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試着挽救他的命,若她用真氣還是恢復不了他分裂的脾臟,那她就只能放棄,宣佈他的死亡。
真氣圈圈圍繞上他的內臟,快速修補着,然而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嘗試,他的內臟都沒有恢復的跡象。
於果額頭有冷汗溢出,緊閉着眼的臉上浮出幾分惋惜。
看來,是真的不行。
過了會,就在於果無奈的準備放棄時,她體內卻突然出現了一道金色的真氣,順着她的手,快速的閃進男子的身體,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到。
隨即,於果便欣喜的發現,男子分裂的脾臟竟開始修復,漸漸的在癒合。
見此,她放了心,逐繼續催動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的涌進男子的身體,修復他所受到的傷害。
外面,見到於果的臉色,知道沒有什麼問題了。
絕殤這才放下心,看着癱坐在地的貓妖,頓了頓,終是清冷的開口:“你明知人妖之戀是禁忌,又爲何還要觸犯?”
他本不是愛管閒事的人,若不是果兒憐憫,他也不會帶她刻意趕來相助。
他只是不明白,這貓妖好不容易修得了人身,若不殘害生靈,潛心修煉,將來必有很大的機會渡劫成仙。
卻爲何,非要浸心於這兒女情長,還與一個凡人糾纏不清。
值得嗎?
貓妖並沒有懼怕這位氣場強大的修仙者,眼睛一瞬不瞬的放在男子的身上,捨不得轉移。
聞言,也只淡淡的回道:“禁忌?若愛可以選擇,若愛可以控制,那還是愛嗎?”
一句話,讓絕殤篤然怔楞。
“我愛他,他也愛我,爲什麼世間要有那麼多的禁忌?難道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還要分對和錯嗎?相愛是沒有錯的,錯的是這世人的看法。”
聽着貓妖的話,絕殤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中。
在那一瞬間,他能感到自己心中的悸動和震撼,卻不知爲何。
男子的氣息漸漸恢復正常,因爲他體內的創傷已得到修復,於果的真氣從他的身體裡退出,深深吐出一口氣。
貓妖連忙上前,扶住男子,微微上挑的眼裡載滿了深情和哀傷。
“他已經沒事了。”
見此,於果淡淡的開口。
貓妖轉過臉,狂喜的問她:“沒事了嗎?真的沒事了嗎?”
於果點點頭,看着貓妖欣喜的落淚,她的心裡,既感動,又羨慕。
禁忌的愛,總是那般深刻,那般動人心絃。
她之所以會救男子,也是因爲貓妖的癡情一片,或許她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是不配爲修真者的。
但是,此時此刻,她覺得很值得。
“你已修成人身,爲何妖王沒有抓你回去?”對於她逗留在人界,於果有些不解。
不是說,六百年以上修爲的強大妖精必須迴歸妖界的嗎?
那爲何她還會在人界?而且還與凡人結爲了連理?妖王不管的嗎?
貓妖擦了擦眼淚,欣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留戀在男子的臉上,聽聞於果的話,她頭也不回的說着:“我求了妖王,放我留在人界,或許是我本身沒有值得妖王利用的地方吧,所以他就允了。”
她的話,讓於果深深的皺起了眉。
原來是這樣,當初逼青石回去,怕也是看中了他的蟾酥吧?
如今蟾蜍已被拿走,即使青石被他們救走,也對他沒有影響是麼。
真是冷血自私的妖界之王!
