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範劍南的桌上堆滿了書他一邊看一邊嘆氣。
“怎麼了?”左相看着他道。
範劍南指着一桌子的書道,“我幾乎把圖書館裡有關西洋巫術的書全找來了,什麼黑巫術、白巫術,詛咒,可大部分都是些胡扯,絲毫沒有根據的胡扯。”
馮瑗瞪了他一眼道,“在圖書館找對付西洋巫術的方法,本來就是個餿主意。也只有你能想得出來。”
範劍南唉聲嘆氣道,“我這不是怕死麼。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可偏偏我們對這些洋鬼子玩意絲毫沒有研究。你看這書裡寫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是巫師可以用他人的頭髮或者指甲之類的東西施加詛咒,直接使人致病。難道爲了防範巫術,我得先去剃個光頭?”
左相愕然道,“還有這種說法?這是什麼書?”
“哈利波特和……?這個單詞怎麼翻譯來着?我英文基礎有點差。”範劍南翻了翻封面狐疑地道,“似乎還是個女人寫的。有什麼問題?”
“我呸你一臉!你把別的事都推給我幹,說是要找防範黑巫術的暗算。我還真信了,可你……你能不能找本專業點、正經點的書看?你是打算在小說暢銷小說裡找到對付歐洲黑巫術的方法,還是根本就在藉機偷懶不幹活?”左相搖頭道。
範劍南呆呆地道,“這是本小說?裡面的東西都是假的?不可能啊,我去圖書館的時候告訴圖書館的管理員我要找寫西方魔法的書了啊。”
左相哭笑不得,只能扭過頭,不再理這個傢伙了。明明自己知道現在處於危險中了,他還不知死活的開玩笑,也只有範劍南能做得出來。
馮瑗推門走了進來,她的臉色有點不好看。把一張紙遞給了範劍南,“這是剛收到的郵件,從你那個專用郵箱。”
“這是什麼?”範劍南皺眉道。
“名單,一羣人的名單,他們從幾個國家分批入境的。都是歐洲人,目的地都是香港。按照這上面的日程,他們應該已經抵達了香港。發件的人用了代理,無法獲取ip,但是你基本可以猜出是誰。”馮瑗低聲道。
“肯定是我那個舅舅。”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這些看着就頭疼的外國名字肯定就是那羣歐洲巫師。這麼多人?看來我的麻煩還確實不小。但願他們不像小說裡寫得這麼厲害。”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這些人找上門來怎麼辦?”馮瑗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沒開玩笑。你還別說,這書看着還是有點幫助的。巫術什麼的刨除掉一些不切實際的神秘主義論調,還是有些術理根據的。”範劍南笑着道。
“鬼才信你。”馮瑗搖頭道。
“你別不信啊,就比如他們所謂的咒語,雖然千奇百怪。但是通過某些特殊的音節頻率確實可以刺激或者激發某種術力,這就跟我們的術法中的原理相通。
再比如說,他們用頭髮或者指甲作爲詛咒他人的基礎,也有一定的道理,因爲頭髮指甲都是人體神經末梢的皮膚角質,往往帶有其主人的精氣神髓,和中醫的某些理論也相同。
至於他們吹噓得神乎其神的魔法陣,倒是貨真價實的術法陣圖。不過也經過了各種繁雜的修飾和毫無根據的美化。有些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範劍南笑着道。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擔心,最近我總覺得心神不寧。真是不明白,你爲什麼還這麼沉得住氣。”馮瑗嘆了口氣道。
範劍南放下手裡的書,突然一笑道,“該來的總會來的,憂愁也沒有用。如果這些傢伙還沒找上門,我自己先把自己愁死了,豈不是更冤枉麼?”
