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屋裡的齊玉,心裡亂晃晃的,再過一會明蘭王就真的進來了,自己該怎麼辦纔好,說自己是真正的齊玉,還是不打自招承認自己欺騙了他?
不行,肯定不能不打自招的,欺君的罪名比什麼都大,況且現在的明蘭王對自己還不錯的趕腳,身上的毒還沒有排清,肯定是要繼續仰仗他了。那麼,即便他問起自己是不是齊玉,都要無比堅定的告訴他,對,我就是真正的齊玉,不信的話,你派人去齊開國查啊。
況且如今的明蘭王將自己當成了他最疼愛的女兒了,那豈不是更有利於自己了。只是那些個鬧事的大臣們是怎麼就懷疑到自己身上來的,想來還真有些奇怪。難不成是把我當成了禍國殃民的禍害,所以他們故意編排出來的藉口,還是這後面是少不了有人指使的,不然他們說話時的神情爲何就那樣的斬釘截鐵呢。
如果自己身份真是救這樣暴漏的話,明蘭王會怎樣對自己?殺了我,還是用我當人質同齊開國打一仗?不管怎樣,想想各種下場都無比慘烈啊。
正想着,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坐在內室的齊玉,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隨着被關上的門吱扭的一聲,被狠狠的擠了一下。
“齊玉。”明蘭王的聲音響起,只是淡淡的一聲喝,聽不出一絲情緒在裡面。齊玉噌的一聲從座位上竄起,可腳下的步子怎麼都邁不動。
明蘭王走了進來,望見了一旁正緊張的揪着衣角的齊玉,嘴角隱現一絲笑意,“怎麼,沒聽見朕在叫你嗎?”
“皇上。”齊玉慌忙的起身行禮,“方纔不小心走神,沒聽見。”
“嗯。”明蘭王說着走去圓桌前找了個凳子坐了下去,擡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示意齊玉坐過來,“今天的飯菜可還合你的口味?”
“回皇上的話,今天的飯菜很好吃。”
“是嗎?”明蘭王嘴角笑意更深了,“我原以爲你是北方人,不愛吃甜辣的呢。”
“這個?”齊玉真心被問住了,話說穿過來之前自己江蘇一帶的,至於家鄉的飯菜,南北口味都有,所以她不挑食的,不過個人喜好南方菜多一點。“臣女即便是北方人,也是喜歡甜辣的口味,所以……”
“呵呵,北人南相是個有福氣的人兒。”明蘭王盯着齊玉看了片刻,眼中的溫柔閃去,剩下一絲落寞被眼睛緊緊的裹進心裡。半響,纔開口,“太醫說你的身子還要在過上七八天才能痊癒。不過朕最近幾日國事有些繁忙,不能一直呆在行宮裡陪着你了,朕這一走的話,肯定是會留着些人在這裡陪着你,所以你也不用覺得日子難熬的。”
“皇上您要去哪裡,是要回宮去嗎?”齊玉小心一問,擡了眼看了看明蘭王一眼,想從那裡得到一些訊息,
可惜,看不出一絲的貓頭來。
“是啊,那些個大臣們啊,有事沒事都要來煩朕,上摺子,批奏章,天天看的朕頭痛。”明蘭王很是痛哭的搖了搖頭,坐在這帝王的寶座上,即便掌控着天下大事,可也有不順心的時候啊,人爲何總是十全缺一美呢,如果今日她還在的話,或許自己也不會……
正思忖着,一雙細嫩的小手附上明蘭王的額頭,放在額跡邊輕柔的捻動着。方纔沉下去的一顆心恍然飄動起來。蘇婉,若是你在該多好,過去了這麼些年你能原諒我了嗎?明蘭王靜靜的閉上雙眼,將面前的齊玉想象成自己夢裡的那副摸樣,其實面前的這個女孩與她有八分的想象,本打算強娶了她的,可心裡竟有一股奇怪的感覺閃過。說不上來是什麼,難不成是自己多年前的女兒嗎,這種想法是從明蘭昊呈的腦海裡想過很多遍,可是派去齊開國那邊調查的結果,卻是無疾而終。
這一刻,不想睜開眼,不想讓夢驚醒,不想讓齊玉害怕。
“齊玉,你今年十七歲吧。”
“是的,皇上。”
“你還記不記得你剛出生那時候的事?”此話一出,就連明蘭王都不覺輕笑一聲,又有誰能記得自己剛剛出生的時候呢,那樣小的孩子能懂得什麼。
“朕是想問你,有沒有人跟你提起過你剛出生的時候,是在那裡?額,比如說你的奶孃,或者是你身邊的嬤嬤們?”
