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墨沒有回答冰諾兒的話,也沒有表態。他拉住冰諾兒的肩膀,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先冷靜一下,不能因爲別人的片面之詞而斷定事情的真相。”眉宇深沉,樓墨分析着。
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誰的話都有可能是假的,片面的。他並不是不相信冰諾兒,只是有些事情不好說而已。畢竟他的父親也參與到了那件事情中去,他不能說誰就是那件事情的兇手。
聽着樓墨的話,冰諾兒冷冷的躲開樓墨的手:“夠了,我知道了。”清冷如玉的聲音低低的,有種說不出的複雜與失望。
他不相信她,既然不相信她爲何還要幫她那麼多。看來真是她想太多了,是她太自以爲是了,以爲他真的是爲她着想。
“冰諾兒,你能不能用你的大腦好好想,能不能不要那麼衝動。”從她的反應來看,他知道冰諾兒又誤會他了。
他沒有不相信她說的話,也沒有偏向任何人。他的決定對誰來說都是不公平的,五年前冰家慘案的真相誰又說得清楚。冰諾兒和三個老頭兒各執一詞,而他所知道的真相也不是很全面,讓他怎麼去判斷。
“是,我是衝動了。那些都是我的事情,你大可不必關我。”美眸怒瞪着樓墨,深沉的眼底一片說不清的複雜和悲痛。
既然不相信她,那他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啦。
冰諾兒的憤怒的掙扎着捆綁住自己的繩子,那倔犟的脾氣一上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任憑把自己傷得何其重,都彷彿沒有知覺了般。
身體上的痛那裡及得上心裡來的痛那麼深,那麼刻骨,那麼清晰。什麼時候他的看法對她來說影響那麼深,那麼讓她情緒如此不定了。
看着冰諾兒這樣,樓墨只覺自己的心好似在滴血般難受。那倔犟的模樣,那自殘的動作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在凌遲着他的血一樣,那麼痛,痛得噬骨,痛得讓他恨不得殺了自己的那種。
那麼誠實幹嗎,就不能撒個小謊來安慰一下她也可以。說他相信她,相信她說的一切有那麼可能嗎?
其實,樓墨不是不想那麼做。只是他心裡無比清楚的知道,這樣做不僅是對三大家族的殘忍,更是對冰諾兒的殘忍。那樣,不就是在縱容她做錯事,看她深陷在仇恨裡不可自拔嗎?
“夠了。”看着不要命的掙扎着的冰諾兒,樓墨實在忍不住了猛的將冰諾兒按住讓她坐好。
難道她不知道他會擔心她嗎?在他面前這樣子是想她也跟着受折磨,跟着心痛難受嗎?如果這樣,他寧願她打他,罵他,好揍他。
“我幫你解開繩子。”最終,樓墨終究還是狠不下心看着冰諾兒繼續不要命的折磨息,替她解開了繩子。
繩子剛一解開冰諾兒轉身就走,任憑樓墨怎麼叫她都沒反應。決絕的模樣不給樓墨絲毫情面,那些跟着樓墨來的人看着這樣的情況敢不知道是該攔呢還是不攔呢。
“冰諾兒,我讓你回來。”低沉的聲音怒吼着,語氣是如此的不可違抗。
而冰諾兒,偏偏就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樣就是不甩他。你要吼就繼續吼吧,她沒聽到就是沒聽
到,有本事就繼續吼。
“你不想見小佑了嗎?”樓墨朝着冰諾兒吼道,憤慨的話語裡滿是威脅。
他除了能拿冰諾兒的軟肋威脅她似乎對她便再也沒有其他辦法,打不能打,罵又沒用。他的她的chong只有他自己清楚,而身爲當事人的冰諾兒只將這一切越是亂了看成了陰謀。
無情離去的背影驟然而停,連氣息都凝聚在了那一剎變得冰冷刺骨起來。那雙細膩溫雅,沾染着乾涸血漬的手緊握成拳,然後又鬆開。
冰諾兒極力壓制着心底突發而起的怒火,眉宇間燃燒而起的殺起,緊抿的脣角含滿了蕭殺的嗜血之意。
“樓墨,你到底想幹什麼。”憤然轉身,冰諾兒壓低着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他覺得這樣威脅着她很好玩嗎?他覺得擋着她不去查有關冰家慘案的事情真的有用嗎?那天真把她惹急了,她真的翻臉,不顧一切的與她鬥到底,那怕是最後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你不是想見小佑嗎,我帶你去見他。”樓墨看着冰諾兒認真說道,那神情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他能做的就是把冰諾兒保護起來,等過了這段時間他找韓風,慕童把話說清楚她想做什麼他都不會攔着的。他只會在她身邊好好保護着她。
端詳着樓墨,深邃而冰冷的眸底一片探究的光芒。
之前,無論她怎麼求他帶她去見小佑都沒有。而現在樓墨居然主動提出帶她去見小佑,他究竟想幹嗎,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雖心有戒備與疑惑,冰諾兒還是跟着樓墨去見冰佑了。一來,她太久沒看到冰佑了,好想小傢伙。二來,她需要確定冰佑是否真的安全,西爾的威脅是否真的是空穴來風。
有錢人過着有錢人的奢侈生活,限量版加長型房車裡應有盡有,典型的一個移動性的屋子。
在車子開往目的的時候兩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着,氣氛凝重的彷彿誰多說一句話,甚至呼吸重一點都會點燃他們之前的戰火。
冰諾兒不看樓墨一眼,她的心底全在冰佑和三大家族的老古懂到底和他們說了什麼的事情上。
而樓墨的視線卻一直在冰諾兒身上,黑曜石般好看的眸子深鎖在冰諾兒手上的受腕上。最終實在看不下去了,從腳下的位置拉出一個抽屜拿出了裡面的醫藥箱。
拿着醫藥箱樓墨坐到了冰諾兒旁邊,舉許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太深,直到自己的手被那雙溫暖的大手包裹住的時候冰諾兒才反應過來。
幾乎是本能性的反應着抽回自己的手,眼底一片戒備與危險:“你想幹什麼?”
