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無心,這人是誰?你可知道底細?”李瀟玉的腦海裡實在搜索不了這個殺手的路數,他的步法詭異,招式奇特,雖然跟容曜對打沒討得什麼便宜,卻也是沒什麼損失,不過是拼兩方的耐力和體力罷了。
這樣的殺手不像是殺手,倒像是侍衛。而且這個殺手的招式雖然奇特,卻也是光明正大的招式,沒有絲毫的偷襲之勢,看來這是一批謎一樣的人。
“我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只知道是衝着你而來。”
名無心沒有說實話,他也不想說實話。
“是嗎?你倒是一點也不肯說實話。”
李瀟玉只是輕輕一瞥,便轉過偷來,打量着前邊的人,手慢慢的攥起來,再這樣下去,容曜會吃大虧。而她絕不能坐視自己的人吃虧,她的人必須好好的。
李瀟玉一個健步而去握住打手的小手指,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伴着他的倒地,生生將他的小手指折斷。她快如黑豹,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她便折斷了殺手的大拇指,腳更是快速的藉着殺手倒地的姿勢狠狠的踢向他的枕骨,橫踢腿的力道正好將枕骨踢裂。她的手一拳集中肋骨中央,胳膊偏了幾寸又是一擊將折斷的肋骨準確無誤的插入了他的心臟。心臟內傷造成的出血讓殺手急速的大口嘔出血來,也讓身後的殺手互看一眼,這是個狠厲的女人,出手如此狠辣。
她一腳踹在殺手的膝蓋骨上,膝蓋應聲碎裂,他鋪地的瞬間,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他竟然死在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手裡,還是這麼幹淨利索的殺人手法。
她一手將容曜拉至身後,擡起眼,眼裡迸射出令人膽戰心驚的目光,“你們,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來?”
容曜低聲說了句,“郡主……容曜會保護你。”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搖着頭,“你現在徒有蠻力,無法保護好我,以後多多練習,定然有機會護我周全,現在站在一邊看清楚我怎麼解決麻煩。”
她素來對自己人愛護,她知道這個世界上能爲她忠心的人不多,所以她要竭盡全力的保護對自己的好的人,也要用盡全力守護對自己好的人。
殺手們看着自己老大慘死在李瀟玉的手中,有兩個膽大的,舉起手裡的刀劍就向着李瀟玉本來,李瀟玉一把推開容曜,一手握住一個殺手的虎口,一個使勁兒捏碎腕骨,擡手的功夫便折斷了他的肱骨,刀劍鏗鏘落地的瞬間,她一腳將他踹向人羣,而她的另外一隻手則是準確無誤的捏住殺手的喉嚨,三指如爪,輕輕一捏,便鎖骨封喉。
她看着殘留在手背上的口水,這帶着惡臭的口水讓她有着本能的厭惡。而這口水的主人已然眼睛突出,窒息而亡。
她隨手摘下一朵牡丹花,一邊將花瓣揉搓成泥擦拭着手背,一邊不耐煩的看着前方,“還有誰要來?”
又有兩個手持刀劍而來的殺手,想着李瀟玉而來,李瀟玉丟掉牡丹花,手背拍向殺手的肋骨,下一瞬又攥住拳,中指微微突出,猶如重錘錘擊胸口,殺手的心臟受不住這隔山打牛的打法,竟讓他的心臟爆破出血,血止不住的從喉嚨涌出,大口吐出倒地而死。
另外一個還在猶豫的殺手,還沒有下一步舉動就被李瀟玉膝蓋踢碎下巴,飛起一腳踢斷脖頸而死。
李瀟玉看着對面有些畏懼的殺手,冷聲斥責道:“怕死還做什麼殺手?你們的主子一定以你們爲恥。”
這些殺手們不同於宋戚風的下屬,他們只是受着命令前來帶人而去,並非是下了死命令,只能互看一眼,打算轉身離去,不願跟着個女修羅繼續周旋。
她挑起眉,冰冷的聲音猶如閻羅,“怎麼?你們不打聲招呼就想走?未免太輕鬆了吧?”
這句話讓這一百來個人愣在當口,這個和馨郡主是什麼意思?他們撤走也不行嗎?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來意,爲了什麼,又是要做什麼,你毀壞了我朋友的住處,總要留下來收拾善後纔是。如果你們不願意,那再次比過。”
李瀟玉知道這些殺手並不是真正的殺手,而這些人來的目的並不是殺人,既然他們只是受着命令而來,現成的勞動力,能用則用。
名無心無奈的笑了起來,“玉丫頭,在你看來什麼人都能被你使喚嗎?”
