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纏綿了整整一個上午,午膳胡吃海喝起來。
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檀逍沉聲道:“進來。”
下人低着頭匆匆走了進來道:“檀盟主,來兮小姐有人找。”
這兩人成天膩歪在一起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要找他們還真是不容易。
“誰?沒空。”檀逍直覺覺得找來兮的定是哪個野男人,所以沒多少耐性,但他臉色有些不對勁又沉住了氣:“什麼人?”
“好像……叫什麼……伽蘭?”下人琢磨着來兮臉上的表情,卻見她一臉的風清雲淡,絲毫沒啥不妥。
“哦?來兮要去見他。”說罷來兮頭回頭看了檀逍一眼。
此時檀逍心裡不痛快着,但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來兮怎麼也沒反這負面的情緒給透露出一分,讓檀逍看他的笑話。
“來兮,看來我的情敵還真不是一般的多,而是很多。”
來兮雖是表面看着不動聲色,但這語氣真是酸溜得很,她豈會聽不出來,懶懶的扭過頭瞄了他一眼:“哦?這美男自動送上門來又不稀罕,以前你沒來之前天天都得上演個十七八回,自你入了檀府我讓下人攔了多少?就怕你不痛快,你這醋就別吃了,反正我都不是你的人了麼?!”
檀逍挑眉:“哦?照你這麼說,我應該對你放心。”
“難道檀盟主你對我不放心?”
“哎,你這花容月貌,叫我怎的能放心?真想把你關起來,只讓我一個人看,只讓你對我一個人笑。”
來兮沉默着,檀逍給她披上了一件衣裳,那細心的模樣讓來兮的眸子沉了沉,忍不住湊上前吻過了他的脣:“檀逍……我想,我愛你。”
細腰猛然被帶入一個溫熱的懷中,檀逍激動得無法自己,他真沒想到當來兮說‘我愛你’這三個字的時候自己會搞得跟個十七八歲初戀的毛頭小子一樣。
“你看上我哪裡了?”檀逍認真的擡頭看着來兮的眸子,兩人靠得很近,鼻尖挨着鼻尖,噴灑的熱氣幾近灼傷了彼此的肌膚。
“我哪都看上了,只要是你檀逍的一切,我都喜歡。”
檀逍失笑接過來兮手中的腰帶麻利的繫上,衝來兮深深一笑,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間。
來兮紅着雙眼,心裡總是無法平靜,捂着胸口傻笑了很久,這是第一次對檀逍說這樣煽情的告白,那三個字其實他一直都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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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會兒的伽蘭釋終於看到來兮的身影從門外的院子裡快速走來,伽蘭釋有些不安,很久都沒有看到她了,再次見到來兮,只覺得她越發美豔動人,不可方物。
“小姐姐……”
“以後還是叫我名字吧,來兮,阿釋難道忘了?”
伽蘭釋憂鬱的眸子深深的看向來兮,讓來兮不由得心口一窒,她的意思是以後都不可能再這樣稱她爲小姐姐了?
“這樣不妥,我現在也許了人家了,所以不能再像從前那樣,阿釋可明白?”來兮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讓伽蘭釋的心跟着寒了一截。
“我就是來看看你,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看樣子有人將你照顧得不錯。”伽蘭釋說出這番話都理不清自個兒是個什麼心情,五味雜呈着,什麼滋味都有。
“嗯,檀逍的確是待我不錯的。”
這句話幾乎將伽蘭釋打入萬丈深淵,只能瞠目結舌的看着來兮,以來兮現在的地位身份樣貌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可她卻偏偏跟個男人糾纏不清了這麼久。但來這一次她是認真的。
“你愛他嗎?”
來兮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疑惑,我是愛他!”
“愛?你愛他?”伽蘭釋身體搖搖欲墜踉蹌的退後數步方纔站穩身體:“你真的愛上了一個男人?”
那一次來兮說自己愛上了一個男人,他從未放在心上,以爲他只是爲了打發時間罷了。
“這有何奇怪的?”
伽蘭釋心口一窒:“你們是怎樣的愛?還是衝動過後都會迴歸平靜?現在你你卻告訴我你愛他?”
來兮心裡有些不痛快:“我愛他讓你這麼無法接受也罷,我不需要任何人接受,我愛他,我與他錯過了太多的時間,他能陪我出生入死,無怨無悔爲我付出一切,也沒有人能像他一樣走進我的心裡,他就是獨一無二的,無人替代,無人超越,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伽蘭釋一瞬間淚水絕了堤,輕嚅了嚅薄脣,吐出來的話語支離破碎:“從前沒有,從前沒有……我在你的心裡算什麼?”
