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名單用防水塑料包裹了起來,慎重小心地揣進了懷裡,**就帶着兩人又從後門離開了大使館。當走出很遠一段距離後,他回過頭有些眷念地望了望,那隨風飄動的國旗,卻看到房頂上的狙擊手,衝着自己豎了豎大拇指。
有了武裝分子那身打扮,基本上沒有人去過問他們什麼,這一路都順利的出奇,只是在當到了撤退地點後,**卻發現,路中央聚集了一大羣武裝分子,似乎是在做什麼準備!他有些緊張地打開了槍的保險,拍拍典偉國的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三個人依舊故作悠閒地打算從旁邊繞過去。
一個武裝分子首領看到了他們,突然嘰裡咕嚕地說了一串話,雖然聽不懂,可**意識到,他是在讓自己三人歸隊!這一開口就徹底穿幫了,但是不過去卻根本不行,因爲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們。
**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跑步站到了隊伍的末尾,典偉國的汗水已經把臉上的紅布給溼透了。
跟着這些人亦步亦趨地跑到了港區附近,**驚訝地發現,不遠處的天空中竟然有幾十朵降落傘,正在往附近的海域降落!難怪紅衫軍會這麼激動,他們以爲政府軍派出了特種部隊來圍剿了!
軍機機艙裡,朱二奎從窗戶往下看去,藍瑩瑩的海面上停泊着無數大大小小的貨輪,其中一艘的尾部清晰地印着兩個大字:銀河。他確認這就是自己要登陸的目標,而此時馮凱已經接到了通知,讓他的船鳴笛,爲到來的這些人做個導航。
機艙裡的紅燈變成了綠燈,從前排駕駛室裡走出一個軍官,面沉入水地說道:“這已經是泰王國的領空,我們不能再前進了。你們現在可以進行跳傘,千萬注意安全,據我所知,這片海域裡還是有鯊魚的。”
“謝謝!我會小心的,把鉤子都掛上!”朱二奎一邊戴上了氧氣面罩,一邊對衆人喝道。
軍機減緩了速度,下降了高度,艙門緩緩地打開,朱二奎一遍又一遍地檢查着大家的傘扣、拉繩和一些物品,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就是現在,跳!”二十幾個人魚貫而出,確認大家都跳了下去而且比較順利,朱二奎這才最後一個跳下去,那個軍官一直注視着他們,直到此刻才輕輕地說道:“老兵,保重。”
二十幾個潔白的降落傘在海面上空飄蕩着,如此大的目標,由不得紅衫軍不緊張,況且他們還是降落在海上,誰知道會從什麼地方上岸?強烈的擔心,使得紅衫軍集結了相當的兵力,首先封鎖了港區所有的棧橋,其次則是加大了巡邏力量,武裝分子們端着搶來的武器,仔仔細細地搜索着港區每一個可疑的角落。
**的心卻在一點點地沉下去,他的懷裡揣着名單,卻不能及時上船,眼看着五個小時就要過去,一旦過了時間,恐怕就不僅僅是麻煩那麼簡單了。依照着教官火爆護短的性格,估計在港區打上一仗都有可能!他心急如焚地想瞅個機會閃人,卻發現紅衫軍本身也開始加強了管理,所有人都必須要按照隊形巡邏!
一個武裝分子突然激動不已地嘰裡呱啦叫喊了起來,一邊用手急切地指向了岸邊,大概是發現了什麼人,於是**這隊武裝分子匆忙跑了過去。果然,海面上漂浮着一具巨大的降落傘,卻沒找到空降的人員。武裝分子頭領倒也是個乾脆的人,當機立斷地把隊伍分成了五六個小組,十個人一組,沿着岸邊開始了拉網式排查。
**更鬱悶了。這下子根本就別想跳進海里,估計還在半空中就會被打成馬蜂窩!
朱二奎潛入水裡,解開了傘扣之後,從降落傘下浮出水面,拿出從南海省空軍基地要來的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番岸邊,發現紅衫軍加強了警戒,他也並沒在意,只要自己這些人能上船就好。但是當發現了幾個傘具漂在了沿岸附近,卻騰地冒出了冷汗。
那幾個弟兄人呢,千萬不要跟紅衫軍距離太近,他們根本就不會客氣,而是直接對着海面開槍了!但是到現在還沒聽到槍聲,說明他們還算安全。到了這個份上,朱二奎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只能寄希望於他們自己能安然無恙!
不過一連串急促的槍聲卻打破了他的幻想。左側岸邊附近,M16A1那特有的突突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繼而無數的武裝分子往左側奔跑了過去!
