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花雖然吞噬人肉且含有腐蝕性劇毒,但其花莖卻是難得的好物,對於肌肉退化和萎縮具有很強大的修復功能。鬼面花的花瓣會吞噬而花莖則有修復功能,這或許就是自然界相生相剋之道吧。
宋顏有些厭惡地掃了鬼面花一眼,若此刻鬼面花是活生生的人,只怕早已被宋顏大卸八塊了。剛纔小宸經歷的危險她歷歷在目,只怕很難再忘記了。
“孃親,咱們將它種到那裡吧?好不好?說不定還有用處呢。”小宸笑得一臉陽光,仿若剛纔的驚險對他並沒造成一點影響。
宋顏沒好氣道:“能有什麼用處?”
“孃親不是曾經說過,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來爬起來嗎?哼哼,它能咬到我,說明它的速度比我快,我倒要看看,我的速度什麼時候能夠超越它!”小宸不服氣的握拳。
能讓小宸有修煉的動力,宋顏也就不反對了,將鬼面花方圓十平米的土地都一起收進去,在空間偏僻的所在種植好。
宋顏見小諾一直呆呆地像跟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她去哪裡她也去哪裡,也跟着自己忙來忙去的,不由覺得好笑,一把撈過她,將她放到自己面前。
小諾臉上有未擦盡的淚痕,淚水將原本就黑白分明的眼睛洗得更爲清澈剔透,看起來水汪汪的,白皙粉嫩的臉頰鼓鼓的像只小包子,讓人忍不住就想捏捏。
“怎麼啦?咱們家小諾受委屈了?”
“都是小諾不好,小諾沒有保護好小宸哥哥……”小諾扁着小嘴,鼻子眼睛紅彤彤的,很是懊惱地握拳跺腳。
“哪裡是小諾不好,沒人別小諾更好了,你看,姑姑要找的東西可是全靠小諾呢,對不對?”宋顏知道現在最安慰的語言也抵不上被需要的存在感,便笑着揉揉她的小腦袋,“就像現在,姑姑好想知道那張秩序之章在森林的哪一齣呢?小諾說,咱們距離那地方還有多遠呢?”
有了小諾這人形雷達掃描,秩序之章的收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重重。
小諾頓時將剛纔的傷心委屈拋諸腦後,歪着小腦袋,閉上眼睛,全身陷入了另外一種境界。
不多時,她便睜開眼睛,很興奮地說道:“姑姑姑姑,就在前方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咱們很快就要到了!”
“你看,誰也比不上咱們小諾是不是?要是沒有小諾,姑姑該怎麼辦呢。”宋顏捏捏她粉嫩嫩的小臉頰。
小丫頭羞的小臉紅紅的,眼眸猶如蒙上一層水晶,晶瑩剔透,一雙大眼睛笑得如彎彎的月牙。
“走吧,咱們加速趕路的話,半個時辰就能到達目的地了,等拿到東西后再休息不遲,你說呢?”宋顏最後的看了秦殊一眼。
秦殊表示同意後,兩人收拾了一翻,又尋上衛雲遊和趙柔柔,六人急速朝前方趕去。太陽落山之前如能找到那張秩序之章,那是最好不過了。
一百公里的距離對於宋顏等人來說並沒有任何難度,當她們趕到的時候,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但是當他們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不由地都愣住了。
這裡竟然是一片斷崖峭壁,四周陡峭光滑,沒有任何着力點,而他們就在懸崖底下。
“就在這?能指出具體地方嗎?”。宋顏四處搜索了下,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不由地詢問小諾。
小諾很無辜地睜着一雙茫然的大眼睛,手指指向前方光禿禿的峭壁:“就在那裡面啊。”
宋顏散發靈識,周圍千米之內的情景都在她感應之內,但是她感應到的只是白花花的岩石,而秩序之章的影子都沒有捕捉到。更何況,這片懸崖孤壁光潔自然,她並沒有找到任何的暗道。
“怎麼回事?”宋顏柳眉緊鎖,望向秦殊。
秦殊輕輕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但是因爲傾斜的角度,宋顏並沒有看到。金燦燦的夕陽餘暉灑到他烏黑的墨發上,微分吹起他翩然的袍子,此刻的他宛若靜謐中盛開的妖冶紅蓮,美豔不可方物。
秦殊淺淺而笑,牽起宋顏的手,靠近她耳邊,聲音低醇如風吹拂:“還沒看出哪裡不對勁?最近可是變笨了許多,再笨下去可如何是好?”
