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南山的孃親良若綈,經過落塵的調查,她所殺的人基本都是該死的人,但是到底她還是觸犯了律法,於是判她在震山縣衙門做一輩子苦役,直到有皇恩特赦,否則不能擅自離開。
對於這個懲罰,良若綈是甘之如飴的。
如今的落塵,已經平和了許多,他安心爲路陽處理衙門的事情,路陽則興沖沖地出去辦案,彷彿她還是那個嫉惡如仇的警察。
黎歌見她如今確實過得幸福,也不再牽掛,小住幾日便告辭而去。臨走前,他和落塵有過一次比較深刻的談話。只是所謂深刻的談話,也不過是一問一答,只是黎歌認爲單單是落塵回答的一個字,已經深入骨髓,這個男人是堅定的愛着路陽那瘋女人,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不放心?想起自己的皇兄,也許皇兄會難過,但是他的難過終究會有其他事情來代替,例如眼看即將爆發的內亂。在皇兄心裡,永遠有事情比路陽重要。
那一夜,他和路陽小聚了一下,然後出了書房門口走下小院子,見落塵坐在石桌上,一人對影自斟自飲。他看着那優雅的男人,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那份嫉妒竟然消散了。嘆嘆氣,他走到他身邊並且坐了下來,“本王可以坐下來嗎?”
落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端起桌面的青瓷小杯說:“若是我說不許,你是不是會起來走?”
黎歌一愣,以爲落塵果真不歡迎他,誰知道落塵說完這句話,竟把手中的杯子推在他面前道:“嘗一下!”
黎歌見酒液清澈,隱隱中帶着一絲絲的清香,他料定必是美酒,於是慢慢地端起來輕輕地放置脣邊品嚐了一下,他愣住了,“不是酒,竟然是水?”
落塵微笑道:“我從來沒說過是酒!”
黎歌搖搖頭無奈地道:“這麼晚了,誰又想到你竟然有如此閒情在院子裡對月喝水?”
落塵問道:“有什麼問題?”
黎歌端起那水,又喝了一口,他認真地嘖了一下,有些疑惑:“不是清水啊!”
“我也沒說過是清水。”落塵淡淡地說。
黎歌想再喝的時候,發現杯子已經見底,他取過酒壺發現酒壺輕得很,他愕然,“不會是喝完了吧?”
落塵微笑點頭,“喝完了。”
黎歌直直瞪着他,“這到底是什麼水?喝第一口的時候以爲是酒,喝第二口的時候以爲是水,想再喝竟然沒有了。我還沒弄清楚呢!”
“凡是不必弄得太清楚,這一杯,你可以當是酒,也可以當是水,但是到底是水還是酒,你都已經喝下去了,而且以後再也喝不上,所以就不必深究。”落塵似有所指地道。
黎歌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他,“你和路陽還真是天上一對,做的事情,說的話語,都讓人費解不已。算了,本王還是弄不清楚你們這些人的心思。本王問你,你是否真的愛路陽?”
落塵似乎料到他會這樣問,神情沒有絲毫的詫異,他道:“愛!”言簡意賅,並無過多承諾和陳情,只是言語中的堅定讓黎歌甚爲歎服。
黎歌站起身,“好,本王也不多說了,明日一早,本王便要起程回京,希望你們過得幸福開心。”
“那是一定的。”落塵回答說。
黎歌看了一下酒杯,有些意猶未盡地道:“這到底是什麼水?竟讓人回味無窮。”
落塵詭異一笑,“神仙水!”
黎歌滿意地轉身而去,挺直着胸膛,身後傳來開門聲還有路陽那微微帶着責怪的聲音:“怎麼又把大喬小喬的尿液拿出來玩兒?讓你認真研究她們到底適合懷孕生子沒有,都好幾天了也沒有答案。”
落塵看着黎歌那挺直的腰身,篤定地回答說:“陰氣完全消盡,懷孩子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鬼是沒有尿液的,但是她們已經被注入了龍氣,開始慢慢去除陰身,只要確定了尿液完全沒有了陰氣,那麼她們便可懷孕生子。
黎歌回過頭,咬牙切齒地吼道:“落塵,本王要掐死你!”
落塵倏然不見了,只餘下路陽和黎歌面對面。路陽張大嘴巴問道:“什麼事?”
黎歌指着那桌面上的酒杯,狠狠地跺了一下腳,掩面轉身而去。
路陽傻傻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忽然的矯情是爲哪般。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孩子般,她聳聳肩不理他,徑自走到桌底把一個大杯子拿出來,裡面裝着淡黃的尿液,她舉高對着月光,果真沒有任何反應了,看來陰氣真是消失盡了。
黎歌回了京,雖說看到路陽有好歸宿心裡也高興,只是一想到自己竟然喝了一杯尿,他便幾天幾夜的不想吃飯,說起來也怪,這麼多天吃不下東西,竟然也不覺得肚子餓,不止如此,他的內功似乎精進了不少。昨夜嘗試練一下武功,一出手竟然把花園裡那龐大堅硬的大理石打得粉碎。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掌,有些不敢置信。
他身邊的侍衛也紛紛驚歎,都說他比起十王爺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不止如此,他嘗試了一下輕功,竟然發現他的輕功比以前輕盈了幾十倍。如今雙腳立足於樹葉上,竟然身輕如燕,甚至還能不發出一絲聲響。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遇到過些什麼人,他打死也不相信落塵給他喝那杯尿液是提升他內功的原因。但是細思良久,他唯一遇到最古怪的人就是他了。
最後,他坐在牀邊垂頭喪氣地決定不去想到底是因爲什麼,總之現在他的武功很厲害。只是不知道怎麼的,如今竟失去了要離開京城出外遊蕩的衝動,許是看到皇兄的苦楚,他決定定下心來好好地輔助他。
股小蝶離開了皇宮,下落不明,寒歌循例派人尋找了一下,當然最後是不了了之。舒雅知道她爲何要離去,股小蝶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同時也是個心胸十分狹隘的人,若是她沒有猜錯,她要麼是找路陽,要麼是去找林海海。她一輩子最引以爲榮的本事被林海海全盤否定,她最愛的男子,心裡沒有半點屬於她的位子。她如何甘心?
無論她去哪裡,都是一個麻煩。
寒歌比起路陽剛離開的時候要好多了,當然也因爲如今和燕王的局勢十分緊張。秦大鬍子確實投靠了燕王,燕王貪他舊部衆多,雖然他惹下鹽漕兩幫,但是還是兵行險招收下了親大鬍子。這一步棋,若是錯了,滿盤皆落索。若是贏了,則穩拿天下。他會走這一步棋,實在是因爲最近朝中他的黨羽已經被宛相舒相折了三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