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敞開的胸膛上掛着汗水。
溼噠噠的青絲黏在英俊邪魅的臉部線條上。
他蜷縮着自己,是沒有安全感的行爲。
他抱着自己的身子,不斷的搖頭,不斷的呢喃着,如受了欺負不敢吱聲的小動物:“小鴿子不願意見到朕這個樣子,她不喜歡朕這麼幼稚的,不喜歡的,朕要成熟起來,成熟起來,朕不能這幅樣子出現在她面前的。”
巧玉的眼眶倏然酸了。
她的眸望着雲鶴香爐。
因爲這些日子一直和慕容澈在一起,所以她清楚乾清宮每一樣東西擺放在哪兒,她準確的尋到了幻花香料所放的位置,用玉勺舀了一小勺香料燃了。
焚香的味道讓慕容澈繃在一團的身子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巧玉也安心的朝他走去,蹲下來,輕輕的撫摸着他的青絲,他的後背,安撫他暴躁的情緒。
他成熟的時候特別成熟,暴躁的時候特別暴躁,巧玉也不知這樣剋制他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過了一會兒,慕容澈緩過來了,他沐浴,漱口,束髮,又恢復了成熟,內斂,沉穩的模樣,不苟言笑的去書房批閱奏摺。
封總管覺得皇上變了,心裡有些擔憂。
忙完朝政的慕容澈又和大臣們談了一些事情,一直談到深夜,封總管遞上醒腦的茶水。
他品了一口,沉穩的抿着薄脣,落寞的開口:“回去吧。”
“是。”
九曲連廊多了抹寂寞的味道,慕容澈深邃的龍眸望着墨黑的穹廬慢慢的往前走。
走着走着便聽到了烏鴉的哀鳴聲。
他的心狠狠的往下一墜,擡頭再看發現自己已經在冷宮這條道路上了。
和着腳心的疼,慕容澈緊緊的捏住了拳頭,他慢慢的往裡面走去。
愈走愈緊張,愈不安。
冷宮很偏僻所以有七七八八的拐角。
殘破的宮殿如一塊抹布孤立無援的佇立在皇宮這個金絲鳥籠裡,他的小鴿子就住在這裡面,如被剪斷了翅膀,血淋淋的,怎麼也飛不出去。
他靜靜的看着,一動不動的,也沒有想着往裡面走。
他在秋天的涼風中站了整整兩個時辰才離開。
他離開後,若歌撫着小腹慢慢的走出來,吹着涼絲絲的風,走到拐角處站在他方纔站過的地方,感受着他的氣息。
看守冷宮的宮人看她出來,不悅的怒斥着:“滾進去,誰讓你出來的,是不是想跑出去勾引皇上,也不看看你什麼德……”
話還未說完,那小太監只覺得脖子上一緊,窒息的感覺從腳底升起。
他睜大眼睛恐懼的看着眼前死死掐着自己的若歌。
若歌的仙眸涼的如月,聲音也冰冰的:“對我大呼小叫的,只有一個下場。”
只聽‘咔嚓’一聲,那人的脖子被扭斷了,若歌將他一把推開。
誰也別想欺負她。
次日。
冷宮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聲:“啊,殺人了,殺人了啊。”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離心玥的耳朵裡,她覺得若歌很是囂張,但是她不敢動若歌,因爲她知道慕容澈一直在暗中派人保護若歌呢。
“皇兒,若歌真是太沒有規矩了,好好的人,說殺就殺,簡直是個女魔頭。”離心玥怒氣衝衝的跑到了乾清宮告狀:“在冷宮還這麼不安分,真的是……”
“若歌如果是女魔頭的話,母后又是什麼呢?”慕容澈捧着竹卷書幽幽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