宋顏氣惱,努力瞪向他,反脣激道:“那你聰明嘛,聰明人可是瞧出了哪裡不對勁?”
宋顏也覺得自己變笨了,秦殊這話可是直達她心頭,反着她的毛捋,她怎麼會高興?
“瞧瞧,小氣吧啦的,說都不讓人說。”秦殊逗趣地揉揉她頭頂,狹長的鳳眸微挑,笑得好不愜意,但見宋顏怒目瞪來,心中更覺暢快,卻也不敢惹的太過,只好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問道:“真的沒看出這片懸崖有何異樣?”
說到正事,宋顏也收起了情緒,眼底透出一抹認真謹慎:“嗯,並無任何異樣,這片峭壁我可以用靈力浸透進去,裡面都是白花花的岩石,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不過,正因爲太過正常,反而讓宋顏覺得有些蹊蹺。當然,如果不是有小諾指定這裡,宋顏進進出出幾十次也不可能發現此間的蹊蹺。
“能將靈識的感應都欺騙過去的障眼法,果然非同一般。”秦殊犀利的鷹眸冷如冰霜,目光若寒星,冷冷地盯着眼前那再正常不過的懸崖峭壁,他一襲華服長身而立,整個人的氣息頓時變得冰冷陰戾起來。
宋顏感覺到秦殊周身氣息的變化,不由地心中一驚,猛然朝他望去。
此刻的秦殊宛若熊熊烈火中的浴火紅蓮,綻放出妖冶的光芒,周身透着濃濃的冷意,冷如冰霜,神情中閃過一絲忿恨和惱怒。
宋顏心臟猛的一抽,一股似有若無的痛楚在胸腔緩慢蔓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只是覺得心臟微微的疼。秦殊不常生氣,因爲以他的實力,極少有人敢惹怒他,以他的高度,根本不屑理會世俗恩怨。
可是現在,宋顏能夠感覺到秦殊很生氣,那麼,究竟是誰,又是如何惹怒了他?
手不由自在地伸過去,拉住他白皙若透明的五指,他的手猶如在冰雪中浸過,冷的人渾身戰慄,但是宋顏卻毫不在意,將自己體內的熱氣源源不斷地傳輸過去。
秦殊終於回過神來,兩人四目相接,不經意間他看到了宋顏眼底濃濃的擔心和疑惑。秦殊心中忽然一鬆,似乎千百年來壓在他胸口的巨石一下子被搬開,心底前所未有的舒暢。
“放心,我沒事。”秦殊摸摸她頭上柔軟的髮絲,漂亮深邃的湛藍色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脣角勾起一抹邪笑,“你在擔心什麼?這時間可沒人能夠傷害到我,只除了你。”
真是白擔心了。宋顏沒好氣地甩他的手,心中暗自腹誹道。不過她卻不得不承認,在秦殊情話綿綿攻勢之下,她對這些話的接受度已經很高了,再不會動不動就覺得臉紅髮燙了。
宋顏見秦殊嘴角含笑深邃眼眸情深意切地凝視着自己,心中暗惱,纖細的食指戳戳他寬厚的胸膛:“幹嘛呢幹嘛呢,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在正確的地點要說正確的話做正確的事。”
“哦,明白,那有些事還是等晚上找到正確的地方再做吧。”秦殊一本正經的點頭,卻又像個無賴般朝宋顏眨眼。他不想自己剛纔的情緒影響到宋顏,也不想他跟着擔心。
“不說這個,剛纔你……”宋顏眼底帶着一絲狐疑,一瞬不瞬的望着秦殊。
“剛纔怎麼了?有發生什麼事情嗎?我怎麼不知道?”秦殊一臉的無辜,還很配合地眨眨眼。
有些人有些仇,他自己一個赴險就好,沒必要再宋顏幫他承擔。所以,即使宋顏期盼地望着他,他也只能當做看不懂。“沒怎麼,是我想多了。”因爲秦殊的不坦白,宋顏心中有些鬱卒,但是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能逼他嗎?再說,秦殊是被人逼問就說的性格嗎?
