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戰士跑了,眼鏡兄帶着人追了整整三天,依然毫無結果。
眼看着特種戰士已經出了自己的防區,他們只能加快腳步,忽然敵軍少校攔住眼鏡兄,指了指前面的那道山溝:“這裡不好過去,對面是邊防軍19軍的地盤,他們那個阮山不好惹。”
眼鏡兄在越北待了這麼多年,又和阮山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豈能不知道阮山是個什麼樣的人。各種傳言和眼見的事情他能說出來好幾件。總之一句話,誰惹了後果很嚴重。少校見眼鏡兄不說話,連忙止住自己的部隊。
“怎麼辦?”敵軍少校看着眼鏡兄,想了想說道:“我建議咱們還是回去報告參謀長,或許他一個電話,阮山就得交人,這一次是敵人又不是他阮山的人,阮山不可能爲了幾個敵人和咱們作對。”
眼鏡兄搖搖頭:“這不好說,別忘了我們的總指揮還在人家手裡,如果總指揮說些什麼,雖然說阮山不會全聽,卻也不會不信。”
“那也不能衝過去吧?”敵軍少校連忙道:“這邊防19軍就是一個刺蝟,誰惹了他扎誰,就我們這點人一定沒有好下場,弄不好還會連累參謀長,這種上層的事情不要牽扯其中爲好,我們最好別給自己惹麻煩。”
眼鏡兄點點頭:“好吧,我們就在這邊看着,派人回去報告,請參謀長決斷。”
“這恐怕不行,我覺得還是您回去一趟比較好,我們那位參謀長要是發起瘋來沒有人能攔住。”敵軍少校看着眼鏡兄:“也只有你能在參謀長面前說上話,爲了安全其間,還只有你跑一趟了。”
眼鏡兄帶着忐忑的心情回到指揮部。三天來他一直沒有向黎騫德報告無名高地的事情,在所有人眼裡,黎騫德就是個瘋子,對他們這些部下非打則罵,一個不小心就是槍斃的下場。自從河內出了事情之後,黎騫德就變的更加焦躁起來,這一次黎洪甲被抓,黎騫德眼看着就要進入癲狂狀態。
眼鏡兄原本的意思很明確,劉文輝幾人是從他們手裡跑掉的,只有抓住劉文輝他們的責任纔會消除。哪怕不能抓住劉文輝,逮住黎洪甲也能抵消。所以,無名高地的事情發生之後,眼鏡兄和敵軍團長一聲不吭,希望奇蹟出現。然而現在情況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人不但沒有抓住,還跑進了19軍的地盤,纔不得已向黎騫德報告。
黎騫德因爲沒有得到黎洪甲的承認和肯定,這幾天心情一直不好。本打算將黎洪甲幹掉一了百了,可是自己始終下不了這個決心,當然不是因爲黎洪甲是自己的堂哥,而是因爲黎洪甲在越北軍區的影響。如果自己把黎洪甲幹掉,不要說那些原本支持自己的人有可能退出,那些原本不支持自己的人很有可能會成爲自己的敵人。
黎洪甲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越北地圖,上面的各種顏色代表了敵我雙方的勢力。記得十年前,自己剛來越北的時候,一切是多麼的好,那個時候對手只顧撤退,很多地方都被自己輕而易舉的佔領。雙方就在在原始叢林中展開拉鋸戰。對手不懂叢林戰,屢屢讓自己的人得手。
可是,好景不長。自己的部隊還沒有站穩腳跟,對手便迅速的展開反攻。有時候爲了一個小小的高地,雙方都要爭的你死我活,扔下幾十具屍體之後,便誰也不要那地方了。雖然說那時候戰鬥慘烈,每天都有傷亡,但是那時候過得坦蕩。
自從伯父,也就是黎洪甲的父親去世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在變化。林子裡的槍聲小了,兩邊的人也都安靜了下來。在一次視察前線的時候,黎騫德親眼看見一名他的士兵對面的士兵坐在一處高坡上有說有笑,不像是敵人,更像是兄弟。那一次黎騫德氣壞了,掄起自己的鞭子狠狠的教訓了那個裡通外國的混蛋。
眼鏡兄進來沒敢吭聲,一直等到黎騫德看完了地圖轉過臉,眼鏡兄連忙湊到前面:“參謀長,我回來了。”
“嗯!”黎騫德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了眼鏡兄一眼:“怎麼樣?我昨天派人去的時候,你們那邊已經沒人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眼鏡兄砸吧砸吧嘴:“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不等黎騫德再問,眼鏡兄連忙道:“誰也沒想到那些人帶着總指揮竟然往回走,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跑遠了,追了三天終於讓我們找到了蹤跡。”
“三天?這麼說他們已經跑了三天了,他們跑什麼地方去了?高平?不可能,他們剛從那邊逃出來,還能去哪?”
