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剛用過午膳,然後在小院子裡用一塊牀單把兩棵樹綁起來,形成一個吊牀,翻身睡在牀單上,天氣着實炎熱,在屋子裡是睡不着的,只倒不如在樹蔭下好好地午睡一下。蟬鳴風涼,風掠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是這世間最美妙的音樂。
綵鳳坐在門口打盹,彩蝶便說:“小主,不如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溫暖最有愛了,她一笑,“好,今天講故事。你們想聽什麼故事?”
這段日子溫暖都在給兩人講故事,兩人都聽上癮了,而在昨天,才把梁山好漢的故事說完,直聽得兩人如癡如迷。綵鳳問:“還有什麼好聽的故事沒有?”
溫暖俏麗一笑:“今天就跟你們講講西遊記的故事。”
“吸油記?”綵鳳本來在打盹的,一聽到這個怪異的名字便頓時笑起來了,“還有這樣的故事啊?”
溫暖懶洋洋地把頭放在後腦勺枕着,燦爛的陽光全部被隔阻在樹葉形成的大綠傘之外,偶爾有風吹來,才見樹葉的間隙中透着點點金光,她愜意地閉上眼睛然後慢慢地把西遊記用生動的語言呈現出來:“話說,在很遠的地方,有一個海外國家,叫傲來國,這個國家臨近大海,大海中央有一座山,取名花果山。山頂上有一塊巨石,長年累月吸收日月精華,已經變得十分有靈氣,一日,忽然誕下一顆石卵,石卵見風化爲一隻石猴......”
在院**門外側,來人止住了腳步,正在聆聽溫暖講故事,宸妃輕聲問道:“爺,不進去嗎?";
寒軒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宸妃不語,平靜地看了寒軒一眼,方纔萬歲爺突然來臨,她驚喜莫名,連忙起身相應,卻不料,原來是路過紫煙宮找莊煒晨,她雖然沒表示不悅,但對莊煒晨到底是記恨上了。
“那石猴在大街上行走,學人的姿勢,穿人的衣服,惹得滿大街的人都哈哈大笑.......猴子取得龍王爺的定海神針,並改名爲如意金箍棒,此棒可大可小,不用的時候藏於耳朵裡面,用的時候從耳朵取出,只需說一聲“大”便大了,實在好使......可憐我們的齊天大聖,就這樣被佛祖壓在了五指山下......”溫暖說到這裡,聲音戈然而止,然後傳來的是沉穩的呼吸聲,可憐的不是齊天大聖,而是綵鳳彩蝶,兩人正聽得如癡癡醉,更爲美猴王的遭遇感到着急,說故事的人卻睡着了。
和綵鳳彩蝶一樣無奈的,還有寒軒魏斌和宸妃,宸妃原先多多少少有些不高興,甚至抗拒聽溫暖的故事,最後卻慢慢地沉浸在吳承恩的幻想中,尤其是美猴王大鬧天宮的時候,更是捏緊手絹,暗暗着急又暗暗痛快。
寒軒沒有進去,而是轉頭走了,臨走前對魏斌說:“今晚安排她侍寢!”
魏斌一愣,隨即應道:“是!”
宸妃目光並無異樣,這一天遲早會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後天,今天不是莊才人,也可以是李才人,更可能是唐美人,做皇帝的妃子,這一個都看不開那日子也就過不下去了。
而沉睡中的溫暖卻不知道已經被人安排了侍寢,還兀自坐着夏日美夢。
溫暖睡了半個多時辰便醒來了,李立春和唐美人過來串門子,李立春是經常過來的,倒是唐美人比較少見,而起她面色帶着一絲憤怒和不甘,溫暖用溼毛巾擦了一下臉,然後微笑着說:“唐美人怎麼這麼有空?”
李立春看了唐美人一眼,微微笑道:“那當然,人家想侍寢想了多久?都得不到機會,反倒是煒晨等到了。”原來今夜侍寢的侍寢早就傳開了,所以唐美人才過來試探虛實。
但是溫暖卻愣住了,“什麼意思?誰侍寢?”
李立春捂嘴笑了,“得了,你別裝了,皇上欽點了你侍寢,我是過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溫暖像是被原子彈砸中了一樣,腦袋四分五裂,三魂不見了七魄,驚駭地站起來問道:“什麼?我侍寢?”
李立春驚疑地看着她,“怎麼了?你不知道嗎?瞧你這個反應,你不是不想吧?”
唐美人冷哼一聲,“她日夜都想。”
“日夜都想的是你!”李立春不喜歡唐美人,總覺得她太過高傲,經常出口傷人,不理會別人感受,爲人又太過功利,“你別刺激她了,看她都嚇得臉色白透了。”
溫暖目光沒有焦距,在樹林裡那一幕記憶如同潮水倒灌一般向她衝擊而來,她臉色青白,喃喃地說:“我月信來了!”綵鳳彩蝶驚訝地看着她,兩人的眸子都帶着不理解和疑惑。
李立春則惋惜地說:“怎麼會這樣?要知道皇上翻牌子侍寢不是經常有的機會。”
溫暖對李立春說:“不如你代我去可好?”
唐美人冷笑,“你以爲這是什麼事?還可以代的?你不能去那皇上自然是要另外翻牌子的。”
“你當然想,皇上就算翻牌子也不會翻你的牌子!”李立春見她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就討厭,“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壞?大家都是一同進來的人,就不能團結點嗎?”
唐美人起身冷冷地說:“團結?你跟她說團結?你沒看她現在多得皇太后的歡心嗎?她跟你有福同當了嗎?她帶你去太后那裡嗎?虛僞,總是一副清高的樣子,可心裡比誰都想爬上皇上的牀。”說完,她拂袖而去。
李立春氣得身子顫抖,她在家也是個小姐,誰給過她臉色看?現在在這後宮裡被人當成下人也就罷了,還總是有些討厭的人在挑釁,想家,想哭,又怕哭了之後更想家,日子更難過。如今被唐美人這麼一氣,眼圈便紅了,哽咽地說:“煒晨,我想回家了!”
溫暖回過神來,見李立春臉色不好,連忙收斂心情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李立春一張俏臉劃過一絲悲傷,這個年紀,本來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但是她們被過早的剝奪了青春丟棄在在深宮的一隅,數着落葉,扳着手指划着宮牆,遠離家鄉,遠離父母親人,若是能晉升爲妃,也算是光宗耀祖,可後宮諸多女子,有幾個可以使盡手段機心爬到妃位?就算爲成功做了妃子,還要不斷地勾心鬥角,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到那時候,只怕自己的本質早就變了,利慾薰心,權欲日益漲大,永遠也不會有滿足的一天!
“我只是想家了,煒晨,這後宮的日子不好過!”李立春哭了,把溫暖的眼淚也引了出來,溫暖擁抱住她拍着她的後背說:“不要哭,日子反正已經是這樣了,我們便盡力讓日子好過一些好嗎?”
在溫暖的安慰下,李立春才總算止住了眼淚,勸好了她,溫暖的心也好過了些,轉移了注意力,沒再想起不開心的事情,是啊,現實都已經這樣了,難道要一輩子避下去嗎?(親愛的們,對不起,這兩天更新忙了,明日開始恢復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