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靈丘與阿琳帶着幾分慌張的神色跑進了大廳之時,鳳無霜才使突然意識到此番蔣映藍鬧出的動靜,怕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上不少。
畢竟靈丘與阿琳的性子經過這一年多的時間都是沉穩了不少,這般慌張的神色鳳無霜也是許久都不曾見到。此番既然兩人都這般慌張,那便是代表着蔣映藍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
只不過即便如此,鳳無霜依舊是如之前一般淡然。畢竟蔣映藍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要膈應自己,既然如此,這事兒也不會過於不好處理。只是終究的費上些神罷了。
思及至此,鳳無霜便是覺着一陣頭疼。若是知道她與夜晟之間鬧得矛盾會引出這些事情,鳳無霜早些時候也不會這般乾脆的與夜晟置氣。總歸夜晟是不會真正的不搭理她,此番這樣,當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她的。
可惜的是鳳無霜與夜晟都是倔脾氣,兩個人打定了主意的事情都不會改變。鳳無霜瞞着夜晟四處搜尋有益於身子的草藥,而夜晟則是悄無聲息的服用了紀元白送來的那顆果子。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會讓這件事情在王宮之中人盡皆知。
甚至於還流傳到了宮外去。想來過不了幾日,夜晟桌上的奏摺便是有一部分要求他剝奪鳳無霜批閱奏摺的權力了吧?
“安和郡主這是怎麼了。”看着被衆人攙扶進來的蔣映藍,鳳無霜的眉頭頓時一挑,“這纔出去這麼一會兒就將自己折騰成了這般樣子,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見,還以爲本後將安和郡主給怎麼樣了呢。”
“嘶——”蔣映藍的左腿一挨着地便是讓她疼的猛吸一口氣,“此,此事,怪不。怪不得王嫂……”
看着蔣映藍被疼的臉色慘白,額頭佈滿了細汗的樣子,繞是鳳無霜也是心中微微一動。蔣映藍生的美貌,此番又是這般我見猶憐的樣子,也是讓人不自覺的就心軟幾分。
但是不過片刻的時間,鳳無霜便是擺了擺手,隨後又是用滿不在意的語氣說道:“愣着作甚?還不宣御醫?”
待到王宮之中的御醫到了之後,蔣映藍已經是面無血色。若是說此前是慘白,那麼現在蔣映藍的臉色就是真的快和死人沒什麼差別了。
鳳無霜雖說算得上是精通醫術毒術,但是對於這明顯是骨折的事情卻是有幾分無力。所以這一時之間,鳳無霜到是看不出這蔣映藍真正的傷勢是如何的了。
“安和郡主的腿傷並不十分嚴重,但是最近這一月還是最好不要移動。”御醫看了看鳳無霜的臉色,隨後纔是咬牙說道,“若是不小心擱在什麼地方碰着了,只怕下半輩子就得成……”
“既然如此,那就將安和郡主送回將軍府好生養着。”鳳無霜似乎對這個結果沒有一絲的詫異之感,“畢竟將軍府也是安和郡主的家,雖說此時祁將軍不在將軍府,但是想必將軍府的人也是不敢怠慢了你,如此倒也是能讓本後放心。”
蔣映藍聽罷鳳無霜的話後才彷彿是清醒了幾分。她本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她的目光接觸到了鳳無霜的眼神之後,蔣映藍便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只見蔣映藍目光流轉,粉脣輕抿,隨後便是接着懷竹的手緩緩的站立了起來,“既然如此,映藍也不好繼續叨擾王嫂,映藍這就回府了……”
懷竹見蔣映藍這般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心疼之色,見着蔣映藍行走的這般困難,懷竹也不知道是何處來的膽子,竟是突然朝着鳳無霜跪了下來,隨後便是梨花帶雨的看着鳳無霜。
鳳無霜見此只微微挑眉,似乎對懷竹接下來會說的話很感興趣一般。
“王后開恩啊!”懷竹見鳳無霜這般,心中不知道爲何突然一緊。
她總覺着,若是此時她將之後的話說出口,自己的下場一定會很慘。可是就在懷竹回想起蔣映藍那冰冷的眼神之後,她便是猛地一咬牙,隨後就朗聲道:“我家主子安和郡主總歸是在王后的棲鳳殿受傷的,主子現在行動不便,王后爲何要苦苦驅趕!還請王后開恩,讓我家主子暫且留在王宮休養!”
