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出現嘶吼慘叫,自然也驚動了花田跑馬場的工作人員。
上次贈送秦洛會員卡的美女經理呂含煙帶着一羣人快步趕了過來,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不來還好,她來了反而讓秦洛更加的生氣。
“大頭你留下,控制廚房和這裡面的管理人員。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了。”秦洛吩咐着說道。菜裡有人下毒,說不定和這裡面的工作人員有關係。
就算不是他們下的毒,也有他們監督不利的責任。
大頭會意,雙槍閃電出動瞄準了呂含煙的腦袋。
“你——”呂含煙一張俏臉氣的煞白,可是卻無可奈何。
她身後的保鏢要掏槍反擊,呂含煙出聲阻止,說道:“不用了。顧客在我們的店裡出事,就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有義務配合他們調查出事情的真相。”
心裡卻在想,這男人怎麼就養不熟啊?上次見面還好好的,老闆一出手就送了他數百萬的大禮。他倒好,翻臉不認人。回頭就讓人拿槍指着自己——
在她心裡,秦洛的形象又矮下去一大截。簡直和街頭的地痞流氓沒有什麼區別。
秦洛沒有理會她的反應,拉着聞人牧月的手就往外面急走。聞人照和那個中蠱的保鏢被人給扛在肩上跟在他們的身後。其它保鏢也都進來,把他們簇擁在中間小心保護。
“馬悅,你帶人留下來幫忙。”聞人牧月被秦洛拖着走還不忘吩咐着說道。直到現在,她仍然保持着足夠的冷靜。沒有一點兒驚慌失措的樣子。
“是。小姐。”馬悅答應一聲,點了兩個保鏢留下,快步往廚房走過去。她們要保護廚房現場,尋找有機會下毒的可疑人員。
秦洛他們到了停車場,早就有守護在外面的保鏢將車子發動了起來。
鑽進了車廂後,秦洛說道:“開車。”
“去什麼地方?”聞人牧月問道。
秦洛想了想,說道:“去龍息療養院。哪兒比較安靜,也比較安全。”
聞人牧月知道龍息療養院,上次秦洛把她從聞人老宅裡抱出來後就送到了那裡休養。
那個地方和臺灣一樣,都給她留下了一段非常美好的記憶。
“他們有沒有事?”聞人牧月看着躺在秦洛懷裡熟睡的聞人照,心痛的說道。
她只有這個弟弟了,她辛苦守護了這麼多年,真的不希望他出什麼事故。
“暫時沒事。”秦洛說道。
“什麼意思?”
“你也看到了。他們不是中毒那麼簡單,我懷疑是中蠱——中毒我可以尋找藥方,可是中蠱的話,那就需要蠱引。我不知道蠱引是什麼。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她身上了。”
“是誰?”聞人牧月的眼睛變得凌厲起來。
“我也在奇怪。”秦洛說道。“最有可能下手的人被我關了起來。難道又有其它的草蠱婆到了燕京?這些人怎麼就陰魂不散了?”
秦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說道:“我打個電話問問。”
秦洛撥通離的電話,很快的,電話那頭就有人接通,離的聲音通過電波傳了過來,問道:“有什麼事嗎?”
要是以前,離接到秦洛的電話時都是一句冷冷的‘什麼事’,今天卻在後面加了一個‘嗎’字,這樣一來,她的語氣明顯就變得柔和了許多。
可是,秦洛現在心情煩躁,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異常的情況。
“蠱王還在你們手上?”秦洛問道。
“在。”離說道。“出了什麼事?”
