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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文武此時都屏氣凝神,安靜的看着龍椅上的皇上。

可是皇上似乎看了很久,然後才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然要說到:“東西朕都看完了,這封大遼的書信,張德全,你來給大夥兒念念。”皇上把一封信遞給了身邊的太監張德全。

“是,皇上。”張德全答道,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念道:“慕容墨染,你竟敢與我大遼作對,斬我精兵,擄我良將,你最好自祈多福,待我大遼鐵騎踏上洛陽之時,第一個就是要將你鐸親王府滿門殺光!”沒有寫信人,也沒有時間,只有一些不認識的遼文。

這下,殿上大臣更加疑惑了,這……這是什麼東西,赤果裸的威脅信嘛。

慕容墨染覺得自己雲裡霧裡的,這,這和自己通不通遼有什麼關係,而且,這個要陷害自己的人,就只寫出這樣額栽贓信麼?這個人不管是誰,都是個腦子進水的人。

九皇子一下子凌亂了,不對啊,這不是自己交給李淮仁的那封信啊。怎麼回事,莫非李淮仁這小子吃裡扒外,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揭露他殺了鐸親王的事情麼,慕容墨染可定不會繞他吧。但是現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九皇子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剛纔那種飄飄然的君臨天下的感覺,瞬間消失了,而此時的他,倒像是從雲端一下子跌入了低谷。可憐的九皇子,就他這麼下去,遲早得心臟病。

“這……這……”盛安也一下子愣在了那裡。正準備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話要說,怎麼突然就和預先排練的不一樣了呢,傻傻說不出話來。

“怎麼,有人感到奇怪麼?”皇上冷冷的說:“還沒完呢,這裡還有一封慕容墨染沒有呈上的奏摺,是朕讓他寫的,朕讓他把此次戰役的詳情寫好了給朕呈上來,張德全,你再來念念這個。”說着又把摺子扔了過去。

張德全小心的接住,然後打開摺子,清了清嗓子,又開始唸了起來:“……十二月初十,向朝廷發出了奏摺,希望得到朝廷的救援,同日夜晚,永安關哨兵偵探到遼軍襲來……”

“揀後面的念……”皇上說道。

“是皇上……後遼軍全面攻擊,五個城門同時受敵……”

“不是這裡。”皇上不耐煩的說:“後面,最後請功那一部分。”

“是,皇上……”張德全聲音顫抖的說。

“此次永安關一役,斐然只盡微薄之力,說道功績,當屬永安關金總兵及其部下四位守城將領,此五人不顧家人安危,奮力抗敵,寧願犧牲自我也絕不投敵。再次便是援軍將領盛安,盛將軍於十二月十九到達永安關,雖車馬勞頓,但卻未有半刻休息就帶領將士們衝殺入戰場,永安關能取得最後的勝利。都是因爲盛將軍的大振士氣,故末將懇請皇上嘉獎這些心繫邊關安危的將領,斐然則無所求……”

“好了,就到這裡吧。”皇上打斷了張德全。

“各位愛卿,你們都聽見了吧。”皇上問道,聲音很小,但是卻很威嚴。

“父皇,南宮將軍爲人如此,斷然不會是通遼之人的,還望父皇明察。”八皇子看到事情有轉機,連忙上前抱拳說道。

“盛安,你聽見了麼?”皇上又問道,沒有理會八皇子。

“末將……末將,聽見了。”盛安聲音很小。他知道事情和他們預想的不一樣了,這下完了……

“聽見了?聽到慕容墨染是怎麼說你的麼?”皇上不依不饒。

“聽……聽到了”盛安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那你是怎麼誣陷慕容墨染的?啊?朕這裡還有一封你給朕呈上來的奏摺,張德全念來聽聽也是念最後請功那部分。”

張德全找出盛安的摺子,開始念道:“……茲慕容墨染只是龜縮城內,從未出城迎戰,直至我大軍所至,殺的遼寇片甲不留,方大獲全勝,然,南宮飛日安帶領永安關五位將領守關,沒有功勞亦有苦勞……”

“好了,別念了……”皇上看着站在殿上顫顫巍巍的盛安說道:“盛安,我這裡還有永安關五位守將聯名上書的奏摺,還需要念念麼,還需要聽聽他們是怎麼讚揚慕容墨染的麼?”皇上怒道。

盛安聽出了皇上話中的怒意,連忙跪倒在地,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九皇子心中不斷怒罵,盛安這個白癡,早告訴他了,不要邀功,這些事情我自會替他去做,早就跟他說過他吃在會死在他這個性格上,他卻偏偏不聽,現在希望不要連累到自己。

衆九皇子黨雖然對這件事情的轉變有些不安,但是看到盛安這樣的爲人,也都開始鄙視他。

“永安關上,所有將士都在高唱慕容墨染是我們的戰神,盛安,你爲何卻如此排擠他,你是嫉妒他的功績麼?”皇上喝到:“還是你根本就嫉妒他的才能,所以想置他於死地?身爲一個大將,心胸如此狹窄,如何能擔得起朕寄託於你的重任?來人,把他的虎符撤下,今天起,你就去佳林關守關吧。”皇上不客氣的說。

盛安嚇得說不出話來,癱跪在大殿上,不捨的交出自己的虎符,這枚虎符,他還沒有真正的用過,現在卻要交上去了,心中多有不甘。

九皇子氣的閉上了眼,爲了這枚虎符,他費盡了多少心機,從扶植盛安上位,到讓大遼莫插手邊關剿滅山賊之事,他小心的安排了所有,可是現在,一切全完了,他辛辛苦苦設計好的計劃,瞬間又都灰飛煙滅。

“盛安,還有一件事情,朕要問你。”皇上陰着臉說:“慕容墨染的摺子上寫到,大軍到達永安關之日,是十二月十九,是麼?”

