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5章 想睡大長公主的可汗
北遼故地的西邊，原先是帝王不屑一顧的地方。
這裡多山，少耕地，牧場也不算肥美，故而願意在此定居的，多是當初北遼立國前的失敗者。
原先西疆的人都覺得雖然日子難過一些，但山高皇帝遠，沒人來管着自己，也算是舒坦。
直至某一日，大長公主帶着浩大的遷徙隊伍來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一多，就會有人想做老大，想統御同類。
這是動物的本能，就算是人類也不能免俗。
原先的西疆有幾大部族，其中最大的一股叫做銀西部。
銀西部的可汗叫做牙蘇德，麾下有萬餘騎兵，縱橫西疆無敵。
得知大遼被北疆滅了，大長公主這是逃亡後，牙蘇德就冷笑着令人把準備好的覲見禮物放回去。
在寧興，耶律新維算是一線權貴，朋友故舊不少。
“大長公主，這國不可一日無君。臣聽聞那些部族對大長公主頗爲懈怠。威權一但不再，下一步，怕是就會有人鋌而走險。”
嘖嘖！
這話，引發了牙蘇德的野心，當即令人去打探消息。
“咳咳！”
他的智囊胡云也火上澆油，“若是可汗能娶了大長公主，大遼留下的一切，那不就是可汗的嗎？”
“放心，明日我舅兄就在西門戍守。”
這是不屑於見本汗嗎？
還是說，大長公主怯了！
“牙蘇德的意思，裡應外合。”
在政治上的日子不好過，日常也好不到哪去。
長陵早已不再是那個簡單的文青女子，而是手握大遼最後一支力量的強人。
王舉說道：“這一戰將決定天下大勢，若是秦王勝，天下一統再無懸念。若是石忠唐勝，大唐以後就會把人腦子打成狗腦子。”
“最要緊的便是控制城門。”
……
“李玄！”
是夜，大軍歇息。
“今日原來是宴無好宴？”一個友人說道。
長陵默然，擺擺手。
“一個女人，沒事就該在家奶孩子，出來作甚？”
孝敬皇帝的幼子！
難怪啊！
在大遼，寧興的權貴最多。
“他不是不敢，只是……不捨。”
“有人找到老夫，說，換個人，如何？”
“明日可突襲贊城。”
那個男人啊！
對外行事狠辣果決，但卻對他們母子頗多眷顧。
按理，這個孩子便是孝敬皇帝的孫兒。
這也算是恩寵有加了。
樞密使蕭華沒日沒夜的帶着人修葺城池，其他人也各自忙碌。
“青山隱隱，綠水長流。”
等晚些孩子去玩耍後，詹娟說道：“大長公主，何苦教導小郎君這些。以後……小郎君終究是要獨自掌控西疆。”
牙蘇德看着夕陽，憧憬的道：“聽聞大長公主渾身香氣，若是能睡一宿，哎！老子願意少活十年。”
“牙蘇德明日就能趕到。明日，正好是王舉的壽辰，老東西深得大長公主的信重，明日據聞連大長公主都會去爲他賀壽，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牙蘇德各種腦補，隨即告退。
故而大清早長陵就令人賞賜了王舉。
長陵問孩子，“阿光可喜歡阿耶嗎？”
“可告知蕭華了？”
“幹了！”
“你阿耶叫做李玄。”
母子二人其樂融融。
“大長公主，王公來了。”
“大長公主麾下有兩萬人馬。”
“城中有兩萬人馬，若是堂堂正正，咱們不敵。”牙蘇德嘴巴犀利，但實際行動卻很是謹慎。
深秋，站在贊城的城頭就能看到遠處羣山。
“本汗去試探一番。”
胡云笑道：“再美的女人，日久也會生厭吶！”
隨後，長陵發現臣子們看着阿光的眼神不對勁。
長陵得知情況後，只是說了一句：人心未定。
母子二人在一起說這些彼此都聽不懂的話。
牙蘇德帶着禮物去了贊城。
“他想要贊城。”胡云神色古怪。
“耶律新維可有消息？”牙蘇德問道。
“阿光！”
“最近城外有些莫名來歷的遊騎晃盪。”
“李玄。”
他的祖上曾是開國功臣，後續家道中落過，不過兩代人後，又有人崛起，因戰功封爵，造就了當下的耶律家。
“人有來處，知曉自己的來處，纔會不迷茫。”長陵淡淡的道：“再有，西疆這點地方，若是他願意，隨時都能一巴掌拍死。”
而她自己將在下午帶着孩子去王家。
“可汗，耶律新維的使者來了。”
“這羣蠢貨，離了祖宗就一無是處！”
……
“是。”賀延光嘆道：“始終是個麻煩。”
小朝廷上，長陵垂簾，臣子們依舊如往日般的議事。
“選。”
“可汗放心。”胡云說道：“耶律新維如今算是落魄了，咱們的人得知，此人竟然在當自家祖傳的物件，可見是窮困潦倒。此等人但凡得了機會，便會孤注一擲。”
王舉撫須微笑，“大唐亦有女帝。武皇在位期間可幹得不賴。”
城外，十餘斥候歸來。
“是不成，可北疆軍勢大，奈何？”
“他們遇到了北疆軍的斥候，不過……相安無事。”
王舉再度回來，見長陵發呆，不禁嘆道：“可憐我大遼！”
說這話時，牙蘇德的眼中閃過貪婪之色。
“啊！”赫連光早已忘記了那個父親。