“對不起伽蘭釋,從前我不認爲我和你之間有過男女之間的愛情,我認爲我可以爲了你連命都不要,我也認爲我跟你同樣出生入死,不離不棄,可是那卻不是愛情。”
“檀逍不一樣,他……融入我的血肉,與我生生相息,沒有他……”來兮苦澀的搖了搖頭:“沒有他我也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會瘋掉,會痛死,還是會生不如死?”
伽蘭釋失魂的盯着遠處,淚水緩緩停住,終究一腔柔情化成恨,可是他又能如何?人生在世,最苦不過三個字——求不得。
來兮心裡多少有些難過,走上前欲去拉伽蘭釋的手,但是伽蘭釋那猛然望向她的眸子讓他望而卻步。
從前他不管做錯了什麼,伽蘭釋從來都不會用這樣憎恨的眼神看着他,來兮深吸了口氣聲音透着一絲沙啞:“我知道讓你原諒我很難,也許我就是一個薄情之人,不懂得什麼是愛,就當是我負了你。”
“呵~”伽蘭釋嘲諷一笑:“負我?我們之間你不也說什麼都不是麼?來兮,你會後悔的。”
伽蘭釋憤然起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來兮目送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升起一絲無奈。恐怕從這之後便再無瓜葛了。
本以爲這是結束,卻不想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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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檀逍!!”來兮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一把抓過檀逍的衣襟,臉紅脖子粗的吼道:“你瘋了?你讓飛虎去你的秘密軍基地?你瘋了嗎?!”
“來兮,你聽我說!”檀逍緊鎖着眉頭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放柔軟一些:“每個人不管做錯過什麼,都有一次被信任和被原諒的機會,如果我們不去試着信任,那麼我們永遠只能孤獨一個作戰。”
“飛虎不值得信!!”來兮頭快炸了無力的鬆開了檀逍的衣襟:“你要等到無路可走的那一天你才覺悟嗎?”
“至少……我覺得值得,用這些事去看清楚一個人,在我看來人生在世活着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身外之物。”
來兮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你閉嘴!你他媽的是不是聖賢書讀傻了?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我看你還能說出這麼漂亮的話來?檀逍你別這麼任性了行不行?”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你有什麼破打算?你給我聽着,你要哪天掛在你那些‘兄弟’的手上別怪我不給你收屍,你自找的!”
“來兮,你是不是也太小瞧我了?我能活到現在不是靠運氣,我說了我有自己的打算就一定會沒事!”
“打算算個屁啊!你不知計劃趕不上變化嗎?啊?!你想把我氣死,還是你活得不耐煩了,讓我母子倆活活寡?!要死就去死,老孃正好再找!多的是俊男。”
檀逍瞪了來兮良久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來兮,你罵人的時候可真真的有趣!特別是如連環炮轟炸個不停嘴巴夠回味我一輩子。”
來兮額角猛抽:“檀逍,你這是在作死的前湊啊!”
檀逍邪氣一笑,一把將來兮拉入懷中,一手扣住他的腰,字正腔圓道:“有你陪着我生生死死,有何懼之呀?”
“你爲什麼對飛虎……格外不同?”來兮陰沉着臉,將他的手指一個一個從腰上掰開,甩給檀逍一記衛生眼。
檀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當年沈家是以亂黨之名而被連座,我和沈謙秋小時候是玩伴,若是前朝還在,我是君,他是臣,更是我的左右手。可當年他們沈家連座時,我們檀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什麼也幫不上忙。所以這次再遇見他,我想把欠他的,能有機會還給他。”
來兮怔忡的盯着他,隨後瀟灑的轉身頭也不回。
只聽到門板狠狠摔上,檀逍的心跟着抖了兩抖接着一切迴歸了平靜,冗長的舒了口氣跌坐在椅子上,他家夫人的氣勢可真是越來越難招架得了了啊。
那一天飛虎動之以情跟他說了一些觸動心底深處的話,總覺得至少跟沈謙秋是發小,又是世交,而且當日飛虎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那麼多人的生命,可見他就算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也是一個心存百姓的好領導。其實檀逍覺得不管他的目的何在,他是個人才,這樣被自己放在神龍檀府裡也不是個辦法。
相信一個人其實很難,而且在沒有足夠了解彼此的基礎上,但是檀逍願意爲了一個人去賭一次,不管結局是輸還是贏,他只要無愧於心,做了自己應該做的,盡了自己的仁義,若真是他有心要反到那時候他也不會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