“嗯,確實想的多了,晚上早些睡,就不會東想西想了。”秦殊點點頭,配合的說道。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得了便宜賣乖的表情,欠揍的表情,使得宋顏真想好好揍他一頓。
“老大,周圍都搜索過了,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你確定那張秩序之章真的在這裡?”衛雲遊遠遠的飛奔而來。
剛纔宋顏用靈識探查過,但不放心,便又吩咐了衛雲遊和趙柔柔兩個人再去查探一翻,現在報來的結果與她得出的結論一致,宋顏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忽然,她腦子靈光一閃,捕捉到剛纔秦殊說過的一句話,剛纔她沒在意,直到現在纔回想起來。
“剛纔你說障眼法?難道這片懸崖竟是障眼法不成?”宋顏眼眸瞬間晶亮,緊緊攫住秦殊。她記得清楚,剛纔秦殊下意識地嘆了一句,他說,能將靈識的感應都欺騙過去的障眼法,果然非同一般。
秦殊並沒有否認,而是將視線投射到眼前那片懸崖上。這處懸崖與別人並無任何不同,有些地方被風雨侵蝕的凹凸不平,偶爾有一兩株長的瘦小的植物,但這些地方並沒有秩序之章的痕跡。
“你們要找的東西,確實在裡面。”秦殊一雙鷹眸犀利地睨向前方,紅脣邪魅的輕輕勾揚,“但是,即便你們將整座山炸開,也找不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這是爲什麼?”衛雲遊覺得匪夷所思極了。既然東西就在裡面,爲何會找不到東西?
“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里面還有什麼玄機不成?”趙柔柔也很是不解。
“你覺得呢?”秦殊笑吟吟地望向宋顏,“證實自己不笨的機會不是來了麼?”
宋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她就奇了怪了,爲何秦殊的每一句話都能輕易的惹毛她,明明她是一慣的淡定從容,不以物喜不以我悲,很是淡漠的一樣人啊。
“你的意思是,其實這座懸崖只是一座實體,而懸崖裡面卻另有一個獨立的空間,而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獨立的空間之內?”宋顏想起自己的隨身空間,突然福至心靈,腦門中閃過一道靈光。
況且,宋顏又想起剛纔秦殊面對這座懸崖時眼底閃過的惱怒之色,能讓秦殊露出這等情緒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極有可能有能力開闢出獨立空間。
“另一個獨立空間?”衛雲遊大聲驚呼,但是他忽然想起自己胸口的那枚空間魔玉,便又覺得不那麼匪夷所思了。
秦殊微微挑起,修長的手指彈向宋顏光潔額頭,“不笨嘛,這麼快就想到了關鍵之處。確實,裡面被佈置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別說你們紫階了,就連雷傲那樣的墨階,也根本覺察不出來。來,咱們將這空間打開瞧瞧。”
秦殊鳳眸微眯,笑嘻嘻地靠近懸崖峭壁,但是那雙星眸卻蘊着濃濃的肅殺,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宋顏不由地心中暗自慶幸這一路有秦殊相伴,若沒有秦殊在旁,就算小諾能指出具體位置,她也只能看着一片懸崖乾瞪眼。她的實力在這塊大陸上已經算巔峰了,但是對於另一個獨立空間,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秦殊安然站立在懸崖峭壁面前,夕陽的餘暉灑落在他烏黑的墨發上,帶起一道瑩瑩的光芒,那一襲華服,襯的他頎長的身子更加挺拔。
他不知從何處拿出一隻手臂粗的墨筆,柔軟那端沾染了比硃砂還要火紅的顏色,不知是何物製成。只見秦殊的身形忽然拔地而起,身形如閃電般在懸崖東南西北方向各描繪了一個繁複而絕美的圖案。
那是一朵形似彼岸花,卻比彼岸花更加妖嬈殘豔的圖案,那一團團看似妖豔的火紅卻讓人感受到黑暗的死亡氣息,
傳說,彼岸花開在了地獄中冥界三途河邊、忘川彼岸。那裡是死去的人望卻今生,周身投胎來世的地方。彼岸花,如血一樣絢爛殘紅,鋪滿通向地獄的路。
四朵妖冶殘美的彼岸花開在光潔的懸崖峭壁上,猶如一團團熾熱蔓延的火焰,灼燒的人眼睛發疼發澀。
