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衭心裡委屈,西羅更委屈啊。
一個大男人被你逼成這樣,說出去自己也沒臉沒皮不是?
這女人實在是太強了,他的兩個夥伴一死一傷,幾乎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自己原本還想趁她和助手糾纏的時候從背後射擊,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靈敏,及時的脫離了戰團,並且立即就開始反攻。
好在有這輛特別訂製固若碉堡的奔馳車保護着他,如果她手上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話,想必她也沒辦法把自己怎麼樣。
他看到紅衭在哪兒跳腳大罵,卻沒心思聽她在講些什麼。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辦法去顧及自己的同伴了,想必她也會解決掉自己不留後患。
他要逃離。
他發動起車子,兇猛地撞向紅衭。
紅衭自然不會讓車子撞上,身體連連後退,然後往後一躍倒跳到山腳的一塊大石上去。
“白癡。”西羅在心裡罵道。
他突然猛踩剎車,把車子要撞向山壁的架勢給煞住。然後快速的倒車,想要用速度上的優勢把這個女人給甩掉。
“想逃。沒那麼容易。”紅衭身體一躍,便要往車頭上飛過來。
可是,車窗突然間開了道口子,西羅的手槍從車窗伸出去瞄準飛在半空中的紅衭連開兩槍。
紅衭大驚,鞭子往車子的後視鏡上一卷,然後用力一拽,她的身體就往車身的另外一邊飛去。
砰!
砰!
嘹亮的槍聲傳地很遠,子彈又把一塊巨石給穿出兩個數釐米深的孔洞。
自從見識過紅衭地身手後,西羅便沒有妄想自己能夠輕易打中目標。
他之所以輕易開槍只是想要把她攔截下來,延遲她的追擊。
卻沒想到她竟然用鞭子纏在了車頭鏡上面,這樣的話,無論他開車去哪裡,她都能如影隨形。
鞭子就是她和車子聯通的媒介,車走她也走,車停——她也能走。
“該死。”西羅氣得要死,卻又無可奈何。“既然你這麼找死的話,那我就送你一程——”
西羅又把車窗給關嚴實了,他準備直接把車子開到銅雀臺。到時候有白殘譜地幫忙,他們就能夠輕易解決掉這個小女孩兒——假如她不在中途逃跑的話。
當然,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白殘譜地處境並不比他要好上多少。
紅衭也很着急。她沒辦法把車子裡的人給揪出來,更不能被他帶到他想去的地方。
怎麼辦?
靈機一動,她飛身跳到了車頂上去。
然後伸手入懷,從腰間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右手一抖,鞭梢離開了後視鏡到了她手上。
她靈活的把匕首綁在了鞭梢上,然後右手高舉頭頂輪着圓圈甩動,綁着匕首的鞭子撕裂空氣,發出嘶嘶的響聲。
一圈——
兩圈——
三圈——
等到覺得時機成熟,匕首能夠發揮出最大的破壞力時,她突然間揮舞着鞭子往車胎扎去。
嘭!
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車身的後胎往下一沉,然後地上便傳來嘎嘎地響聲。原本跑地很平衡的車子也開始變得顛簸不平,彷彿像是一隻缺了條腿的狗一樣。
車胎是這輛車子唯一的弱點,即便它也是由特別的橡膠材料製成,可它終究是橡膠不是?
紅衭用的匕首是由上一代蠱王贈送的,看起來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打製,但是鋒利異樣,削鐵如泥。
在鞭子的大力蓄力下,匕首竟然刺破了輪胎的內外兩層胎膜,讓車子的一隻腳處於癱瘓狀態。
紅衭原本對這一招也沒有抱有太大的信心,見到竟然得逞,臉上開心不已。
不過也幸好她收鞭速度夠快,不然輪胎的慣性轉動下非要把她從車頂上給扯下來不可。
一擊成功,她有樣學樣,再次輪着鞭子飛向車身的前輪。
砰——
這次使力太小,沒有刺破。
匕首雖然刺中了輪胎,卻沒能觸及到內胎。
她加大了力氣,在空中多輪了十幾圈後,這纔再次發動攻擊。
嘭!
又一個車胎破了,整個車身已經發生了傾斜。一邊的車輪全是好的,另外一邊的兩隻輪子又全都爆了,根本就沒辦法再保持平衡。
當然,這也是紅衭想要的結果。
她站在車頂搖搖晃晃的,彷彿隨時都能摔倒在地,就像是飛翔在暴風雨中的一隻小鳥。
紅衭沒有繼續蹂躪車輪胎,而是飛身下去,從鞭子捲起一塊大石頭擋在路中間。
然後是第二塊,第三塊——
只要是肉眼所見,全部都被她用鞭子捲來堆積在一塊。
原本奔馳車的車輪已經爆了,底盤變的非常低。現在想要從這些大石上壓過去實在是非常困難。
咔啦咔啦的的幾聲響聲過後,車子便停在哪兒沒辦法動彈了。
底盤下面塞住了石頭,如果不把它挪開的話,車子根本就沒辦法再行駛起來。
可是,誰敢下去撿石頭?
