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霜到達國師府之時,莫林華的眼底充滿的擔憂,只是對於莫林華此刻的樣子,鳳無霜卻是不願再看一眼的,畢竟,將鳳無霜害成這個樣子的,就是莫林華。
雖說‘七日’還未開始發作,但之前鳳無霜的吐血便是一個徵兆。
夜晟見鳳無霜雖是無比的正常,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由於來的賓客很多,夜晟也不好直接去問,想着應是沒什麼大事,所以將鳳無霜送到了房間後就出去應酬了。
等到夜晟將賓客全部送走之後,鳳無霜已經躺在牀上,臉色慘白。
所以當夜晟略帶醉意的走進房間後,看見的就是滿地的鮮血,和奄奄一息的鳳無霜。見房中沒有打鬥的痕跡,且鳳無霜也沒有外傷,夜晟也反應過來鳳無霜這是中毒了。
“無霜!你怎麼了!”見鳳無霜這樣痛苦,夜晟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缺了一塊,這也是夜晟第一次有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鳳無霜本是兩眼無神的看着喜牀的帳幔,被夜晟這麼一抱卻是突然抖了抖。
“你,你先放開我……疼……”鳳無霜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像是在經受酷刑一般全身顫抖,接着夜晟就見鳳無霜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脣,喉嚨中隱隱有着怒吼聲。
夜晟不知道鳳無霜承受着怎樣的痛苦,但他還是將鳳無霜的嘴掰開,接着將自己的手臂橫着放到鳳無霜的嘴邊,“疼就咬我,別咬自己。”
鳳無霜本是想偏過頭去,誰知突然地一陣劇痛讓她難以忍受,頓時就一口咬在夜晟的手上。感受着手臂突然傳來的痛楚,夜晟也是悶哼一聲,接着就伸手輕輕拍着鳳無霜的背,柔聲安慰着,“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
不知道是身體的疼痛讓鳳無霜暈了過去,還是夜晟的聲音安撫到了鳳無霜,總之鳳無霜在此之後沒折騰一會兒就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見鳳無霜面無血色的臉,夜晟只感覺怒火中燒。
“給我查!”
隨着夜晟話音落下,只見屋子中燭光一閃,隨後一個黑影就從屋內衝了出去。
夜晟的眼中盡是陰霾,似乎下一刻就要血刃某人一般。
次日午時,鳳無霜才悠悠轉醒。見着夜晟佈滿血絲的雙眼,鳳無霜也明白定是自己昨晚的樣子嚇壞了夜晟。
“瞧你這樣子,真醜。”鳳無霜的聲音很小,“比隔壁阿黃還不如了。”
聽見了鳳無霜微弱的聲音,夜晟才勉強裂開嘴笑了笑,“阿黃可是一隻狗,在你心裡,我比不上動物?”
兩人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皇帝的聖旨就又來到了國師府。因此兩人只能草草洗漱,拖着虛弱和憔悴的身子走到了正廳。
只是這一次,宣旨的卻不是莫林華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宣國師夜晟,郡主沈靈音,即刻進宮面聖!欽此!”
鳳無霜見這人不是莫林華,心中有些疑惑,頓時攔住了宣旨的太監,“敢問公公,九千歲莫總管可是出了什麼事?”
“九千歲今日一早就去像皇上告了六日的假,說是有件事非辦不可,皇上器重他,念着九千歲勞苦功高,也就準了。”那公公有些好奇的看着鳳無霜,“怎的?郡主找九千歲有事兒?等九千歲回來,咱家可以代爲轉告的。”
“勞煩公公。”鳳無霜什麼也沒說,只是塞了幾錠銀子在那公公的手裡。那公公見鳳無霜這樣,頓時喜笑顏開的道了謝,“郡主大方,咱家也就不瞞郡主了,此次皇上召您進宮,怕不是什麼好事兒,另外,那齊國太子與公主,也是在的,咱家也不好多說,就先告退了。”
鳳無霜思量着那公公說的話,頓時明白這又是連如月在找茬。這是這連如月什麼時候不好,非得在今天。今天,鳳無霜是真的沒什麼精力去應付她。
夜晟沒有問鳳無霜她中的是什麼毒,只因他知道鳳無霜必定不會說實話。如此這般,倒不如他自己慢慢查。只是這突然進宮,卻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否則也不會這樣正經的傳聖旨了。
等到鳳無霜到了皇宮,只見大殿中跪了十幾人。那些人鳳無霜都記得,是她曾經在宮中住時服侍她的宮女太監們。
只是今日,是怎麼了?