李瀟玉擡起頭看向名無心,“這裡是你的地盤,你不願意有人給你洗刷這些血漬和搬運屍體,我倒是不介意,反正不是我家。只是該屬於我的金銀,一分也不能少。”
“你倒是個財迷心竅的丫頭。”
“我該得的一樣也不會少,我不該拿的一分也不會拿。”李瀟玉轉身對着容曜說道,“咱們裝車走吧。”
名無心看着李瀟玉遠去,抿着嘴巴,冷睇着前方的百來人,“你們真是丟了他的臉,竟然如此敗下陣來!去打掃院落吧。”
泗水趕緊跟着名無心,主子最近有些超乎往常了,也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
“泗水?”
“主子,泗水在。”
“你又在想什麼?”
“主子總是這般關注和馨郡主,莫要中了美人計纔是啊。”
泗水才說出口,就捂住了嘴巴,該死,他怎麼能這般跟主子說話?
“你倒是說的極是,這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哪。”名無心輕嘆一聲,倒是讓泗水嚇了個半死,主子這般說話又是爲了哪般?
……
“你是說暗天閣分舵的花語軒今天中午爆炸了?”
慕雲昭放下書卷,他的眼睛裡出現了緊張,那個丫頭也在暗天閣啊!
“是的,王爺。”
“侍衛!”
“在!”
“隨本王前去花語軒!”
“是!”
慕雲昭才帶着侍衛走出王府,卻看到李瀟玉一身失血的站在王府門口,指揮着下人們忙進忙出的搬着沉甸甸的木箱子。
他一臉訝異的看着李瀟玉,想也不想的就抓起她的手,帶着關心的語氣,“你可有受傷?”
“那些三腳貓,豈是我的對手?我身上有些血污,你還是回去讀書吧,別忘了你我的賭約。”
“給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受傷。”
慕雲昭前前後後的檢查着李瀟玉的手和胳膊,帶着斥責,“你一個女兒家,學人家打什麼架?看看這手都磨破了皮。該是多麼痛啊。”
李瀟玉皺着眉,她心裡塌陷了一塊,這個慕雲昭什麼時候開始如此的關心自己?變的婆婆媽媽的了?只是該死的,她卻很享受這種關懷和溫暖。
“本王是你的夫婿,你萬事有個好歹,本王該怎麼辦?你做什麼事的時候,爲什麼不跟本王說說?讓本王爲你分擔分擔?你可知道夫妻協力,其利斷金?”
“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你怎麼喜歡亂造成語?”李瀟玉皺着眉斥責道。
“你還敢還嘴?本王罰你閉門思過,你知道嗎?”
慕雲昭氣急了,將她打橫抱起,當着衆人的面就往瀟湘室大步走去。
“你放我下來!”
“本王要好好檢查你身上有沒有傷纔可以。”
“我讓你放我下來,你聽見沒有?”
“不行,本王要是沒有檢查完畢,絕不放心。”
“我一點事情也沒有!”
“你要是沒有事情,怎麼會有一身的血?”
“那是別人的血!不是我的!”
“就算是別人的血,你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若是不能檢查清楚,本王絕不放心!”
“你!”
“你出嫁從夫,就得聽本王的。”
他霸道的抱着她走進墨竹齋新修葺的溫泉浴室裡,絲毫也不在乎他的衣衫被水浸溼。他藉着溫暖的泉水,他小心翼翼的掀開她的衣衫,仔細的看着她的每一寸肌膚。
李瀟玉知道他是好心,可是她不習慣跟人這麼親暱,她纔出手,就被他止住了。他快速的點住她的穴道,星眸裡竟是斥責,“不要調皮,你一個女孩子家,要是留下疤痕該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是溫泉的泉水過熱,還是他的氣息過燙,讓她不自覺的紅着臉。
“瞧瞧,你的肘部都破皮了,你痛不痛?”,慕雲昭還把她當做孩子一般,一邊吹着一邊安撫着,“吹吹就不痛了,乖……”
她愣怔怔的看着這個男人,他當真把她當做一個妻子嗎?只是爲什麼這般對她掏心掏肺?就是因爲她挽救了他的男人尊嚴,治好了他的腹股溝斜疝嗎?他不是一向不信任別人的嗎?爲什麼卻是這般信任她?他不是防備着別人很深的嗎?爲什麼對她如此的好?
“你爲什麼?”她纔開口,就被他打住了話頭。
“你現在需要藉助着眼藥泉好好治治身上的傷,哪怕是淤青也要治的。你知不知道,女人家最在乎的就是肌膚和容貌?你爲什麼偏生一點也不在乎?瞧瞧你的雙手,也是紅腫一片,你這樣如何能讓本王放心?本王不在你的身邊,你就完全不會保護好你自己,總是這樣讓我爲你揪心,讓我爲你擔心。你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哎……”
慕雲昭碎碎念,可即便是如此囉嗦和嘮叨,她卻有種甘之如飴的感覺,這代表這個所謂的夫君,對她用了心,也對她上了心。
她擡起頭看向那煙霧繚繞的屋頂,這裡便是她的家了嗎?她上輩子漂泊無依靠,這輩子終於有一個可以棲息和療傷的家了嗎?有一個如此嘮叨的家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