不知何時,秦殊已經收了那隻沾染猩紅的畫筆,他負手而立靜靜地站在懸崖面前,一雙眼眸如同湛藍的湖泊般晶瑩潤澤,朱脣殷紅,比那四朵妖嬈的彼岸花還要豔麗無邊。天空中一彎淡淡的月牙光輝,將他襯的宛若神明,俊美無雙。
他靜靜地站立着,眼睛平靜如湖泊,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四周一片寂靜,沒人有發出一絲一毫的響聲,就連呼吸聲都壓制到最低。
四周,風吹過樹林,帶來簌簌聲響。
忽然,眼前的懸崖似乎有了一絲動搖,宋顏眼眸陡然一亮。不是錯覺,剛纔她真的看到懸崖似乎搖擺了一下,雖然很輕微,但絕對逃不出他的眼睛。
擡眸朝秦殊望去,秦殊的視線也正好落到她臉上,四目相對間,秦殊幾不可聞地微微點頭,朱脣揚起一抹淺淺笑容,示意宋顏稍安勿躁。
有秦殊在宋顏本就不擔心,她的視線又回到前方。
此刻,那片懸崖的擺動已經很明顯了,用肉眼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懸崖的擺動越來越劇烈,猶如蛇形一般蜿蜒,山頂的巨石泥沙猶如下餃子一樣紛紛滾落,但是宋顏等人所在的區域卻不用擔心,因爲秦殊早已揚起他的藍色保護罩,將所有的危險擋在藍色保護罩外面。
巨石碰觸到藍色保護罩時,頓時化成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又多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周圍的震盪纔算完全結束,而宋顏等人在保護罩內,親眼見證了一場小小地震的爆發。
“呀!快看!”趙柔柔忽然大聲驚呼,手指指向那畫着妖嬈彼岸花的所在,只見那分居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彼岸花開的更加絢爛,她們以極快的速度朝彼此蔓延,很快,她們絢爛如火焰的花朵彼此交集纏繞合圍成一個近百平米的正方形。
四周是火焰般燃燒的彼岸花,而在這內部的正方形,猶如褪去了古老的外衣,從沉睡中慢慢驚醒過來,原本被風雨侵蝕的外表慢慢的恢復光潔,猶如羊脂白玉般細膩光滑。
“這……這怎麼可能?”見到如此壯觀的情景,衛雲遊突然覺得喉嚨發乾,艱難地嚥了下口水。他怎麼都沒想到,原本平淡無奇的懸崖峭壁竟然在秦殊畫了四朵花後,竟會變的如同白玉砌成的牆壁,光華照人。
而且,而且就在最中心的位置,光華照人的牆壁裡,竟然也開出了一朵彼岸花。現在這朵彼岸花明顯不是秦殊所畫,而是它自己盛開出開的。
山風中,妖冶的彼岸花伸出長長的枝葉,在風中搖曳,似乎在興奮地歡迎他們進入。
“走吧。”秦殊懷裡抱着小宸,一手拉着宋顏,而宋顏懷裡抱着小諾,四個人一起飛身朝那朵開的最盛最大的彼岸花飛去。
當碰到懸崖壁上的那朵彼岸花時,身形頓時隱沒,四個人瞬間消失在空氣中。原來最中央這朵盛開的彼岸花便是那個獨立空間的媒介,而秦殊所畫的四朵彼岸花,正是爲了引出這個媒介。
衛雲遊和趙柔柔對視一眼,也跟着飛身入內。
進入後,宋顏並沒有放鬆警惕,因爲四周是一片寂靜的黑暗,誰也不知道黑暗中會潛伏着怎樣的危險。
秦殊握着她的那隻手緊了一下,他的身形猶如最堅硬的磐石,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目光定定地望向前方。宋顏順着他視線望去,那些那裡有一團黑漆的影子,至於具體是什麼,她也看不清楚。
她原本想放開靈識感應,卻發現在這個空間裡,她的靈識像是被禁錮住,別說千米之內,就連前方三米之內,她都延伸不開去。
秦殊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衣袖輕輕揚過,頓時,四周的牆壁上發出一陣咚咚咚的響聲,四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嵌入牆壁之內。
有了這四顆高懸在頭頂的夜明珠,原本漆黑的地方頓時亮如白晝。明亮的光線將室內的一切都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宋顏靜靜望去,心頭有些失望。因爲這只是一座簡單的石室,近百米的空間範圍內,空空如也,就連最簡單的桌子椅子都沒有,可以說裡面並沒有任何東西,只除了前方那團黑漆漆的袍子。
在牆角的地方,坐着一團墨黑的影子,雖然他的呼吸微弱幾不可聞,但是宋顏還是能夠感應的到。