眼鏡兄沉默了一會,見黎騫德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眼鏡兄趕忙道:“他們逃到了東面19軍那邊去了,您也知道,阮山那個人不好應付,要不您給他說一聲,以19軍的能力,一定能抓住那些人。”
“阮山!”黎騫德呼的站起身子,想了想又做了下去,從剛纔的生氣中又回到了冷靜。阮山他當然清楚,這個人油鹽不進而且是個很有自我的人,別說是他,就是黎洪甲的面子都買賬,如果說阮山要護着那些人,他未必要的出來。
眼鏡兄道:“對,就是阮山,其實這一次我們也是故意的,參謀長請想,我們是看着那些人進了阮山的地盤,您去要人他給了自然好辦,就算不給,那一個賣國的罪名就算坐實了,只要我們將這些事情報告河內,這個阮山恐怕也吃不了兜着走,雖然現在河內坐鎮的那些人算是親中派,對我們的對手有好感,可是誰也不希望看見自己的部下賣國,就算是百姓們的唾沫也能把他淹死,只要阮山被趕走,我們收攏19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有19軍在手還有什麼可害怕的?這19軍可是咱們越北最精銳的部隊。”
黎騫德聽着眼鏡兄的話,腦子在飛快的運轉,他也知道這或許真的是個機會。自己手下雖然也有一個軍,比起19軍那就差遠了,如果能將19軍控制在自己手裡,就算這場仗真的結束了,自己的前途也算保住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你怎麼保證19軍會歸到我的手裡來?”黎騫德也不笨。
眼鏡兄一看有門,不管以後是個什麼情況,現在至少得先穩住黎騫德:“這個倒也不是難事,如果阮山被捕,他的那些手下肯定會爲阮山討個說法,只要參謀長和他們站在一邊,想哪19軍無論是在前任主席手裡還是這一任都不得志,如果參謀長幫他們,自然感恩戴德,只要阮山一死,那些人自然就會歸入參謀長麾下。”
“這越北有實力的軍隊不多,19軍就是其中一個,控制了19軍等於控制了整個越北,到那時候參謀長還不是想幹什麼幹什麼?”
黎騫德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雖然一閃而逝,眼鏡兄還是看的清清楚楚。黎騫德點點頭:“很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我現在就給阮山發電報。”
阮山正陪着劉文輝和武松在屋子裡說話。劉文輝這一天對阮山分析了整個戰局,以阮山的智慧,劉文輝說的這些話他早就看明白了,無奈的是從來沒有人對他這樣說,也沒有可以商量的對象。劉文輝雖然不是他們的人,倒也是個有些智慧的人。兩個聰明人在一起總能擦出火花來。
大環境下,戰爭的結束那是必然的現象,縱觀歷史,任何巨大的戰爭都沒有打的超過十年的,即便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也不過區區六七年,就算從日本侵佔我國東北開始,到日本投降也不過九年而已。如今這場仗陸陸續續已經十年了,也到了結束的時候。
阮山是個職業軍人,做事說話都有他自己的原則,那就是不能拋開國家利益,這一點和劉文輝有相似之處。兩人談了一整天,雖然不能說交心,能說話的也全都說了。
“將軍,現在的情況就是,誰也不想打仗,無論是你們還是我們,可是偏偏有些人心存僥倖,認爲只有戰爭才能讓他們繼續在這裡立足,爲了自己的一點小利益不惜犧牲兩國百姓。”劉文輝正義凜然:“將軍應該清楚,和平才能發展,你們國家經過這三十幾年的戰爭已經千瘡百孔,到了休養生息的時候,實話告訴將軍,我們兩國正在進行談判,邊界爭端有意在談判桌上解決,這就是正確的選擇,希望將軍能夠以兩國的未來爲重,爲今後做好打算。”
阮山微微一笑:“這話雖然是好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當然我也是軍人,在沒有接到撤退命令之前,絕不會離開這裡半步。”
劉文輝還要說話,一名士兵探頭探腦的進來。阮山看了劉文輝一眼,劉文輝微微一笑。那士兵這才急匆匆來到阮山身旁將一張紙遞給阮山。阮山看完便哈哈大笑,隨手遞給劉文輝。劉文輝嘿嘿一笑,推讓道:“看不懂!”
阮山一笑:“這是黎騫德讓我交出你們的電報,你說我是交呢還是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