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賀皇上大壽,我紀國特贈夜明珠五顆,聊表心意。”隨着紀元白的一個眼神,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就端着一個長約半尺的紅木盒走到了皇帝的正下方,那人雖是小廝,但卻不卑不亢,“爲表誠意,特讓太子殿下親自來送,以示交好之誠意心。”
皇帝見此,臉上的神色總算是好上不少,當即就大手一揮,“朕便收下了,勞煩太子替朕謝過你父皇了。”
“皇上言重了。”紀元白見皇帝提到了自己,頓時站了起來,對着皇帝一拱手,隨後看了鳳無霜一眼便坐了下去。
皇帝見紀元白看向鳳無霜那邊,也不曾想過兩人相識,因此只當紀元白是看了眼蘇玲瓏。這讓皇帝心中又打起了算盤。若是這紀元白真是對蘇玲瓏有些意思,那這蘇玲瓏就還是有些用處。
只是,皇帝的主意註定落空。
“不知太子可曾婚配?”皇帝喝了一杯酒後,略帶玩笑之意的開口詢問,“若是不曾,朕到是想爲太子拉一拉紅線。”
蘇玲瓏聽皇帝這樣說,加之在場適合婚配,且尚未嫁人的女子就只有她一人。雖說她此前與司華曾有過一段,且也與不少的男人有過糾纏,但是皇帝自然是不知道的,因此蘇玲瓏此時便對皇帝說的‘拉紅線’有了莫大的興趣。
高靜妃自然也是聽出了皇帝的弦外之音,因此心中也是暗喜。如今她與蘇玲瓏合作,那麼蘇玲瓏得到重視後,必然也會拉她一把。雖說高靜妃已經有了經久不衰的恩寵,但是後宮的女人,最想要的除了恩寵外,便是那後位了。
紀元白不着痕跡的瞥了蘇玲瓏一眼,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過。此前調查鳳無霜之時,因着好奇鳳無霜的一切,所以也就順便把與鳳無霜對立的人也給查了一遍。雖說不是十分清楚,但大致還是有了一個瞭解。因此在聽見皇帝這話後,紀元白心中是十分不滿的。
只是想來皇帝也是不知道蘇玲瓏做過什麼,否則他也不可能企圖將這麼一個殘花敗柳嫁給他。所以紀元白即便是心中不忒,但面上還是略帶歉意的笑着說:“這,勞煩皇上費心了,本太子……早已有了心儀之人。”
說着,紀元白看了一眼鳳無霜。這次的一眼可謂是明目張膽,給人一種差點就要從國師夜晟哪裡搶人的錯覺。
夜晟見此,臉色變了變,隨即不動神色對着紀元白一挑眉。紀元白見此,只是回敬了夜晟一個微笑,兩人相視無言。到是鳳無霜不知紀元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雖說她也大概猜到紀元白對自己有些歡喜,但依着紀元白的性格,是斷然不會這般表現。
“太子心儀之人莫非……”皇帝見紀元白直接看向了鳳無霜,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紀元白也猜到了皇帝想要說什麼,頓時一笑,“沒錯,本太子心儀之人與靈音郡主同姓,皆爲沈家女。只是,不是魏國人罷了。”
聽紀元白這樣說,皇帝才鬆了一口氣。方纔衆賓客都是將他的意思看得清楚明白,若是這太子當真想要鳳無霜,只怕是會讓他難堪。
蘇玲瓏自是注意到了三人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頓時心中不忒,隨後輕笑一聲,將衆人的眼光吸引了過去,“太子歡喜的怕不是什麼紀國的沈家女,而就是我大魏的靈音郡主吧?早前見太子你與靈音郡主兩人去了客棧,也不帶個隨從,此後又是尋了個由頭住進了國師府,這……”
隨後,蘇玲瓏又看了眼夜晟,“本公主還聽說,國師大人是不願意太子住進去的,也不只是爲何,聽說國師大人還親自去尋了父皇來着。莫非太子你與靈音郡主早已經私定了終身?”
