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條小巷子,吳塵整個人縮在牆邊,他似乎與陰影融爲了一體,一眼看去根本就看不出在這條逼仄的小巷子裡還藏着一個人。
“該走了,馬上就到宵禁的時間的了。”遠遠地似乎有說話聲傳來,吳塵一直緊閉着的雙眼猛然睜開。
只聽見一個醉醺醺的聲音接着道:“行了,老子知道了,撒泡尿再走!”
說完,一個腳步聲就朝着吳塵的方向來了,吳塵的嘴角揚起一個邪魅的弧度,只不過這個笑容出現在這樣的一張臉上,未免顯得這張臉更加的恐怖了。
一路過來的男子似乎是喝多了,走路有些搖搖擺擺的,剛走到小巷口上,他就急忙解了褲腰帶,‘嘩啦啦’的水聲在小巷裡響徹。
男子一邊方便,一邊歡快地吹着口哨,絲毫沒有注意到牆角那個慢慢站起來的黑影。
吳塵走到那男子的身後,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男子只覺一股好聞的香味瞬間竄入了他的鼻間,正要轉頭去看之際,那男子忽然渾身抽搐,口鼻流血,不過兩個呼吸間的功夫就倒了下去,再也沒了聲息。
在男子的身上摸索了一會,不一會吳塵就從男子身上摸出了一個乾癟癟的錢袋。吳塵舉起錢袋搖了搖,裡面發出清晰地,銅板相碰撞的聲音。
看來這人應該是個窮鬼,吳塵皺了皺眉頭,像是對自己的成果有些不滿意,但到底是將那個乾癟癟的錢袋收進了懷裡,隨後他就將屍體拖往了巷子裡面。
吳塵再度蹲回了那個陰暗又散發着惡臭的牆角在,剛剛那些錢對他來說遠遠不夠,他還要再等下一個目標。
“喂,老王,你好了沒有。”果然,過了不一會,跟男子一起出來的人見這男子半天沒回去,便一路呼喚一路尋到了這邊。
“老王?”男子試探性的喊了兩聲,見無人應答之後就鑽進了小巷子裡,眯着眼看了半天,他纔看清小巷裡似乎是躺了一個人。
“嘿嘿,老王,你今兒個還跟我逞強,看,現在倒了吧!”那男子一邊得意的數落着,一邊就蹲下身子去扶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
用力拉了一次竟然沒拉起來,又拉了一次,結果地上的人還是硬邦邦的倒了下去。
“這不對啊……”男子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就伸手去探那男子的鼻息。
就在這時,有人在後面拍了拍他的肩……
吳塵在這個男子身上摸了摸,很快也摸出一個錢袋來,雖然也是癟癟的,但是裡面的錢也已經夠他用兩天了。
到了第二天,店小二果然如約又來敲了吳塵的房門,吳塵將早就準備好的錢袋扔給了小二,店小二站在門口數了數,終是沒再說些什麼。
遠處走來了兩個人,吳塵退回房內,正準備關門,卻聽見其中一人道:“誒,你知道嗎?最近有個神秘的大戶人家在尋覓神醫治病,就在西街口那,好多人都去了。”
另一人沮喪地道:“怎麼不知道啊,我跟我大舅老爺都去了,只不過都沒能成功,人家那要的是真正的神醫,聽說看一次病,買一棟宅子的錢都有了!”
剛開始說話那人不由得張大了嘴,驚歎道:“這到底是誰家這麼有錢啊,出手這麼闊綽!”
另一人朝四周鬼鬼祟祟的張望了一下,見確實沒人之後,他才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人道:“回春堂的一個師父跟我說,這所謂的“大戶人家”就是皇宮,這是在外面找人去給宮裡的人看病呢!”
“是嗎……”
二人的說話聲漸漸遠去了,‘吱呀’一聲輕響,吳塵房門剩下的最後一條縫隙也慢慢地被合上。
皇宮,看病,吳塵在心裡默唸了一遍,嘴角忽然就浮現起了一抹冷笑。
屋裡浴桶的水還在冒着熱氣,吳塵端端正正的坐在銅鏡前,在他的手邊放着一把鋒利的匕首。
端詳了鏡子中的自己一會,吳塵拿起了那把匕首,擡起手來在自己臉上,一下,兩下……很快他臉上有疤的地方就被他重新劃開了,鮮血順着他的臉一道一道的往下落。
現在吳塵在鏡中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惡鬼,那模樣光看着就能把人給活活嚇死。
吳塵自己卻像沒有任何感覺一樣,用乾淨的毛巾細細地擦乾了臉上的鮮血,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來,倒出瓶中的粉末,他將那些粉末均勻的塗在了臉上。
藥粉見效很快,不一會吳塵臉上的傷口就停止了流血。
洗了澡,換好了衣服,又將自己的臉嚴嚴實實地矇住之後,吳塵這纔出門直直地往西街的方向而去。
西街口上,只見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子站在桌前,身後站着兩個護衛,旁邊掛了一面展旗,尋覓神醫。
吳塵的臉上剛敷了藥,還有些疼,可是眼中浸染上了些許笑意。
他快步走到那個女子的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就那樣直直地盯着那個女子。
蔓菁被眼前這個臉上裹得跟糉子一樣的男子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人是來應聘的,漫不經心的道:“怎麼證明自己是神醫?”
這兩天實在是來了太多的騙子了,被騙點銀子走倒是不算什麼,只是宮裡需要的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皇后已經在宮裡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要是再找不到人帶回去,恐怕皇后連她也會一併放棄。
吳塵四周環顧了一圈,在不遠處就有一個買雞的地方,他走過去,看了看蔓菁,又指了指籠子裡的雞。
蔓菁有些不明所以,但她還是讓身後的護衛上前幫吳塵買了一隻雞回來。
吳塵這番奇怪的舉動引來了許多圍觀的人,只見吳塵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匕首,然後手起刀落,麻利地砍下了雞的腦袋。
沒了頭的雞還在地上繞了好幾圈後才頹然倒地。
圍觀的人包括蔓菁在內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因爲他們都想看看吳塵到底想搞什麼鬼。
只見吳塵先往雞脖的斷口處灑了些藥粉,然後又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根繡花針來,明明是個男子,可手工活卻比女子做的還要利索,不一會吳塵就把雞頭和雞身重新縫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