“那、那是……”趙柔柔站在宋顏邊上,順着宋顏的視線望去,她也看到了那個靠在牆角的人。誰也沒想到,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內,竟然會存在一個人。
宋顏臉色變的凝重,她朝趙柔柔微微頷首:“那個人,還沒死,可能還有救。”
說話,她便獨子上前,朝那個人一步一步地走去,腳步踏在寂靜的空間中,發出一道道沉悶的聲響。趙柔柔感覺到胸前發悶,不由自在地跟着宋顏的腳步上前。
衛雲遊奇怪地瞥了秦殊一眼,他怎麼就放心讓老大一個人上去?這個地方詭異的很,要是發生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秦殊沒有回望他,只淡淡說了句:“這裡沒有危險。”
“哦。”衛雲遊更加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怎麼自己想什麼他都知道?
卻說宋顏幾步走到那人面前,細細地打量他。
一頭凌亂糾纏的頭髮,身上原本月白色的衣袍如今變成了濃墨顏色,他的身子很瘦,全身的肌肉嚴重萎縮,瘦的只剩下皮包着骨頭,一根根青筋明顯暴起。或許因爲久居密室的緣故,他的膚色很白,很蒼白。
那人似乎感覺到宋顏的打量,艱難地擡起頭,一雙鷹眸犀利發亮。
在看到那張臉的瞬間,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宋顏心頭還是猛然一跳,不過很快平靜下來。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用言語根本無法形容,宋顏只知道,當她看到這張臉時,腦海中便浮現屍體腐爛後白森森的骸骨頭顱。他的年紀大約百歲,臉上根本沒有一點肉,完全似乎皮包着骨頭,一雙眼睛雖然犀利,卻如青蛙般突出來,看的人心驚膽子。
要是膽子小一點的人,怕是立刻就會被嚇暈過去。
然而,當趙柔柔看到眼前之人時,心中猛然一震,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倏然越進腦海中,似乎她與眼前之人有着某種聯繫。但是,任憑她如何想破腦袋,就是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他。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在這裡多久了?”宋顏從空間裡掏出一張椅子,愜意地坐在他面前,閒閒地問道。
自從小宸將她的空間秘密暴露後,她在大家面前用起來就完全不用避諱了。她在掏出一張給自己坐,同時還順便掏出另外一張給身邊的趙柔柔,不過當她的視線在趙柔柔臉上劃過時,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眼前這位老人身上拿到她要找的東西。
那位老者似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微眯着眼睛,淡淡說道:“你又是誰?怎麼會到這裡?難道你不知道進來後,永遠都出不去了嗎?”。這些話他說起來似乎有些吃力。
“我叫宋顏,不過你被關在這裡大概很久了吧?應該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纔對。不過你放心,既然我們能自己進來,就有辦法自己出去。”宋顏笑容洋溢在臉上,俯身問道,“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在聽到宋顏有辦法出去後,老者的眼睛頓時如漆黑的深夜,無邊的大海中遇到一盞燈塔,眼底漸漸有了生機和希望,他難以置信地瞪向宋顏,眼睛看起來非常恐怖。
“你,你真的能將老夫放出去?!”多少年了?他日日夜夜盼着能夠逃離這個鬼地方,爲了這麼目標,他盼了多少年了?現在,終於有了一絲絲的希望。
“當然,只要拿到我們需要的東西,我們便會離開,帶你離開不過是順便而已。現在,你可以說了嗎?”。面對這個受盡苦難的老人,宋顏沒有一絲不耐,而是笑容滿面。
“老夫姓趙,是西楚人,說起來當年在西楚也有點名氣……”
忽然,趙柔柔只覺得眼前陡然一亮,一道不可思議的想法攀上的腦海,她緊張地瞪着老者,脣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