孃的,不給武器,老子的弟兄就能在海里被動挨打!朱二奎的心都在滴血,他要怎麼跟這些弟兄的親人交代?告訴他們,你的兒子退出部隊後反而在戰場上犧牲了?
銀河號上,馮凱的心情比他更緊張,被海盜搶了,大不了花錢還能贖回來,可要是被紅衫軍給抓去,那就是捅了天大的簍子,是國際糾紛,就沒那麼好解決了!寧有才手裡的望遠鏡一直都沒放下,努力往左側岸邊看去,可從他這個位置卻看不到什麼東西,只看到武裝分子在往某個角落拼命地開着槍!
那個弟兄剛剛從海里冒出腦袋,就被**這一組的武裝分子發現了,他們驚喜地跳着,用槍打在那弟兄周圍的海面上,逼迫他投降。可**知道,哪怕是戰死,他也不會投降的!典偉國同樣打開了保險,有意無意地對準了前面六七個興奮的武裝分子,一邊用眼神急切地請求**,希望能下令開火。
那弟兄似乎是被繩索給纏住了,身上又沒帶刀具,一時半會兒解不開,不住地在海面上沉浮着,完完全全被當成了武裝分子們的靶子!眼看着他們的耐心已經失去,其中一人放下身上的衝鋒槍,拔出了腰間的手槍,眯着眼睛對準了海面上那顆小小的頭顱……
“去死!”**馬上暴起,一槍托砸在了那人的後腦上,然後對準前面的人開了火!典偉國和烏雲飛也毫不猶豫地對準武裝分子的腦袋開槍,然後迅速把他們身上的武器和彈匣卸了下來!解決了這幾個人,**把槍往地上一扔,衣服也不脫,拿把匕首就跳進了海里,往那個弟兄的方向游去!
“你他娘自殺個鳥,是老子!”那弟兄以爲自己要掛了,居然打算用繩索套在自己脖子上自殺,**一把拉掉了臉上的紅布,聲嘶力竭地喊道,然後快速割斷了纏繞在他腰間的繩索,帶着他一起往岸邊游去。
“你也不早說,害得我差點就那啥了!”那個弟兄長出了一口氣,**已經認出,他叫陳到,家在大西部農村的年輕小夥子,當兵卻跑了最繁華的大東邊下海市警備司令部直屬特務連。
“接着槍!”典偉國幹掉了幾個跑到近前的武裝分子,將一把M16和裝滿彈匣的戰術背心扔給了他,“這可不是演習,是你死我活的戰場,別他娘客氣,只管收拾!”
危急關頭被救回一命的陳到,有些感慨地撫摸了一把槍身,再把槍機一拉,對着三人說道:“任務是上船,不是打仗!邊打邊撤!”
“狗屁!你是要把船上的人都害死麼?”**扔出去一顆美製手雷,趕緊趴到了地上,“先解決這波人,悄悄地撤!”
趁着這交戰的當口,二十幾個人,除了陳到,都用對講機報告了自己的位置,朱二奎平復了心情,可當他想到,已經可以確認是**陳到四個人在抵抗數百名武裝分子,霎那間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就他們四個人能不被滅就不錯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大聲對着對講機吼道:“到右側岸邊集合,搶槍、搶彈匣,打死這幫狗日的!”
不過當朱二奎帶着大家剛剛上岸,就看到政府軍的裝甲車開進了港區,幾顆榴彈打進了扎堆的武裝分子中。政府軍的進攻終於開始了!
有了軍隊的介入,輕武器的武裝分子根本就不是對手,在坦克裝甲車的掩護下,不到十五分鐘,武裝分子們就被壓縮到了一角,繼續負隅頑抗。不過**四個人的危險算是徹底解除了,朱二奎這才大步走向一名軍官,用英語告訴了他自己的身份。但他也只會說“華夏”這幾個簡單的單詞而已。
等到衆人終於在船上會師的時候,朱二奎很有些怒氣地從典偉國的腰間搜出了一把美軍制式手槍:“你還真打算搞政變啊?這玩意能拿上船麼?”
“沒辦法啊,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攻打貨輪?我也是爲了安全考慮嘛!”過足了癮的典偉國一點也不害怕,喜笑顏開地說道,“這可是好玩意,就是卡了兩回殼,害得我費了半天勁呢!放心,政府軍要是想上船搜,我立刻就扔到海里去!”
看到二十多個年輕漢子上了船,政府軍又搶回了港區控制權,馮凱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來,拉住朱二奎的手道:“你們終於來了!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