紀元白看着蘇玲瓏,脣角微勾,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着她,待到蘇玲瓏說完後,紀元白才慢悠悠的將目光看向了大魏皇帝,隨後道:“大魏的公主竟是這般不拘小節嗎?”
皇帝一聽,也知道紀元白是說蘇玲瓏不懂禮節。說來也是,如今的蘇玲瓏早已經不是當初的蘇玲瓏,自是對宮中禮節不太熟悉,許多行事作風也是與宮廷大有不同。此前她能在禮節方面爲難鳳無霜,純粹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公主今日有些醉了,失禮之處,還請太子見諒。”皇帝此時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甚至心裡還想着幸好紀元白將此事給回絕了,否則若是蘇玲瓏真嫁去了紀國,指不定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蘇玲瓏見皇帝非但不幫自己,還向着外人,心裡頓時有了鬱氣,但好在蘇玲瓏尚未失去理智,因此只將矛頭對準了鳳無霜。
“兒臣沒醉。”蘇玲瓏扶着桌子站了起來,背對皇帝,死死的盯着鳳無霜,“早聽聞靈音郡主此前去了邊關後便被紀國的軍隊擄走不知所蹤,本以爲靈音郡主是香消玉殞了,沒想到卻是被人尋了回來,除了瘦了些,到是沒有其他問題,想來也是紀國太子對郡主你百般照顧吧?”
此言一出,羣臣譁然。
蘇玲瓏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七八成,但夜晟與鳳無霜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頓時有些急迫,“想來太子也並非是什麼心慈之人,萬不可能救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女子,且這女子還是大魏人士,若是說太子與郡主之間沒什麼,只怕難以讓人信服。”
皇帝聽到這裡,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水。坐席之上竊竊私語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混雜在一起,整個宴會變得有些雜亂不堪。
紀元白三人也不急着說話,只因他們都看得出來蘇玲瓏話還未完,她的臉上還有意猶未盡之意。
“自然,國師大人自是相信郡主因此不願懷疑,只是本公主卻是看不下去,今日之語還望國師大人好生思量。”
語罷,蘇玲瓏便坐了下去。她的臉上有些泛紅,不知是酒勁兒上來了還是一口氣說了太多累着了,總之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公主真是好口舌。”鳳無霜輕笑一聲,說了一句話後便也不再言語,只是悠悠的看了紀元白與夜晟一眼,隨後便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不再搭理衆人。
旁的人沒注意到,鳳無霜可是注意到了。蘇玲瓏站起來的那一刻,這兩人可都是沒看自己,而是對視一番。
見鳳無霜一副你們自己處理的樣子,紀元白頓時一笑,這笑聲蓋過了賓客發出的嘈雜聲,也讓蘇玲瓏有些昏沉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本太子到是不知大魏公主竟有這般本領。”紀元白眉眼帶笑,迷去了一衆女眷的目光,“公主這等想象力,不去寫寫深閨女子喜愛的話本,到是可惜了。”
紀元白這話便是在貶低蘇玲瓏了,自然,蘇玲瓏也是聽了出來,因此冷哼一聲,“太子倒是說說,此話怎講?”
“本太子與國師多年前便已經相識,救友人妻子一命,又有何不可?”紀元白斂了笑容,“再者,國師曾於我有救命之恩,本太子幫着恩人照顧家人,又有何不妥?”
話至此,皇帝也是想起夜晟入朝爲官之前實在雲遊四海,這各個國家也是都去走了一遭,如此,紀元白與夜晟相識也並非不可能。再者,紀元白爲紀國太子,斷不可能以此事爲注,只爲了洗脫他與鳳無霜的清白。
“一派胡言!”蘇玲瓏冷哼一聲
皇帝見蘇玲瓏還有繼續的趨勢,頓時大喝一聲:“行了!還嫌不夠丟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