“有人下蠱毒害我們。”秦洛說道。
“我去看看。”離說道。
“先不要審她。”秦洛急忙喝止。“還有半個鐘頭我們就到療養院。我這邊有人中蠱,到時候可能需要她的幫忙——”
秦洛擔心離過去嚴刑逼供,把那個小屁孩兒給激怒了或者給打傷了,到時候她不願意出手救聞人照,那就糟糕了。
即便睡着了,聞人照的表情仍然呈現出痛苦扭曲的模樣。而且身體還時不時的抽搐一下,證明蠱毒在他的身體經脈上流竄蔓延。
可以想象,這種蠱毒是多麼的霸道厲害。
“他們的目標是誰?”聞人牧月問道。
“不知道。”秦洛說道。“有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你。我抓了一個蠱王,你曾經中過蠱——也有可能他們想把我們一網打盡。畢竟,那些菜是我們的食物。如果我們都嘗過的話,可能中蠱的就不是聞人照一個人了。我們三個都要被毒倒。”
“你當時示警。發現了什麼情況?”聞人牧月問道。
“我就是覺得那個膳魚湯的香味太濃烈了。濃烈的有些古怪。而且,裡面有一股藥材味。很少見的藥材。”秦洛解釋着說道。“後來聞人照說他每次過來都會喝一碗這種湯,我以爲是我太敏感了。以爲這種藥材是他們做湯時特意添加進去的——看來還是那湯出現了問題。”
“爲什麼不是那些蠶蛹?”秦洛問道。
“我要是他們,就不會在蠶蛹裡下毒。因爲這太容易被人看出來了。每個人面對這道菜時都會小心謹慎一些。”聞人牧月說道。
“確實。”秦洛點頭。“你發現沒有。第一道菜送上來的是野豬肉,這個沒有問題。第二道菜送上來的是鮮筍,這個也沒有問題。這兩個菜我們都吃過。第三道菜送上來的是蠶蛹——我們倆沒吃,只有聞人照一個人吃了。”
“他們沒有在這道菜上下毒,是因爲他們算準了我們不會吃這道菜。如果連這道菜都沒有問題,那麼,我們肯定不會懷疑第四道菜——所以,膳魚湯送上來的時候,我們每人都盛了一碗。”
“是你盛的。”聞人牧月提醒着說道。
“——這纔是他們的可怕之處。他們知道我們不會吃第三道菜,但是一定會喝第四個送上來的湯。按照心理學範疇來講,我們中間停頓了一次後,再次送上來新的菜式,我們一定會嘗一嘗的——而且還是誰也不會拒絕的魚湯。”
“因爲你聞到了那股藥材味而示警,所以我們才躲過一劫。但是聞人照過於急躁,所以才被毒所害——”聞人牧月聲音冰冷的說道。“難道我們的對手是一個心理學大師嗎?”
“是不是心理學大師不清楚。”秦洛說道。“但是對人性的把握實在是太厲害了。她一定是個女人。”
聞人牧月瞥了他一眼,沒有去追問這個愚蠢的問題。
因爲她知道,如果自己問‘爲什麼’的話,他一定會說‘因爲我認識的人當中,只有女人才有這份心智和算計’。
車隊到了龍息療養院,得到消息的喬木早已經帶人守在門口了。
看到秦洛的車子進來,立即帶着人快步跟上。車子剛剛停穩,他們就衝上來接手了聞人照和那個同樣受了蠱毒的保鏢。
其它的保鏢只能守在外面,他們不能進入龍息的內部。
“先送進小樓?”喬木問道。
“不用。”秦洛說道。“直接把他們送到大牢。”
喬木看了秦洛一眼,然後揮手說道:“送去大牢。”
離也從小樓裡走了出來,她褪下了長裙,又換上了黑色的皮褲和無袖的緊身T恤,看起來野蠻而性感。
“我要去大牢和她做個交易。”秦洛對離說道。
離點了點頭,快步在前面領路。
還沒靠近關押紅衭的那間牢獄,秦洛就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臭。
惡臭。
一股猶如大便發酵過的濃郁酸臭味撲面而來,讓人聞之慾嘔。
聞人牧月幾次張嘴想吐,都強忍了下來。倒是離和喬木等人一臉漠然,習以爲常的表情。
“你真的讓人把馬桶給堵住了?”秦洛轉身問離。
“軍中無戲言。”離不悅的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看到秦洛身邊的聞人牧月,離的心情就有些不太好了。雖然兩人早就認識了。
秦洛苦笑,走到鐵牢門口,敲了敲門框後,對錈縮在牆角里的一個黑影喊道:“醒醒。”
哐鐺——
黑影擡起腦袋,看到站在門外的秦洛後,立即尖叫着跳了起來。
她快速靠近,秦洛等人都不約而同的後退了一步。
不是被嚇的,而是——她身上的味道太刺激了。像是在一個臭水溝裡泡了一個星期又在太陽下面暴曬三天一樣。
“秦洛,你這個流氓人渣大壞蛋你不得好死你快放了我——要不你殺了我吧你快殺了我——我再也不要呆在這裡了。我再也不要呆在這裡了——5555——”
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天下草蠱婆的王者,殺人如草渾身巨毒的蠱王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哇哇大哭起來。
哀怨悽歷,如杜娟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