霸道的抓住冰諾兒躲開的手,態度如此的強勢任何冰諾兒反抗也沒有任何用。霸道的力度在冰諾兒慢慢安靜下來中變得溫柔無比,她的手腕之細,真擔心自己下手重一點會不會就被此折斷了。
“受傷了要上藥,你不是嗜血羅剎嗎?不處理好,你就不怕出手的時候失了準度,讓自已陷入殺機嗎?”低沉的聲音冷冷淡淡的,眉宇間卻是掩飾不了的關心。
他輕輕的替她用藥水擦拭着傷口旁邊的污漬,極輕極柔的動
作彷彿對待一件精品般,深怕自己的動作重一點就會毀壞這件精品一樣。
溫柔的氣息將冰諾兒籠罩着,漸漸的溶化了冰諾兒的冰冷和戒備。只是那神色依舊不怎麼好看,眉宇間仍舊還有淡淡的怒意。
她會受傷還不是因爲他,現在倒來教訓起她來了。
扭頭,冰諾兒看着替自己細細清理着傷口的樓墨。那雙明亮如星子般的美眸裡怒火漸漸平息了下去,逐漸變得溫柔似水,柔情起來。
與他相處那麼久以來,她似乎才發現他的溫柔只爲她展現。就算偶爾對木嫣的笑臉裡都是藏着冰冷與疏離的,他對她真的是特殊的吧?
冰諾兒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他對她的特殊只是因爲他想要報復她而已。她還清楚的記得當初柳紋眉死的時候樓墨的表情,那種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恐怖表情。
那時,他連她的解釋都不願意聽一句,篤定她就是殺他母親的兇手。
真是可笑,冰諾兒,別再自欺欺人了。他的好都是有目的的,你只是她的獵物,只是被他的折磨的玩物而已。
溫柔的氣息徒然變冷,看着快要處理好樓墨冰冷的聲音無情道:“好了沒。”語氣如此的不耐煩。
氣息突然的轉變讓樓墨很疑惑,這個女人又發什麼神經了。剛剛不是都還好好的嗎?一瞬間又變得冰冷無情了。
也不管傷口有沒有處理好,冰諾兒冷冷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還有多遠,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小佑。”
面對着冰諾兒冰冷的態度,樓墨只能收拾好醫藥箱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後說道:“應該馬上就到了,那麼長時間都等了,就這幾分鐘難道還等不了的嗎?”低沉的聲音淡淡的,語氣裡夾雜着一絲無奈。
接下來他們之間除了沉默,沉默,沉默,便是沉默。
沒多久車子停下,樓墨率先下了車,冰諾兒隨後便跟着下了車。這次來的地方已經不是那家孤兒院,最近老是覺得暗中一直有人監視着他們,而且那些人似乎不是冰諾兒安排的人。出於安全考慮,樓墨已經將冰佑轉離了。
冰諾兒沒有說完,她只是沉默的跟在樓墨的身後。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家簡單的農家小院前,樓墨叩響了門。
此時正是夜靜時分。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了城市的燈火通明和熱鬧繁華,有的只是鄉村夜晚的愜意和舒適。
開門,出現在視線裡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總裁。”沉厚的語氣裡是敬意,說話時男子看來樓墨身後的冰諾兒一眼。
之前就接到命令說總裁要帶着冰小姐一起過來,那麼晚了他們還以爲總裁已經臨時取消了這一趟呢。
這張臉冰諾兒再熟悉不過了,雷烈,那個陪着小佑的男子。
還沒等衆人說話,一個稚嫩乾淨的聲音響起:“媽咪,我好想你。”話音一落,一個小小的身影便抱住了冰諾兒的雙腿。
他都有多久沒有看到媽咪了,雖然這段時間過得很開心可一到晚上他還是想媽咪得緊。
若不是因爲和樓叔叔之前的約定和其他一些事情,他早就飛奔到媽咪的身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