“帝王，死了！”長陵淡淡的道。
“知道了。”
這是他的新家，佔地不大，且沒有多少裝飾。
贊城是西疆最大的城池，也是長陵欽定的新都城。
長陵面不改色，“盡力打探消息。”
“秦王一路橫掃了北方，不過石忠唐那邊更是犀利，據聞已經兵臨關中了。”
耶律新維壓低聲音，“這般下去可不成。”
“臣，告退。”
賀延光神色古怪，有些難堪，也有些放鬆。
“我在此，他們會不自在！”
沒多久，消息傳到了長陵這裡。
“孝敬皇帝。”
“事成後呢？”
打探來的消息不容樂觀。
就如同夾谷關失陷後長安的情況一樣，得知叛軍進關，那些權貴紛紛跟隨皇帝逃亡。
跟隨着長陵一起來到西疆的人不少。
一萬餘大軍看着浩浩蕩蕩……這是最近五年牙蘇德第一次傾巢出動，很是躊躇滿志。
牙蘇德壓根就看不起這等靠着祖宗過日子的權貴。
而牙蘇德已經靠近了贊城的西面。
這些權貴此刻大多都在贊城。
寧興當初也是如此。
赫連光長的頗爲白淨可愛，好奇的時候，烏溜溜的大眼睛更是令人憐愛不已，長陵忍不住笑了，“是啊！馬。”
胡云有些頭痛，“兩萬，是咱們的一倍。且那可是大遼精銳。”
“大長公主的態度你等難道看不到？”耶律新維說道：“如今的朝中，壓根就沒有咱們的落腳處。咱們只能坐吃山空。”
耶律新維就是其中的一個。
說實話，當得知自己男人的真實身份後，長陵楞了許久。
兩個友人唯有嘆息。
“叫李玄。”
良久後，一個友人問道：“那人是誰？”
“你祖父是孝敬皇帝。”
長陵笑着招手。
第二日是王舉的壽辰，作爲跟隨過赫連峰和長陵的老臣子，他堪稱是忠心耿耿。
“那就看你的了。”
長陵抱着快三歲的赫連光看着遠方。
那個男人。
“李建……”
就像是獅王在迫切等待小獅子長大，好教授它狩獵之道一樣的情緒。
王舉微笑告退。
大遼最近十多年死了三位帝王，這個節奏令人連修陵寢都來不及。
……
“哎！”
到了贊城後，長陵收攏了權力，這些老牌權貴的日子不好過。
可來見他的卻是王舉。
耶律新維和幾個同黨在密議。
城外，一條小河蜿蜒遠去。
胡云搖頭，“他的人前日來過，就再無音訊。”
“那麼此事……”
兩個好友都在笑，其中一人說道：“贊城就那麼大，西疆物產不豐，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據聞大長公主準備限制釀酒。”
——等阿光大些，讓他來見我！
很有些百廢待興的生機勃勃。
——孩子會忘卻我，你不可放任，否則等他大了父子相殘，看你怎麼辦。
“阿孃！”
……
“事成後，牙蘇德要大長公主，這人就是個色胚！”
這個關係可就複雜了。
不自在？
賀延光一怔。
孩子笑。
“樞密使在城頭，說要小心那些部族。”
怎地越發無賴了！
長陵無聲的鄙夷了一番李玄。
赫連光被侍女帶來了。
“如今咱們也算是初步安定下來了，不過西疆這邊的部族卻桀驁。”賀延光頗爲警惕那些部族，“這些人的存在畢竟是個威脅，臣在想，可利用召見他們的機會，一網打盡。”
有人乾咳，提醒那位仁兄，你希望失敗的秦王可是大長公主的男人。
你要說天然去雕飾也沒問題。
出去後，有人來尋他。
“狗屁的精銳。”牙蘇德不屑一顧，“精銳早就被楊狗殺光了，剩下的都是懦夫。”
“那好說啊！”
長陵抱着孩子下去。
長陵想到了李玄前陣子令人送來的書信，其中提及了對孩子的安排。
使者扮作是樵夫，看着很是警惕。
“我若是一下召見幾家部族的可汗，保證一個都不會來。”
牙蘇德的大軍已經出動了。
嘴裡這般說，牙蘇德卻令人再度準備禮物，親自去拜見大長公主。
“這酒……噗！”
“癡人說夢！”
三人相對默然。
牙蘇德進城，隨後求見長陵。
若非李元和李泌父子，武皇當可得到一個公正的評價。
耶律新維冷笑，“到了贊城後，大長公主不思進取。先帝在天之靈也不知會如何憤怒。”
“王公可是有事？”長陵恢復了正常。
“那咱們自然希望石忠唐獲勝。”
只是此刻的大遼就西疆一塊地方，且外部沒什麼威脅，事兒不多。
“牙蘇德！”
“阿孃，看，馬！”
耶律新維看着兩個友人。
耶律新維張嘴噴了一地酒水，“酸的！”
長陵在想着遠在大唐南方的李玄。
“是。”
“他想要什麼？”
“可他不敢！”
雖說還沒準備重建大遼，但好歹有了個落腳地。
一番寒暄後，得知牙蘇德是來拜見長陵，王舉說大長公主遠來疲憊，需要休養。
你故意的吧！
長陵瞪眼。
“你阿耶叫做李玄。”
“是這個理。”王舉說道：“兩萬大軍在此，誰敢造次，滅族！”
……
羣臣告退，長陵坐在那裡久久不去。
“他要如何弄？”
“如何？”牙蘇德問道。
使者說道：“一切就緒。”
“好！”
牙蘇德獰笑道：“今夜，老子就要睡了大長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