空氣隨着懷竹的話音落下而顯得安靜十分,在這一刻,似乎空氣都凝結了一般。
“聽你的意思,倒是本後的不是了?”鳳無霜微微眯眼,她倒是沒有想到這蔣映藍的侍女竟是有這般膽子,“既然如此,你便說說要休養幾日可好?”
看着鳳無霜平靜的眼神,懷竹只覺着腳底的寒意越來越明顯,到了後來竟是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奴斗膽請求王后讓我家主子在棲鳳殿休養到行走無礙……”
懷竹說完便是猛地低下了頭。不知道爲什麼,即便鳳無霜那樣平靜的看着她,也會讓她覺着心中有一股濃烈的不安之感。
鳳無霜到是沒有在意懷竹的動作,她只是將目光放到了蔣映藍的身上。
只見鳳無霜盯着蔣映藍看了半晌,隨後纔是輕笑一聲,“醫師,你倒是說說,安和郡主這腳傷,可是不能夠走動?”
“這,這……”御醫的目光在蔣映藍與鳳無霜只見流轉一番,隨後纔是咬牙道:“安和郡主的腳傷雖說算不上十分的嚴重,但是能夠少走動自然是最好的。加之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所以安和郡主若是覺着行走困難,也是實屬正常。”
“既然如此……”鳳無霜瞥了懷竹一眼,隨後微微勾脣,“阿琳,將北面的房間收拾收拾,這段時日,就委屈安和郡主住在那處了。”
語罷,鳳無霜便是拂袖站了起來,隨後便是直接走進了內室,絲毫不管餘下的衆人。靈丘見此頓時就走到了衆人的面前,隨後對着御醫微微屈身,“勞煩醫師大人走一趟了,王后近日心情本就不佳,今日又是見着了不喜的東西,所以有些乏了,醫師大人若是沒了其他事情,就暫且回去吧。”
那御醫聽靈丘這樣說,頓時就明白了方纔那渾身不舒坦的感覺從何而來。原來,竟是王后不悅了。那御醫這樣想着便是看了眼蔣映藍,隨後便是對着蔣映藍行了一個禮,之後就匆匆告退。
總歸,這王宮的女主人是鳳無霜,而不是蔣映藍這個安和郡主。御醫是個聰明人,此時既然知道了自己是因爲什麼得罪了王后鳳無霜,那麼此時自然是回想着法子彌補。
雖說此時做什麼似乎都有些來不及,但是表明立場還是可以的。
靈丘見着御醫這般也是微微勾脣,隨後纔是伸手扶起了還跪在地上的懷竹,“妹妹跪了這麼許久想必也是累着了,還是快些起來,將安和郡主待到偏殿吧。好歹也是金枝玉葉,萬不可出了什麼意外。”
懷竹聽靈丘這樣說自然是連連稱是,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覺着靈丘嘴中的那‘萬不可出了什麼意外’是意有所指。
思及至此,懷竹也是顧不上其他,當即便是急急忙忙的扶着蔣映藍跟隨着阿琳方纔離開的方向去了。
“妹妹可得仔細點兒,畢竟咱們這棲鳳殿可不是尋常住處,妹妹與安和郡主住進北面的房間之後可得記着莫要胡亂走動,否則若是再出了什麼意外,靈丘可是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見着兩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轉角之處,靈丘的臉上纔是出現了一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