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呢,在她的眼裡,到底算什麼?
三千寵愛於她一身,明知她靠近自己另有所圖,卻還是將一顆癡心交付,只因她是唯一一個能夠吸引他的女子。他爲了她,甘願吃下絕子丹,如今看來,這一幕只怕也只是一個計。
他凝立在窗口,月光將他的身形拉得修長無比。
丁當託着大腮綁子盯着面前的男人,它想不通啊,自己的主人在擺這一句話的時候很開心啊,怎麼他看到了這一句話卻沉重成那樣,想起自己在路上嚼的那塊餅乾,又想起自己剛纔有一個字是它隨便挑的一塊餅乾,聰明的丁當大人覺悟了,趕緊翻自己的小盒子。
結果,尾巴被人挑了起來。
“皇上,奴才該死,竟然讓老兔肆意橫行!”劉熹是有武功底子的,龍之軒點的穴並沒有困住他太久,他此時已經醒了過來,兩指夾起了丁當的尾巴。
龍之軒默默回頭,微微擰了眉:“劉熹,傳朕之命,加派人手,絕不能讓她逃離!”
劉熹專心聽龍之軒的吩咐,哪裡顧得了手裡的小丁當。丁當趁他走神之際,尾巴一用力,便‘奪奪’幾聲逃開了。
這皇帝的金鑾殿可不像普通的牢房,沒有柔軟的泥土給它鑽。劉熹一走,龍之軒便將藏身在角落裡的丁當提了起來,淡淡地說:“我愛她,終生不悔,即使她不愛我,我也會留她在身邊!在她還沒有想好自己的心前,你就留在這裡,陪我吧!”
今日他那一腳,自然是踢給太后的人看的。
他用的力度並不算大,淮清洛是有武功底子的
,自然能夠承受得住。
但他卻忘記了,淮清洛此時渾身是傷。
丁當一走,她便靠在欄杆處,將氣集中在丹田處,只是,太后之前派人給她薰的香效果還不是一般的大,她現在渾身疼痛,哪還有半點力氣。
她動了動肩膀,胸口一股熱流涌上,正好從她嘴裡噴出,一口鮮血濺在了柴草垛上。
看來,自己竟然熬不到他們來救自己就要命歸西天了。淮清洛朦朦朧朧地想,沾有血跡的紅脣突然抿緊了一分。她之前身體寒冷,此時突然感覺到一溫熱的物體靠了過來,意識模糊間,她已經將身子朝那溫暖物體偎了過去,藏在了他的懷裡。
“丁當,信送出了?”她真是病傻了,丁當是隻小兔子啊,怎麼會有這麼龐大的身軀。
空氣中,逸過某人低醇的嗓音。“嗯,他收到了!”
“收到了便好,我的心意,他向來懂的!”貝齒輕輕咬合着,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眼眶裡的淚,讓自己保持着淡定。
“嗯,他懂,他向來最懂,”龍之軒咬牙苦笑,“但就是懂,他也會留你在身邊,不死不休。”
這位溫潤的少年天子,在外人面前向來極少發怒,但如今,她能聽得出來,他怒了。
淮清洛聽出了是他的聲音,緩緩地睜開了眼皮,那雙原本迷倒衆生的眸裡已經滿是淒涼。龍之軒看到她容顏的瞬間突然心中一痛,他最珍愛的女子,如今竟在他的面前病成這樣痛成這番……而這痛,多多少少也是因爲他。
墨眸輕移,落在她還有血跡的紅脣上。
他伸出手指輕輕擦了擦,卻覺得她脣上的血永遠都擦不盡,他俯身吻住了她,用自己的吻輕輕地吻去她脣瓣上的鮮血,纏上她的舌,吸吮起她的氣息。
她要逃離,她要毫不留戀的逃離自己,自己又怎麼捨得讓她逃離?
她的身體,他早已熟諗,他的手輕輕地穿過她的囚衣,摸着她柔軟的身子,但,他微蹙了蹙眉,因爲她的身上全是傷疤。
“你寧願受盡一切磨難,也不願留在我的身旁,你折磨自己,是不是也是想折磨死我?”
淮清洛已經被他吻得情動,手指不覺勾圈住他的脖子。他問她話,她卻沒有回答。痛與不痛,她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龍之軒一直強壓住了的情慾在此時完全崩塌,自從那人死了後,她便恨透了他,如今的她被打入地牢,又受了他一腳,她估計更是恨極了他。
但,在看到她秋水剪的墨眸闔上的瞬間,他卻已經早已按捺不住,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着她的容顏:“給我,我們重新開始。”
這句話,他其實早就想說了。
在她斷髮跳崖的時候想說,在她掌摑自己的時候想說,在她隱瞞真相自願入牢的時候也想說。但遲遲沒有出口,只因爲自己帝王的尊嚴。
她靠在他的懷裡,被吻紅了的脣貼在他的胸口處。不知是他聽錯了還是怎麼的,他竟然聽到了一個隱約的字:“好!”
所有的隱忍在此時開始翻騰,他再沒有控制住的情慾,在她臉上輕劃的指緩緩地滑到了她的腰間,挑開了那黑色破布做成的腰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