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軒見溫暖疑惑的表情,心中忽然一動,莫非她與楚帆之間還沒點破那一層窗戶紙?他試探地說:“楚帆臨走前,讓朕好生照顧他的家人,朕十分慎重地答應了。而現在你受傷了,朕不是有負所託嗎?”
溫暖笑了笑,“我又不是他的家人,我在他們家做賬房的。”
“做賬房!”寒軒與皇后一同驚訝地問道,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有些訝異,楚家不是有賬房了嗎?
“是啊,他們家原先的賬房樓先生退休了,而我正好要找事做,楚將軍便聘用了我,每月三兩銀子,等我發工錢請你們吃飯,當是答謝你們!”人家幫了你,請人吃頓飯當時答謝,這在溫暖的思想中是很正常的。但是寒軒和皇后的眼神就有些怪異了,寒軒沒說話,倒是皇后笑着說:“那本宮等着吃溫姑娘這一頓。”
溫暖有些羞澀,“我知道你們在宮中吃的都很名貴,我是請不起。所以爲表誠意,這一頓我親自下廚。”
“溫姑娘還會做飯?”皇后有些驚奇,一個女子會算賬,會做飯,怎麼到這個年紀還沒出嫁?實在奇怪得要緊。不過她的言論有些怪異,她做皇后這麼久,從來沒有聽過有人說要請她吃飯,這感覺倒蠻不錯的。
寒軒亦是如此,尤其聽到溫暖說親自下廚,他便更期待了。
“都是些風味小炒,上不了檯面的。”溫暖謙虛地說。
“風味小炒好啊,本宮喜歡!相信皇上也十分喜歡,對嗎?”皇后打趣地看向寒軒,寒軒有些尷尬地說:“過幾天楚帆就回來了,到時候一起吃吧。”
無可否認寒軒對溫暖有些好感,但是還稱不上愛情。他知道楚帆是真的喜歡溫暖,立意要娶溫暖爲妻的,他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起溫暖。做兄弟這麼多年了,他也希望他能夠忘掉過去的事情,重新開始。
溫暖站起身,雖然還有些疼,但是勉強可以走路,她說:“皇上,皇后娘娘,我要走了,我還要去太后那裡呢。”
皇后連忙說:“你這個樣子怎麼走過去,這裡離太后的寢宮還很遠,這樣吧,本宮讓人送你過去吧。”
溫暖推辭說:“不用了,娘娘,我已經麻煩你很多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寒軒見她執意要自己走,便說:“朕正好要去母后那裡,陪你過去吧,反正你也不認得路。”
溫暖想想也是,從御花園走回太后的寢宮她認得,但是皇后娘娘這裡,她還沒來過,認不得路的,她感激地說:“那謝謝皇上了。”
寒軒攙扶着她走出容華殿,皇后娘娘在後面默默看着,眸子裡閃過一絲深思,身邊的嬤嬤上前問道:“娘娘怎麼看?”
皇后搖搖頭,“看不透,皇上對這個溫暖有些特別。是因爲楚將軍的關係嗎?”
“未必,娘娘是女子,難道看不出皇上對溫姑娘是有心思嗎?”嬤嬤在宮中多年,這些男歡女愛的事情焉能瞞得過她的雙眼?
皇后落落地笑了一下,“這有什麼出奇的,這後宮女子無數,皇上今日寵愛這個,明日寵愛那個,本就不是稀奇的事情。本宮若是連這點都看不破,那這皇后做得也沒什麼意思了。”
“娘娘大方,只是後宮的嬪妃未必懂得感恩。”嬤嬤神情有些不忿,娘娘的性子溫順慈愛,對後宮的嬪妃也多有包容,但是這羣后妃中有哪個是對皇后真心相待?還不是私底下覬覦着皇后的位子,表面卻裝得像純情的小綿羊,暗地裡比誰都狠毒。
皇后也只是淡然地笑笑,“本宮有大公主就已經足夠。”她不需要一個做皇帝的兒子,因爲她覺得做皇帝並非是世間上最大的幸福,相對於皇家的男兒,皇家的女兒會更幸福。
寒軒陪同溫暖來到陌漾宮,蘭姑姑見到寒軒,不禁有些奇怪,“皇上,你不是剛走麼?”
寒軒臉色不變,“朕想起還有事情沒跟母后說,正好溫姑娘也要來,所以便一同過來看看。”
溫暖對蘭姑姑福福身子:“蘭姑姑好!”
“溫姑娘,你的腳怎麼了?”蘭姑姑見寒軒親自攙扶着她,而魏斌在身後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她看了看溫暖的腳,見鞋子上有些血跡,便問道。
溫暖回答說:“不小心摔倒了,包紮好了,沒什麼事。蘭姑姑,太后娘娘在不在裡面?我有些要緊事要找她談談。”
“在啊,她剛說無聊,想讓我陪她到御花園走走,這下你們都來了,她不會無聊了。”蘭姑姑微笑着在前面帶頭,推開正殿的門走了進去。
皇太后見溫暖來了,不由得開心地說:“溫暖,你來了,來來,陪我說說話。”
“兒臣見過母后!”寒軒見自己母后一見溫暖便兩眼發光,像是沒看見他一般,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於是提高聲音問安。皇太后看了他一眼,“恩,皇上不是說有事兒要辦嗎?怎麼又來了?”
溫暖看着寒軒,不好意思地說:“原來皇上有要事要辦,那我豈不是耽誤了您的正事?實在對不住了。”
寒軒有些尷尬,逃避溫暖的眼光看着皇太后問:“兒臣是想起有件事情要向母后垂詢,今年是母后四十九大壽,壽宴的安排母后有什麼意見可以給兒臣?”
“哀家的壽辰還有五個月纔到,過一陣子再說吧。”皇太后微笑着說道。
“那好,過一陣子再說吧。兒臣還有事,先行告退!”寒軒匆匆離場,像是怕人瞧出了端倪。
蘭姑姑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皇上最近怎麼了?古古怪怪地,剛纔說又要事忙,轉過頭又說***有事要問,這要事竟然是五個月後的壽辰,這什麼時候問不行啊?他反正每日都來請安的。”
皇太后沒有理會她,而是問溫暖:“你找哀家,有什麼事?”
溫暖從袋子裡取出牙刷遞給太后,笑着說:“有些東西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太后瞧着這個造型簡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東西,不由得心情澎湃起來,牙刷,多少年沒見過這個小東西了?她眼圈有些溼潤,有些感慨地說:“牙刷,是哀家這輩子見過最難看的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