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和薛明這日回來覆命,和路陽在書房裡談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對這位副幫主陳傲也瞭解頗多,薛明最後有些猶豫,路陽看出他有話要說,便問道:“什麼事不妨直說?”
薛明與南山相視一眼,“屬下覺得,這個陳傲很像一個人。”
“秦大鬍子?”路陽波瀾不驚地說。
“大人見過他?”薛明吃驚地問道。
路陽搖搖頭,“沒有,直覺。我們發出的通緝令遍佈全國,但一點秦大鬍子的消息都沒有。而且依照他的性子,加上之前在鹽幫放置了這麼多心腹,怎麼會這麼輕易放棄?加上他不會就這麼就甘願敗在我手下,肯定會伺機回來報仇,鹽幫就是最好的力量,鹽幫幫衆近十萬,一旦爲他所用,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勢力。假若我沒猜錯,漕幫和鹽幫最近頻繁的衝突,就是他引起的。他任總督期間,曾經放置了不少內應進入鹽幫以及漕幫,要引起兩幫的衝突然後再平息衝突,可謂易如反掌。”
“大人也手握太后親兵的兵權,根本不必畏懼他。”薛明說道。
“兵亂一起,天下遭殃的是百姓啊。”路陽語重心長地說,“嚴密監控此人,務必把此人的一舉一動都報告於我。”
“是,大人!”薛明和南山一拱手,齊聲道。
小蝸牛和可人在門口守候已久,終於聽到裡面傳出了笑語,便知道正事已經談完,遂敲門進去,“好了好了,讓他們吃點東西吧,雖然是晚春,天氣還是寒冷得要緊啊。”
“還是可人知心啊,誰娶了可人誰可就太幸福了。”薛明取笑道。
“胡說八道,再取笑我就告訴唐蓮花你以前的糗事。”可人嗔罵道,一張俏臉卻粉紅霏霏了。
南山也笑着說:“唐家姐弟兩人明日也該到京了,到時候不如請他們過府吃飯吧。”
路陽瞧了瞧可人的臉色,“只怕可人不想見到某人。”
可人一跺腳,“大人,胡說什麼?我跟他又沒有什麼冤仇,他要來就來,不來就不來,哪裡是我不想見到他了?”
路陽一副無辜地看着她,“然則,你是想見到他了?”
可人發恨,臉色卻紅得像西紅柿,“不理你們,我去幫小蝸牛。”說完便一扭身子,小跑了出去。
路陽則在身後輕嘆:“女大不由娘,留不住了!”
薛明和南山都哈哈大笑起來,笑罷了,薛明才問:“這可人不是一直都把這唐小子當成蒼蠅嗎?怎麼現在變了?女孩的心思很難猜。”
“這當然經過了化學變化,至於是什麼變化,那只有可人才知道了。”路陽煞有介事地說。
“什麼反應?”薛明和南山不明白,一頭霧水地看着路陽。
路陽詭異一笑,“就是類似南山和嵐子的反應,他們互相見到彼此,心理和身體產生的某些變化.....”
“大人你說壞事。”南山一臉正氣的指責道。
“我什麼時候說壞事了?”路陽不明所以,依舊十分的無辜。
“就是說壞事了,屬下不跟你說,去幫小蝸牛。”說罷,南山竟也像是害羞般走了。路陽看着薛明,不解地說:“他怎麼了?我不就是說他見到嵐子,然後心裡會覺得歡喜,而身體不由自主地走向她,我說什麼壞事了?”
薛明搖搖頭,“不知道,那大人,你到現在爲止,有沒有遇到見到他你的心理和身體產生某些變化的呢?”
“有!”路陽認真地說,“銀子!”
薛明鄙視地看着她,“敢做不敢認,大人明明是喜歡皇上。”
路陽瞪大眼睛,“你現在才知道,未免太后知後覺了。”
薛明氣結,“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
“證明你沒有觀察力。”
“觀察力不是用來觀察大人和皇上的。”
“觀察力在生活中 每一個地方都必須應用到。好了,出去吃東西,再晚點,連湯都不剩了。”路陽站起來攆人,厚顏無恥地說:“我和皇上的是友情,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不懂的。”
薛明笑嘻嘻地說:“友情我們真的不懂,但是愛情我們好歹也在經歷中,大人你那小女兒嬌態,瞞不過我們的。”
路陽作勢要打他,薛明連忙一溜煙逃走了。
路陽好氣又好笑地說:“出爐鐵,不打不行。”只是想起寒歌,面容依舊是升上了幾分溫暖和幾分甜蜜。
第二日一早,查果嶺便來了。他面容沉重,見到路陽便噗通地跪下,“求大人救救李兄,他執意認罪,而且一心求死,下官不相信他會殺害於敏君,因爲他曾經說過,于敏君重於一切,他可以用生命來交換。”
路陽伸手扶他,但他卻沉着力氣不起來,路陽輕輕一拂,他整個人向後傾倒,路陽藉機扶起他,指着椅子說:“坐下來說話。”
查果嶺面容詫異,但也沒察覺什麼,依言坐在了椅子看着路陽,眼睛帶着期盼和濃重的哀傷。
路陽問道:“你覺得李大人不是兇手?那你分析一下昨日尋到的證據。”
查果嶺沉思了一會,便馬上有條理地分析出來:“昨日在書房裡搜出了骨針,骨針是夾在一本古籍中,這本古籍想必全府只有李兄能看得明白。而且這個書房是他的,那裡面的東西順理成章應該也屬於他的,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插贓嫁禍所以單憑這一點,他也只能是有嫌疑。但是最後大人在房間裡燃點迷幻香薰的時候,李兄以爲下官是于敏君,竟然面露驚恐,並且害怕得昏倒了。這兩點加在一起,李兄便有洗不脫的嫌疑,加上他認罪,說人是他殺的,而且這樣也可以解釋當初李中天爲什麼堅持認罪,畢藍氏說過他是要保護他認爲要保護的人,李兄是他的弟弟,他當然要保護。我們真的不知道可以做什麼。”查果嶺說到最後,面容不禁苦了起來。
路陽說道,“李中天要保護的可以是李大人,也可以是李老夫人啊。”
“大人不要忘記,這于敏君曾經被人侮辱過。”查果嶺說道。
“這也是我要再次查證的地方。”路陽慎重地說。
“大人什麼意思?”查果嶺渾身一震,“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