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她做到了。
她很棒。
無數次的用劍刺殺他的心。
鮮血如來自地獄的彼岸花似的一滴一滴的在獨孤烈的玄衣上暈染開來。
他望着那穿透自己胸膛的長劍,笑了。
笑的飄渺,孤單,寂寥,淒涼。
他記起了自己和慕容嫣初見的情形。
即便知道她是抱着目的接近自己,他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向她敞開了懷抱。
因爲他也賭。
在賭慕容嫣對他的****和真心,還有那心軟。
可是,他輸了。
不是都說女子是最心軟的動物麼。
騙子。
他不要相信任何人說的話了。
他是江湖上飄散的一片落葉。
從小和自己的娘相依爲命。
娘爲了他吃了很多的苦,因爲他們窮,他們沒本事。
他記得,孃親病重的時候,小時候的獨孤烈挨家挨戶的去敲門,求那些郎中給孃親一些藥。
可是獨孤烈沒有錢,自然沒有人給他的孃親看病。
最後,他眼睜睜的看着他的孃親病死了。
孃親臨終前告訴他,以後找一個他愛的女子好好過日子。
因爲他孃親知道,獨孤烈會有心理陰影,他孃親希望獨孤烈在愛情中得到慰藉。
後來獨孤烈知道人一定要有錢有權,這樣才能不受人欺負。
所以他慢慢變的強大。
再後來,他遇上了慕容嫣。
慕容嫣是第一個讓他有好好過日子想法的女子。
可是,這一切卻是一場騙局。
她欺騙了自己,深深的欺騙了自己。
獨孤烈的身子搖搖欲墜的顫抖着,他沒有去看身後那張魂牽夢繞的小臉,他慘白的薄脣輕啓,淡淡的問:“你痛麼?”
身後,慕容嫣的手一僵。
心,嘩啦碎了。
痛麼?
痛麼?
這兩個字一直撞擊着她的心。
她面無表情的望着獨孤烈的背影。
他們之間,真的被她徹底斬斷了。
許久沒有得到迴應的獨孤烈勾脣笑了笑,看向白墨司,道:“我輸了。”
三個字。
輕飄飄的,慕容嫣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
下一刻,獨孤烈撐着自己的身子,狠狠的從她的長劍中抽離。
他拼命的撐着自己要倒下去的身子,淡若如雲道:“從此,我們只剩下恨了。”
愛,沒了。
被你一刀刀,一劍劍斬碎了。
身後的慕容嫣淚流滿面。
天空中呼嘯着異樣的動靜,白墨司大駭:“嫣兒,快走,一會兒我們會被人包圍的。”
獨孤烈面無表情的望着遠方。
白墨司衝過去一把將嫣兒打橫抱起,跳上了馬背朝前方奔去,大理寺的人也在一瞬間跑了。
林蔭小路寂靜無比。
忽地。
‘撲通’一聲。
獨孤烈跪了下來。
影子焦灼的吼着:“宗主,宗主……”
“皇上,微臣的任務已經完成。”
“墨司,不會有人打擾我們的生活了。”
“糖糖,今天不許去學堂。”
“慕容嫣,你真是一個好惡心的女子。”
刺殺獨孤烈後一個月裡,慕容嫣就跟魔怔似的整日說着這些話。
在金鑾殿上,她不斷的重複着這些話。
在白府,她不斷的重複着這些話。
在糖糖面前,她不斷的重複這些話。
在深夜裡,她自言自語的罵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