於果在心下冷哼。
過了片刻,男子清醒了過來,當他看到貓妖,他深深的抱上她。
“小魚。”
貓妖未乾的眼睛再次滑落淚水,緊緊的回抱着他,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感謝他的重生。
“相公……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看到這一幕,於果也忍不住眼角微溼,吸了吸鼻子,她扯了扯師傅的衣袖,小聲說着:“我們走吧。”
絕殤微點頭,兩人悄無聲息的御劍離去。
然而,儘管他們已經離開海灘,但貓妖和人類之前禁忌愛情,或許會伴隨着他們直到永遠都無法忘記。
“果兒爲何要幫那貓妖?”絕殤輕聲問身後的人,但出口的聲音卻更像自言自語。
於果抓緊他的衣衫,聞言,低低的道:“我不想讓那兩個相愛的人分離,我真心的希望他們能相伴直到永遠。”
因爲,我很羨慕。
她的話音落下,絕殤良久都沒有出聲。
“那師傅又爲何沒有阻止果兒?”似想到什麼,於果好奇的問。
絕殤將手掌伸到後面,不由自主的握上她的,卻始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突然感受到師傅溫暖的手掌,於果有些怔楞,呆呆的看着握着自己的手,心中酸澀,卻是高興的。
她直覺的,師傅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冷嗎?”絕殤輕柔的問。
於果忍不住笑了,明明她都有元嬰的修爲了,根本不會怕冷,但師傅總會時不時的問問她。
眼珠一轉,她哈着氣,好像真有些冷似得,將手臂圈上他的腰,低聲着:“是有那麼一點呢。”
聞言,絕殤有些擔心的慢下了速度,回頭問着:“這樣好點了沒?”
於果點點頭,又摟緊了他,讓自己離他更近:“好點了。”
絕殤微微皺眉,手自然而然的覆蓋上她放在他腰腹處的手背,緊緊的握着,想要將溫暖傳遞給她。
感到他的動作,於果貼在他後背的嘴角越發彎起甜蜜的笑。
這樣真好……
承影琉璃的速度變慢,因爲於果的原因,原本一個時辰的路程,卻生生用了兩個時辰才趕回落霞。
一路飛到九華峰,遠遠的,就看到站在峰前的陌阡辰。
這次霓裳成親,原本陌阡辰非去不可的,卻因爲要留在九華峰照看青石,委屈的不行。
於果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於是帶了很多青雲的特產和禮物給他。
降落在陌阡辰面前,後者正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兩。
“你們原來還知道回來啊,我當你們不準備回來了呢。”
於果扯了扯嘴角:“不回來我們去哪?”
陌阡宸用眼睛往他們兩人的身上繞了一圈,嘴裡哼哼唧唧的,很是不爽:“誰知道呢。”
被他怨婦的樣子逗到,於果忍俊不禁的將大大小小的盒子遞給他。
“喏,別說我沒想着你啊,可花了不少錢呢,雖然都是師傅給的。”
接過她的禮物,陌阡辰轉瞬又笑了:“總算沒白疼你。”
於果翻了個白眼,邊問邊向着寒潭走去:“青石怎麼樣了?蓮花禪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嗎?”
陌阡辰拎着東西跟在後面:“少說也要等上八十一天呢,這纔過去多少天,你彆着急行麼?”
雖然心裡知道青石不會那麼快就恢復,但於果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只有看一眼,她的心才能安定。
“霓裳和陵安的婚禮應該很幸福吧?陵安那小子暗戀霓裳很多年了,如今,總算是娶過門了。”
隨着於果一屁股坐在寒潭邊,陌阡辰暖暖的笑着。
提到這件事,於果皺起了眉頭,不確定的道:“應該是幸福的吧。”
聽見她的回答,陌阡辰微愣,下意識的問道:“怎麼?出什麼事了?”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於果嘆了口氣,緩緩道:“婚禮在最後終止了,是草草了結的,霓裳發了狂,突然昏迷了。”
陌阡辰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樣?到底怎麼回事?”
於果沉默了一會,眼裡露出了幾分追憶,當初看到那個叫琴瑟的男子時,她心中的痛是那麼的清晰,就像最初看到師傅時的那樣。
當時她忍不住在嘴裡呢喃的名字,她到現在都還能記得。
長歌,她爲什麼要叫他長歌?
“是魔君,他過來參加霓裳的婚禮,後來霓裳就發了狂,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琴瑟??”
於果的話音一落,陌阡辰震驚的出聲。
看着他吃驚的樣子,於果終是忍不住疑惑的問:“他原本就叫琴瑟嗎?”
怎麼不是長歌?
陌阡辰神色複雜,看樣子有些沉重的低下頭,聽到她問,也只是低低的應了一聲。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琴瑟成爲魔君後首次出魔界,竟是去大鬧霓裳的婚禮。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難道,他如今真的是一點意識都沒有,成爲了一個真正的魔君?
或者說,早在他將身體和靈魂奉獻給魔君,他就已經不復存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