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絕殤和於果儼然成了霓裳的孃家人!
相信,有她和第一仙人撐腰,成了親以後絕對不會有人敢給她臉色瞧,不拿她當祖宗供着,也得拿她當姑奶奶伺候着了。
陵安的高堂上坐着的自然是天衍道的掌門和其正妻,也就是陵安的母親。
小老婆和二兒子坐在下面的親屬座位,小老婆臉色看起來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爲陵安還是因爲於果。
因爲絕殤的造訪,天衍道掌門人全程都是樂呵呵的,臉上像是被貼上了一層黃金,金燦燦的。
陵安的母親也是笑眯眯的一片慈愛,很是高興兒子與兒媳今日的大喜。
“新人來咯!~”
正等待間,只聽喜官一聲吆喝,衆人循聲望去,身穿喜袍的陵安牽着同樣穿着大紅喜袍的霓裳走了進來。
霓裳被紅綢蒙着臉,衆人看不見她美豔的容顏,卻是真心祝福他們此刻的幸福。
於果掛着微笑,看着他們甜甜蜜蜜的模樣,眼底不禁流露出幾分豔羨。
絕殤像是有所感應般轉過臉,將於果的情緒收入了眼中,心口微動。
新人到來,就說明成婚開始了。
映着在場衆人滿是喜氣的臉上,喜官一聲婉轉高昂的唱和。
“一拜天地!~”
在所有人的祝福中,陵安和霓裳對着天地拜了一輯。
“二拜高堂~”
新郎和新娘轉過身,霓裳對着於果和絕殤,陵安對着自己的父母,恭敬的一輯到底。
“夫妻對拜~”
衆人笑看着他們面對面,準備印下這一刻的幸福,因爲這一拜過後,他們就是天地共鑑的夫妻。
然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門外卻漸漸走近一抹纖細柔弱的人影。
看着面前熱鬧的人羣和最中間的兩位新人,他笑意盈盈的開口,聲音裡好似透着惋惜。
“我來的好像有些晚了。”
他的聲音成功的制止了正要最後一拜的新人,衆人的表情一頓,皆詫異的循聲望去。
就連陵安和霓裳亦停下動作,望向來人。
但見來人一頭墨青色的長髮,一雙柔柔的眼睛彷彿蘊着一汪溫泉,柔美精緻的五官總讓人心生憐惜。
於果愣愣的看着來人,腦海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幾乎是下意識的,低低的聲音喃喃出聲:“長歌……”
話一出口,她篤的捂上嘴,有些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叫出一個陌生的名字。
長歌?她明明不認識這個男人啊……
但是,於果忘記了他,不代表別人也忘記了他。
當看清來人的臉,陵安不敢相信的詫異出聲:“琴瑟??”
聞言,霓裳一把掀開紅綢,一時間,也顧不上吉不吉利了。
絕殤皺起了眉,清冷的出聲提醒:“他已經不是琴瑟了。”
“魔君!!!”
陵安下意識的將嬌妻攔在身後,防備的瞪着那個不速之客。
他的吼聲一落,在場衆人震驚的瞪大了眼。
魔君?
他什麼時候有了形體??
魔君吞噬落霞弟子一事,並沒有在修真界傳開,衆人自然不知道。
被輕易的識破真身,魔君無趣的嘆了口氣,原本輕柔的眼眸篤的改變,邪氣瀰漫,眼底一片陰森。
“怎麼?難道不歡迎本君?好歹本君不遠萬里的趕來慶祝你們成親大喜。”見陵安牴觸的模樣,魔君嘖嘖出聲,不滿的道。
陵掌門走下高堂,面容嚴肅。
“魔君不在魔界好好呆着,爲何要踏入我修真界?還來破壞我天衍道的大喜之日!”
魔君秀眉微皺,整個人全然沒有琴瑟的柔弱純美。
“本君不是說了,我來參加婚禮,你們這是什麼態度啊?”
說着,他不再理會衆人或忌憚或憤怒,或驚懼或擔憂的神色,而是將眼睛跳過所有人,落在於果的身上。
挑了挑眉,眼裡有着勢在必得的邪惡。
絕殤幽蘭色的眸子緊緊鎖着他,雖沒有開口說話,但已在氣勢上控制了全場。
於果被他的眼神看的發毛,心底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手下意識的尋找身旁人的衣袖,卻抓住了一隻正向她伸來的溫暖手掌。
那手掌將她包裹,令她迅速安定了緊張的心。
“師傅,他是誰?”她澀澀的開口詢問。
因爲自見到他開始,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是她的熟人嗎?她的熟人怎麼會是魔界的魔君?