紅衭沒有就此罷休。
讓車子停下來後,她就往山上飛奔。
早已經失去了紳士風度急得像是油鍋裡的青蛙似的西羅看着紅衭的背景一臉疑惑,她這是要做什麼?
很快的,他就知道了這個女人的惡毒心思。
因爲山頂上傳來轟隆隆地響聲,一塊塊大石以雷霆之勢居高臨下地往奔馳車砸來。
“我打不破你,難道還不能砸扁你?”
這是紅衭的想法。身子她還想着,如果這也不行的話,我直接把你給活埋了。
反正山上的石頭有的是,而且不要錢。
西羅不知道這車子能否抵抗的住這些山石的重擊——之前是很有信心的,可是當他看到一塊塊巨石往下落的時候,他開始不確定起來。
如果假如萬一偶爾——扛不住呢?
“不能再等了。”他對自己說道。
在大石即將落下時,他一腳踢開車門滾了下去。
哐哐哐——
一聲聲巨響傳來,一塊塊大石撞擊着奔馳車。車門癟了下去,車身被推向了懸崖邊沿。
西羅原本想要滾下懸崖逃跑,可是還沒來得及做出決定,就又看到那個小女孩兒朝他奔了過來——這女人的速度怎麼這麼快?
咬了咬牙,以奔馳車的車身爲掩體開始舉槍射擊。
砰!
砰!
砰!
當他打完手槍裡面最後的三顆子彈而那個小女孩兒還活蹦亂跳的時候,他的槍口瞄準了自己的腦袋,然後毅然的扣動了扳機。
活着,有時候比死亡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
————
直到這個時候白破局還不肯放棄,執意要把自己帶走,這有些出乎白殘譜地預料。
狂妄沒有錯,可是總要有點兒智商吧?
現在被兩把手槍指着,他還憑什麼和自己討價還價?
腿上的槍傷讓他痛的眥牙咧嘴,雖然爲了在自己這個大哥面前撐面子而強制忍耐,額頭上的汗水還是跟斷線地珍珠似的往下掉。
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攤開,用力的系在受傷的部位,一邊包裹一邊對白破局說道:“我說過,我不會跟你走的。要麼,你走。要麼,你也不要走。”
“怎麼?你想把我留下?”白破局冷笑着問道。
“如果我說我每天都祈禱你得重病病死,你一定覺得很意外吧?”
“我一點兒都不意外。”白破局笑着說道。“這纔是你的風格。也是你能幹出來的事情。”
用力地一拉,手帕就被他繫了一個蝴蝶結,白殘譜抽了張紙巾擦拭額頭上的冷汗,說道:“咱們兄弟很久沒有這麼開誠佈公地聊天了嗎?”
“從我記事起,從來沒有過。”白破局說道。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可富人家的孩子是早啓智。
很小的時候,白破局就知道逢人只說三分話的道理,一個個小屁孩兒說起假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父母長輩明明知道他們說地都是假的,卻從來沒有揭穿過——更像是在刻意培養他們的這種能力。
於是,他們變得虛僞、狡詐、狠辣以及——沒有底線。
所有的罪惡都能夠被美化,這就降低了他們的犯錯成本。
父子不父子、兄弟不兄弟,這是生於大富之家最大的悲哀。
“是啊。從來沒有過。今天真是盡興,把我心裡想說的全都說了出來。”白殘譜狂笑着說道。“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既然你不願意走,那就不要走了吧。你說,你要是死了,爺爺會不會把白家交給我?”
“你不怕受到懲罰?”
“懲罰?你覺得他還有別的選擇嗎?”白殘譜冷笑着說道。
白破局沉默。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死了,那麼,白殘譜將會是最合適的家族繼承人。即便爺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也仍然會這麼做。
白殘譜掃了一眼那兩個舉槍指着白破局地心腹手下,說道:“把他帶到地牢。”
“二少爺——二少爺,你這是怎麼了?腿怎麼流血了?”管家李衛走了進來,撲到白殘譜面前跪下,滿臉着急地說道:“可不能這麼簡單地包紮,是會發炎的。二少爺,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接下來的事情讓白殘譜目瞪口呆,他心腹地心腹,他倚爲左膀右臂的人,竟然拿了把刀子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PS:前些日子家裡發生了些事情。現在老柳開始努力碼字,大家夥兒有紅票的也幫忙點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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