“可是……可是我們可以選擇避開他們啊。爲什麼要在這裡等着他們上門?”馮瑗皺眉道。
範劍南苦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們不能避,一避就顯得做賊心虛,就更加讓他們懷疑。況且這麼做也沒有什麼作用。如果他們要找你,也總會找得到。”
不過做賊心虛,這句話只能形容小賊。而真正的大盜別說做賊心虛,就算是殺人放火也照樣面不改色心不跳。
蘇玄水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帶着莫妮卡笑容可掬地把一羣人引進了家門。“隨便坐,我這裡非常安全。需要咖啡麼?”他看着那幾個來自歐洲的客人笑着道。
“謝謝,不需要。”爲首的那個白人男子很客氣的回絕了。
“莫妮卡,這個人是誰?”另一個男人就顯得沒有那麼客氣了。
“我自然是這裡的主人。”蘇玄水微笑道。
那個男人冷哼了一聲,“我問的是莫妮卡,不需要你的回答。”
蘇玄水微笑道,“我也沒有回答你,我只是在做自我介紹。同時提醒你,這是在我的家裡,而莫妮卡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閣下對待女主人能夠客氣一點。”
“你……”那個男人臉色一滯。
“好了,傑森。我們需要蘇先生的幫助。在這裡,他比我們更有辦法。”莫妮卡低聲道。
稍微年長的白人男子點點頭,對蘇玄水道,“蘇先生,我們很感謝你的幫助。但是我們有幾句話想和莫妮卡單獨談談,希望你能夠允許。”
“當然,沒有任何問題。”蘇玄水微微一笑,從容地走到莫妮卡身邊,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沒事的,親愛的,我就在外面。”他含笑着出去,並且關上了房間的門。
除了莫妮卡沒有人能聽出他這句話裡的威脅含義,只能感覺到他的柔情。莫妮卡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隨即低下了頭。
傑森點點頭,“好了。莫妮卡,我們需要談談關於費尼克斯的事。你知道這件事對整個巫術聯合會都是件大事。我們需要詳細的細節。包括你們到了這裡之後的一切行蹤,和所有發生的事,越詳細越好。”
莫妮卡低聲道,“我和西多夫,還有費尼克斯一起到達香港。我們最初的想法是和一位中國術者接觸。因爲根據巫術聯合會的情報,這個人和中國的巫家有過密切接觸。我們試圖通過他和中國的巫家達成某種協議,以換取某些古老的中國巫術。”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我還知道你們要接觸的這個人叫範劍南。說說具體的經過。”傑森兩隻發藍的雙眼死死盯着莫妮卡道。
“那天是費尼克斯主動去找範劍南的,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沒有讓我和西多夫跟着前往。”莫妮卡猶豫着道。
“所以說他是單獨去的。那麼你和西多夫呢?”傑森繼續盤問。
莫妮卡冷靜地道,“你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巫,西多夫的階級在我之上。他如果沒有告訴我要去哪裡,我是沒有資格問他的。所以他去了哪裡我並不知道。至於費尼克斯,他的更是出了名的驕傲,向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傑森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吧,費尼克斯去找了那位中國術士範劍南,那麼你去了哪裡?”
莫妮卡道,“我和剛纔那位蘇先生在一起。直到我們接到費尼克斯去找了範劍南的消息。我怕出什麼意外,就和那位蘇先生一起趕到了範劍南的天機館。”
“天機館?那是什麼地方?”傑森皺眉道。
“那是範劍南開設的算命館,他在中國被稱爲卦師,類似於占星術士之類的算命師。”莫妮卡解釋道。
傑森點點頭道,“然後呢?”
“我們遇到了費尼克斯。當我們趕到的時候,他似乎已經和範劍南起了衝突。我發現他被毆打了,一臉的傷痕。”莫妮卡回憶道。
“他被毆打?”傑森愕然道。“爲什麼?”
“似乎是他急於知道巫家人的下落,所以和範劍南起了衝突。”莫妮卡繼續道,“由於我們趕到,事情纔算是結束。當時我們帶他離開了範劍南的那家算命館。回來之後,我們又去找西多夫。發現他不在酒店,然後我們一起出去找他。不過到現在都沒有音訊。然後費尼克斯也失蹤了。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傑森皺眉道,“這麼說你並沒有看到他們被殺。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不知道,不過,那個中國術者範劍南很可疑。”莫妮卡咬着牙道。
傑森神色一動,“你憑什麼這麼認爲?”
莫妮卡看了他一眼道,“你見過費尼克斯那樣的巫師,會被人毆打麼?我雖然沒有看見範劍南殺了他,但是憑他能把費尼克斯打成那樣,就說明至少他有能力殺死費尼克斯。”
傑森點點頭,看了其餘人一眼,又轉向莫妮卡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出事之後,你爲什麼不立刻聯繫歐洲總部。而是選擇銷聲匿跡。關於這一點你有什麼解釋?”
“銷聲匿跡?”莫妮卡冷笑道,“連費尼克斯和西多夫都神秘失蹤了,你讓我一個女人有什麼選擇?我不躲起來,難道等着遭遇不測麼?如果不是蘇的幫助,我現在可能也是一具屍體了。而且如果不是蘇的話,你們怎麼可能得到消息?又怎麼能夠見到我?”
傑森皺眉道,“這麼說還真是他幫助了我們。但據我所知他也是一箇中國術者,他爲什麼要幫助我們?”
“因爲我。”莫妮卡輕嘆道,“作爲一個女巫或許我並沒有強大的實力,但是作爲一個女人,我卻總算還有些讓男人動心的魅力。”
傑森冷酷地一笑,看着這個明豔動人的女巫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會記錄下來,呈交歐洲總部。至於那位叫範劍南的中國術者,我們也會去拜訪一下他。”
門外的蘇玄水微微一笑,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目前爲止,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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