盛安心中大驚,他記得很清楚,大軍出發前,九皇子跟他說過,讓他儘量路上拖延行程,讓慕容墨染抵擋不住遼軍的攻勢,等遼軍攻破永安關後,他在像樣的和遼軍打幾場,遼軍自會佯敗退去,那時他在凱旋,定會受到嘉獎,自己的地位也會加以鞏固,所以他在路上拖了好幾天。當時就爲這個事情朝堂上還大作爭議,因爲八皇子要先派人讓糧草上路,但是九皇子不許,說沒有大軍護送,糧草很危險,但是後來皇上允許了八皇子,讓糧草先行。

聽到皇上的問話,盛安心虛的答了聲是。

“兵貴神速,朕記得朕要求過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儘快趕到永安關,你卻拖了這麼多天?”皇上龍顏大怒:“盛安,你到底打的什麼注意!”

盛安縮在地上瑟瑟說不出話來。

“來人。把這個盛安押下大牢,以延誤軍情處置。”

“皇上……饒命……九皇子,救我啊……”盛安喊道,果然是說話不經過大腦。

九皇子的支持者中的一個聽到盛安如此,忙怒喝道:“盛安,你如此這般自作孽,誰都救不了你了!”

九皇子氣的牙癢癢,盛安若不是那般詆譭慕容墨染,那般邀功,恐怕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真是蠢貨。九皇子不搭理盛安,看都不看他一眼,一直聽到他被拖下去,心想,爲了防止他在刑部大牢受不了把自己招供出來,看來自己得先一步下手把這個人解決了。

皇上朝九皇子看了看,沒有說話,問道:“各位愛卿還有什麼好說的麼?”

堂下鴉雀無聲。

慕容墨染心中依然疑惑,顯然盛安是受了九皇子的指示,但是爲什麼那封遼軍的信中寫的內容那麼詭異呢,而且看盛安和九皇子的表情,就知道那封信肯定是被人給換了,如果是讓人換了,爲什麼自己書房中發生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還有這個人誰,慕容墨染腦中不經意的浮現出夏夢萌的影子,這個女人,總在自己危難的時候救自己,這一次,是不是也會是她暗中相助呢。

“大梁有慕容墨染這樣的良將,乃我大梁之幸。”皇上朗聲說道:“可就是如此良將,被遼國威脅企圖迫害,不貪功不貪利,卻還要被我朝自己人誣陷,難道大梁沒有天理了麼!難道你們都當我這個皇上好欺騙麼!”皇上把手中的奏摺狠狠的拍在面前廷案上。

文武百官頓時齊齊跪下。

“慕容墨染,你上前來。”皇上開口說道。

慕容墨染上前一拜。

“朕賜你金甲,要知道,這是我大梁擁有最高榮耀的將軍才能獲得的,你的父親將一生奉獻給了戰場,卻沒能終老,你們父子一心。現在,朕將金甲賜予你,朕相信,有你在,我大梁的領土就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謝皇上厚愛!”慕容墨染說道,心想,今天這一切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讓人來不及理清思緒。

八皇子和八皇子黨心下大喜,他們陣營中的這位將軍,萬全受信任於皇上,以後八皇子登臨太子位,還得多多靠他的幫助,而八皇子繼位的話,慕容墨染亦可攘外安內。

九皇子黨的心情則剛剛相反,各個垂頭喪氣,知道八皇子此番又會因爲慕容墨染的原因而深的皇上信任,但是這些人裡面,有幾個人格外氣憤,尤其是九皇子,他知道,這一次,他輸了,而且輸得很慘烈。

至於那些等着看八皇子黨和九皇子黨兩黨相鬥的人,他們也是有所收穫的,九皇子經常在外面恃強凌弱的風聲早已傳到皇上耳朵中過,皇上也提醒過他,看來這一次,使原本就對九皇子不滿的皇上將會更加疏遠他了。

下朝後,慕容墨染和慕容墨痕一起回府。

“斐然,這件事情很詭異啊,你知道到底是恩麼回事情嗎?”慕容墨痕問道。

慕容墨染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背後有人,暗暗相助於我。”

“我也這麼覺得,可如果這事情是九皇子精心策劃的,怎麼會出這麼大的岔子。”慕容墨痕心中也很是疑惑。

“哈哈,我倒是要慶幸出的這個大岔子了,要不是這個岔子,恐怕我現在已經背上了暗通遼國的罪名,你們,都得被我的連累而殺頭呢,哈哈,不斷的去閻王殿前巡邏的感覺可真好。”慕容墨染笑道。

哈哈,兄弟二人笑着上了馬,朝王府走去。

慕容墨染知道,八皇子和九皇子的鬥爭,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