抓緊她的手,絕殤淡淡的開口:“他以前是琴瑟,現在是魔君。”
於果轉過頭,眼底更是疑惑:“爲什麼?”
絕殤不看她,幽幽的道:“因爲琴瑟不再了,已經被魔君吞噬了。”
心口篤的若被重擊一般的疼,這一次,清晰無比。
正對峙時,魔君將陰冷的眼眸轉向霓裳,忽的笑了,就像對着熟悉的朋友,滿是友好的開口:“霓裳,本君給你準備了新婚禮物,不想看看嗎?”
陵安將身後人擋的嚴嚴實實的,聞言冷嗤了一聲:“不必了,魔君的禮物我們要不起。”
魔君看也不看他,依舊看着他身後的霓裳:“你還沒詢問她自己的意見呢,這份禮物她肯定會喜歡的。”
霓裳不耐煩的伸出頭,看向魔君的眼裡有着深刻的恨,然而,當她看見的是琴瑟的那一張臉,她總是忍不住心裡的同情。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殺了她全家,現在又來破壞她和陵安的婚禮,她對他的恨,深入骨髓。
魔君勾起笑容,雖然是琴瑟的容顏,但氣場卻截然相反。
“本君……”頓了頓,他故意將聲音凝成線,傳進了霓裳的耳裡。
‘送你的禮物就是……你的爹孃!’
耳邊的話音一落,霓裳呆若木雞,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她爹孃明明已經被他……
知道她不信,在她還沒來得及憤怒時,魔君繼續傳音,一點一點敲擊着她心口的底線。
‘你爹孃的身體和魂魄雖都被我煉化,但只要你想,我可以放了他們的魂魄,讓他們投入輪迴,重新做人。’
最後四個字,他說的異常緩慢,幾乎一字一頓,一點點擊潰她的神智。
她的爹孃可以重新投胎嗎?她的爹孃可以入輪迴嗎?
被魔君扣押的魂魄將永生永世都會被束縛,永生永世都無*回投胎,但是此刻他竟說,願意將她的爹孃放了……
“你要我做什麼?”霓裳幽幽開口。
她突然出口的話,讓陵安很是不解:“霓裳?你怎麼了?”
然而,此刻的霓裳卻像是失了魂魄般,對他的話毫不理會,眼睛只呆呆的看着不遠處的人。
魔君笑容不變,輕聲的道:‘很簡單,只要你秘密的把於果帶到魔界來,我就會將你爹孃的魂魄交給你。’
霓裳呆呆的瞳孔微窒,顫抖着抹了胭脂的紅脣,驚恐的出聲:“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他可以要求她已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交換,但是於果……絕對不行!
她不能背叛她最好的朋友。
魔君眼底一閃而過了晦暗,意味深長的道:‘是嗎?’
頓了頓,霓裳的耳邊突然聽到一陣陣熟悉而蒼老的聲音。
‘裳兒,裳兒~快救救孃親,救救孃親~’
‘霓裳!爲什麼不救爹爹,你難道忘了爹爹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爹!”
“娘!”
霓裳崩潰了,她捂上耳朵,痛苦的蹲下身。
陵安被她的模樣嚇到,亦蹲下身,一把圈住她:“霓裳?霓裳你到底怎麼了?”
現場一片混亂,因爲新娘的突然失控。
於果快步走下高堂,擠進了人羣,想要查看霓裳的情況。
魔君見自己想要的目地已經達到,丟下最後一句話:‘你好好考慮,多爲你爹孃想想,他們在我的身體裡也很痛苦呢~’
“哈哈哈哈哈……”
說完,他大笑着離去,衆人根本沒看到魔君做什麼,就見新娘子若發了狂般。
“霓裳!霓裳!”
霓裳抱着腦袋,緊緊捂着耳朵,像是怕聽到什麼,又像是恐懼着什麼。
不停的喘息着,掙扎不堪,低低的慘叫溢出紅脣,好似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但其實,她的腦海裡正不停的響着父親母親的求救聲,讓她痛苦,無助。
因新娘的失控,婚禮只能宣佈停止,原本歡喜熱鬧的景象只能慘淡收場。
這一切,都是因爲突然造訪的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