“郡主!郡主!救救奴婢吧!奴婢對您是忠心耿耿啊!”鳳無霜剛剛打算向皇帝請安,旁邊的宮女就一把抱住了鳳無霜的腿,聲嘶力竭的吼着。
而連如月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怎麼看今天這事兒都是她挑起來的。
鳳無霜昨晚本就被‘七日’這毒折騰了一夜,本就虛弱不堪,再被這宮女一個衝力,差點就站不穩。
“郡主這是怎麼了?”連如月見此,頓時出言諷刺,“莫不是見虧心事暴露,嚇得腳都站不穩了?”
“公主真是好雅興,這個時辰不在借你住宿的宮殿之中用午膳,跑到皇上面前來鬧騰,當真是讓靈音自愧不如。”鳳無霜雖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見連如月來者不善,她也就懶得維持與她的表面和諧了。
連如月被鳳無霜噎的一時無話可說,因此又將矛頭轉到了那抱着鳳無霜腿的宮女身上,“郡主可還記得這宮女小翠?”
“服侍過本郡主的,本郡主自然記得,不像某些人,記性差的令人髮指。”鳳無霜想着既然這連如月是有備而來,那麼就讓她見得急躁起來,這樣連如月纔會露出漏洞,她才能對連如月進行反擊,好迅速解決。
鳳無霜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撐不了多久。
“行了!”皇帝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朕不是要聽你們耍嘴皮子功夫!沈靈音,齊國公主說你昨晚想要行刺於她,只因你愛慕朕的六皇子,可是真的?”
鳳無霜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甚至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皇上說,我昨夜行刺公主,而行刺的原因是我愛慕六皇子?”鳳無霜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幾個度,臉上滿是錯愕,連自稱都變成了我。
皇帝看着這樣失態的鳳無霜,心中也是起了疑。只是這齊國公主連如月口口聲聲說她有證據,這讓皇帝不得不信。
“郡主先不要急着狡辯,先問問之前伺候過你的宮女,再說其他吧。”連如月的眼中閃爍着算計,“小翠,還不將你知道的從實招來?”
小翠一聽,頓時鬆開了抱着鳳無霜大腿的手,恭恭敬敬的像皇帝磕了一個頭,“回皇上,公主的話,昨日下午,郡主差小律來找奴婢,帶着郡主的親筆書信,說是讓奴婢給公主下藥,還說若是奴婢不願,就殺了奴婢的家人!皇上!請您爲奴婢做主啊!奴婢不忍公主喪命於此,加上公主乃是鄰國公主,奴婢又怎敢如此!”
鳳無霜瞪大了眼睛看着小翠,只是沒等鳳無霜說話,小翠又搶先說道:“奴婢拒絕了小律,誰知小律直接扇了奴婢一個耳光,奴婢害怕,便假裝答應,實則悄悄告訴了公主!皇上!郡主一定不會放過奴婢的!求皇上救奴婢一命!”
聽着小翠的話,鳳無霜一時之間竟無法反駁。
“回皇上,本公主昨夜用父皇教的武功,讓那刺客內傷,想必此時那刺客也是快要挺不住了,不如讓郡主多留幾個時辰,若是郡主一直無事,本公主願親自向郡主道歉!”連如月看着鳳無霜,眼中充滿了挑釁。
事到如今,鳳無霜倒是明白了,這毒藥,怕是與連如月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