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軒雖然是少年登基,但親政這些年,大朗一片昇平,百姓歸心,這都是他的功績。 若是沒有邊疆諸國的挑釁,那天下就真的是太平了。
楚帆連日在宮中和諸位大臣商討對策,眼看寒軒一天比一天愁眉深鎖,他不禁也着急萬分。這藩國來意不善,雖說是遞交和平共處的意向書,但藩國皇帝德宗爲人狡詐,定然是用了清平公主作爲要挾,威逼寒軒答應一些不平等的條約。他就是看準了寒軒和清平公主之間姐弟情深,所以纔有此一着。
只是德宗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四月初八,藩國使臣抵達京師,上呈藩國皇帝親手書寫的意向書。大朗皇帝寒軒只看了一眼,便淡淡地宣佈:“朕需要和臣工們商量一下,舒相,你安排使者入住行宮,以示尊重!”
舒相剛任左相,年紀和寒軒差不多,寒軒親政後任不斷地提拔後起有學識之士,舒相宛相便是其中兩人。當時兩人還十分的友好,未曾有政治上的紛爭。
舒相恭敬地說:“臣遵旨!”
藩國使臣傲慢地說:“大朗皇帝請儘早答覆,我德宗皇帝還等着大朗皇帝的好消息。”
寒軒微微一笑,“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也不過在乎藩國皇帝怎麼看罷了。退朝!”使臣連帶微笑,面有得色,有把柄在手,他們肆無忌憚,就算他們不答應,也斷不敢爲難他!
寒軒確實投鼠忌器,當年國家內憂外患,不得已把清平公主嫁給藩國,以穩定兩國關係,殊不知藩國也是狼子野心,想要吞併大朗,清平公主着實可憐,就這樣成了政治的犧牲品。
御書房內,寒軒與衆大臣在商議此事,寒軒面容陰暗,眸子蘊含着怒火,冷冷地說:“這根本就是變相的侵略,要我國每年送絲綢一萬匹,馬匹一千騎,牛羊各五千只,這些朕都能忍下,他竟然還異想天開讓我大朗的駐軍退後五百里,那五百里國土讓他們開墾出來種粟,這分明就是變相的侵吞我大朗的國土,簡直豈有此理!”
楚帆也憤怒不已,“德宗就是知道皇上的弱點,就算不答應全部,也不敢輕易拒絕,真是欺人太甚!”
宛相義正詞嚴地說:“先皇把清平公主嫁到藩國,當時兩國簽訂了和議,停戰五十年,現在十年不夠,藩國便私自毀約,臣以爲這只是德宗的開始,一旦我們妥協了,他們便會獅子大開口,所以這第一步我們不恩能夠讓!”
臣工各抒己見,但是也沒有一個可應付的辦法。清平公主是皇家的人,總不能不顧她的安危,若是清平公主被殺,那大朗皇室的顏面何存?兩國便算是真的撕破臉了,那到時候戰火一起,禍延蒼生啊!
溫暖這兩天都沒見過楚帆,聽唐騎說他現在很忙,連楚大人都兩天沒有回家了。溫暖搖搖頭,從政就是辛苦,肩膀擔的是天下蒼生,半點馬虎不得。不知道這個國家發生了什麼事呢,她早上出過街,大街小巷一片凝重的氣氛,像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
溫暖把賬算好,楚丫端來暖茶,溫暖慢慢地喝着,擡頭見楚丫也是一副凝重的神情,不禁問道:“楚丫,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啊?”
楚丫小臉都漲紅了,憤憤地說:“還不是藩國欺人太甚,他們用公主作爲要挾,要皇上割地相讓,還要我們每年送許多的東西給他們國家。德宗真是太不要臉了,當年娶了我們公主簽下了和議,現在兵強馬壯了,便想欺負我們。”這些不是什麼國家機密,因爲外使如此大張旗鼓地來,分明就是肆無忌憚,大街小巷流言四起,國難當前,大家都同仇敵愾,這就是中華民族的精神。
溫暖哦了一聲,這藩國皇帝大概是想侵吞了大朗王朝,人心不足,誰都想號令天下,可惜爲了自己的私慾,卻要犧牲無數將士和百姓,真是可惡可悲可恨!
溫暖不是大朗的人,所以並沒有楚丫那麼憤慨的心情,但是到底她住在大朗,不舒服的心還是有的。只是她不過一介弱智女流,文不行武不行,什麼都幫不上忙。加上也不知道真實情況是怎麼樣,想幫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第二日一早,宮中來人讓取些楚將軍和楚大人的衣物入宮,他們二人要在宮中住幾天。楚夫人收拾了一下,帶着兩個下人便出了門,剛出了門口,便又讓侍女去找溫暖,楚帆兩天沒回來了,帶溫暖入宮讓他見見,也好增進感情啊。他們不急,她急啊!
溫暖一聽說可以入宮,開心得手舞足蹈,簡單梳洗了一下,楚丫還爲她帶了一支漂亮的髮簪,略施脂粉,到底是入宮,不能太失禮了。她平日穿的裙子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做得比較短,剛好掩蓋住腳裸,但是入宮必須要長裙搖曳,溫暖只得依夫人的話換了一套紅色的長裙,溫暖瞧着鏡子中的自己,對楚丫說:“你看我像不像新娘子?”
楚丫撲哧地笑了,嗔道:“小姐不知羞,想做新娘子了 吧?”
溫暖也笑了,“要做新娘子也要有新郎啊,到哪裡找人成親啊?”
楚夫人聞言,連忙說道:“不知道暖兒之前有沒有婚配呢?”
溫暖回過頭訝異地問:“沒有,伯母怎麼這麼問?”
楚夫人因聽了楚帆的話,不得急進,所以也不敢隨便說些什麼,免得壞了兒子的大事,只要知道她沒有婚配那就好辦了,她眉開眼笑地說:“沒有,就是想多些瞭解你,一般女子到了你這個年歲,應該都成親了,所以我纔會這樣問。”
“哦!”溫暖用手拉起裙子走到楚夫人面前,“我對婚姻要求比較完美,所以遲遲還未成親。”
“要求完美是好事!只是不知道你對未來夫婿有什麼要求呢?”楚夫人拉着溫暖的手一邊走一邊問道。
溫暖側頭想了想,咧嘴笑了一下,“太英俊的不能要,太有錢的不能要,太有權的不能要。”
楚夫人大驚失色,“爲什麼啊?世間女子追求的不就是這三個條件嗎?”
溫暖卻笑笑說:“是啊,女子都愛這樣的男人,那我以後得和多少女人搶相公啊?倒不如找個真心實意跟自己過一輩子的平凡人,那樣我不擔心他會被其他女子覬覦,不擔心他有錢會花天酒地,不擔心他手中握權會腐敗墮落,生活原本就很簡單的。”
楚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笑了,“好!好!好!暖兒果真與衆不同!”難怪一向對女子不感興趣的兒子都愛上了她,她果真是個特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