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電話中又一次傳來了忙音,胡啓生擰着眉頭將手機重重拍在身前茶几上。 老虎這傢伙難道起了疑心,居然沒去給他安排好的地方。 現在錢轉給了他們,人卻聯繫不上,這樣胡啓生突然有種失去掌控的感覺,沉默了片刻,他招招手示意保鏢過來,俯在對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保鏢點了點頭。 “不論如何,都要把他們給我找到,去吧。” 等着保鏢帶了兩個幫手離開,胡啓生伸了個懶腰,轉身走向臥室,現在年紀大了,對養身那一套也越來越將就,今晚比往常休息已經晚了一個多小時,他忽然感覺十分疲倦,鎖好臥室門便躺在牀上沉沉睡了過去。 快到天亮的時候,胡啓生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睜眼先往窗外一瞟,天還沒有徹底亮起。 誰這麼早打來的電話? 胡啓生有些惱火,伸手抓過放在牀頭櫃上的電話就要破口大罵,一瞧來電顯示上面是昨晚出去辦事那名保鏢的號碼,他琢磨着多半是事情辦好了,於是強壓着火氣接起電話。 “喂……” “老闆,出事了。”保鏢故意壓低了聲響,電話一接通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出事了? 胡啓生眉頭一蹙,大清早聽到這話心頭頓時一陣毛躁,他沉聲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說清楚?” “虎哥還有他手下光頭,全……全死了,我現在就在事故現場周圍,前面全是警察,我只敢過去看了眼就回來了。” “死了……”胡啓生重複了一遍,腦中卻瞬間聯想到,殺虎哥的人很可能是衝他來的,大家都知道虎哥是他的人,殺死虎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對方不就是在向他示威麼? “誰幹的,警察抓到了兇手沒有?” “不是,虎哥和光頭不是被殺,而是他們自己昨天夜裡開車從山崖掉了下去,救援隊已經把屍體
弄上來了,我剛裝作瞧熱鬧走過去看了眼,確實是他們兩個沒錯。” 掛了保鏢的電話,胡啓生望着手機愣愣出神,老虎就這麼死了,這傢伙清楚自己太多秘密,死了也好,至少不用擔心被警察捉到還把他拖下水去。 一陣微風從半敞的窗戶吹了進來,胡啓生忽然驚覺不對勁的地方,他睡覺一向不喜歡開窗,而且睡之前也檢查過了,家裡人不可能擅作主張幫他把將窗戶打開。 昨晚有人進來過? 胡啓生還在琢磨這事,忽然感覺臉上被風一吹涼颼颼的,就像少了什麼東西,伸手一摸,嘴脣上光溜溜的一片,那兩撇精心修剪過的小鬍子卻消失不見了。 他就像被針紮了似得,陡然從牀上蹦起來,手忙腳亂拿出放在抽屜裡的手槍,打開保險,然後用槍口對準微微飄動的窗簾,小心翼翼靠攏過去。 儘管什麼都沒看見,但胡啓生還是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冷聲朝窗口說道“出來吧朋友。” 可是窗簾背後遲遲沒有應答,他等了十幾秒,這纔拿着槍上前,左手捏住窗簾一角,唰的往旁邊掀開,後面除了牆壁,哪有人的影子。 胡啓生只可以肯定,昨晚在他睡覺後,絕對有人進來過這間房,可是仔細一看,櫃子上那塊十幾萬的手錶還好好擺在上面,如果是竊賊,對方沒理由不拿走屋裡值錢的東西,卻單單隻刮掉了他臉上的兩撇小鬍子。 這人難道只是爲了嚇唬自己? 胡啓生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畢竟走到他今天這一步,明裡暗裡豎立的敵人也不少,有些甚至被搞的家破人亡,想殺了他的恐怕也不在少數。 但對方只是刮掉自己兩撇鬍子,算是什麼意思? 是警告嗎? 爲了安全起見,他準備去拿放在牀上的電話,叫樓下的保鏢進來仔細搜搜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來到牀前,他卻發現旁邊沒人睡的那個枕頭上擺着一張摺疊
的四四方方的紙條。 拿起來打開一看,上面寫道“不許騷擾老街居民,這只是一個警告,明晚我還會再來。” 胡啓生看完,懸着的那顆心頓時落地,他笑了笑,眼神中卻充斥着一股狠色。 原來是那幫窮光蛋搞的鬼。 哼,敢跟我鬥,你們還太嫩了一點。 …… 今天沈飛有些反常的睡過了頭,等到舅媽將麪條下好,才把他從沙發上叫醒。 吃過早飯,他便出了門,對面工地依然在熱鬧的施工,鬧出的動靜反而比平常更大,如果這些都不算什麼的話,當他走過轉角,眉頭卻不禁蹙了起來。 只見老街通向外面的路口,被堆成小山一樣的爛瓦碎磚頭堵了個水泄不通,渣土車還不斷將一車車垃圾運送過來,一股腦的全部傾倒這條本就不算寬敞的路面上。 一位買菜回來的大嬸,用衣袖捂着口鼻從堆成小山包一樣的廢墟中深一腳淺一腳的過來,正好又有一輛渣土車將車廂裡的廢棄物傾倒在旁邊,建築塵埃滿天飛舞,把這位大嬸身上弄的灰濛濛一片。 大嬸氣的不行,大步走到正要離開的渣土車前,一手指着駕駛室裡那名染着黃毛的司機怒聲質問道“你們缺不缺德啊,這裡是大家過路的地方,周圍到處都是空地你們不倒,偏偏倒在這裡,你還讓不讓我們出去!” “你們出不出去管我什麼事,老闆讓把廢土倒在這裡,有能耐你找他說去,跟我嚼什麼舌頭。”黃毛司機從車窗探出頭,見大嬸還不肯讓開,他猛按了幾下喇叭,刺耳的聲音讓大嬸不禁後退幾步,臉色更怒。 “快讓開,別耽誤我們幹活,你是不是想碰瓷?”司機不管氣的臉青白黑的大嬸,忽然踩下一腳油門,車頭嗡的一聲往前聳動了一兩米距離,嚇得對方哇哇大叫,他反而得意的笑了起來,汽車駛過身邊時,還不忘對大嬸的方向豎了豎了中指,一副欠抽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