齊玉這下子心裡又開始七上八下了,話說真正的齊玉身邊的奶孃嬤嬤,她連面都沒見過,更何況說上什麼話了。至於這小時候嘛。難不成現在要告訴明蘭王自己的小時候?可是,自己的小時候哪裡會記得。
“回皇上的話,似乎沒怎麼提起過。”不知道就不能編,一旦編下去就像個無底洞。
“哦?你身邊的人不曾跟你提起一些你幼時的趣事嗎?”
看來這皇上是非要追問到底了,自己不能編排出來說給他聽,萬一下一次他突然問起自己編排過的話,自己倒是給忘了那該如何是好,於是,齊玉走去明蘭王面前,跪拜下去,“回皇上,其實,臣女小時候出過一次意外,自那之後就再記不清兒時的事情了。”
“出過意外?”明蘭王面上一驚,“是什麼意外?”
“臣女記不清了。”
齊玉說完,明蘭王心裡一沉,本想着從齊玉這裡打探一些消息的,不想她竟然連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不知發生在她身上的意外,究竟是人爲還是真正的意外。
齊玉說完,登時小臉上通紅的,不想此時的明蘭王還不住的盯着她看,齊玉擡眼瞥了眼上面的明蘭王,話說他現在看着她的眼神,到底是在看他的女人還是在看他的女兒。
微微一聲
嘆息傳來,“你先好好歇着吧,沒事別到處亂跑,朕過幾日再來看你。”
“謝,謝皇上。”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福全順勢扶住了走出門來的明蘭王,不時還瞄了一眼正在屋裡跪着的齊玉。齊玉擡眼這時纔看到,淑妃原來也一直在門外等着,自從上一次自己私闖皇上的關雎宮,看到裡面的皇上和齊玉時,被皇上大加斥責,所以這一次卻是乖乖的等在殿外。
只不過本以爲皇上對她的寵愛會高過自己,卻不想這幾日皇上根本就沒去她那裡過夜,更甚的是,皇上晚上在和她同處一室雲雨之情時,叫過一個女人的名字,蘇婉。而不是齊玉。這麼說來,應該是這位齊開國的公主應該和那個蘇婉有什麼關係,長得相像嗎?
不然爲何皇上會對她這樣好,將自己沐浴溫泉的浴室讓於她不說,竟然連朝堂都不去了,索性在這裡陪着她。就連一向服侍皇后的太醫都給召了來全天候的伺候着她。在別人看來,是把她當楊貴妃寵着嗎。而這裡面的隱情只有自己知道了。頓時一股掌握所有信息的優越感油然而生。什麼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
也有可能是,齊玉不想順從於皇上,而皇上也不想勉強與她,所以兩人現在就這樣幹處着,既如此,自己何不同這女子做一筆交易,只要她齊玉不跟自己爭寵,分皇上一杯羹的話,自己也是不會介意的。又能拉過來一個同皇后分庭抗禮的人,何樂而不爲。
淑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鷸蚌相爭,那自己就索性當個漁翁了。這一切被一旁的福全看在眼裡,只不過他什麼也不會說。只是緊緊跟着前面皇上的腳步來,時刻關注着皇上全身上下的變化,即便是輕咳一聲,一個擡手,一個眼神都馬虎不得。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一個不經意間就能粉身碎骨。
“收拾妥當,咱們今天就回宮吧。至於這裡的一切……”
“皇上您就放心吧,這裡的一切奴才都交給小築子了,他可是奴才親手調教的,絕對不會出任何錯。”
“嗯。”明蘭王輕哼了一聲,又想起了今早上來這裡請他回去的大臣們,一個個都說齊玉是禍國殃民,還都說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齊玉公主。這一點讓明蘭王無比的疑惑。
傳聞,真正的齊玉公主因爲不討齊開王喜歡,在皇宮裡不受重視,她的生母也是個身份地位底下的妃子。後來齊玉生過一場大病,就被關在冷宮裡陪着她母親,似乎在沒出來見過人的。
方纔的齊玉也說自己生過病,再加上太醫也卻是診斷的是,她這幅身體體質很差,之前經歷過一場大劫,不過所幸避了過去。
只是,不管她如今是不是齊開國真正的公主都無所謂,她本身真正的身份纔是自己最關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