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不情不願地接過了程臨瀟的水性筆,“我還有一個問題。”
“我拒絕回答。”
程臨瀟緩步到了廚房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做我的私人助理,我給秦小姐的酬勞可是做我的秘書的三倍,秦小姐家境貧寒,應該很需要這筆錢吧?”
他低沉的聲音從廚房的方向傳過來,讓半夏狠狠地咬了咬牙,這個男人,果然夠陰險!
先是拋出這樣的合約來讓她簽下來,然後再不痛不癢地說出這番話來。
那意思彷彿就是在說,如果她真的和她資料裡面所說的家境貧寒,她是一定很需要這筆錢的,所以她必須簽了這份合約。
如果她不籤的話,那麼她的來歷就是僞造的。
她死死地咬了咬牙,深呼了一口氣,拿起筆,在寫下秦半夏三個字的時候,半字剛動筆,她猛地反應過來,將半字的那一筆寫進了夏裡面。
她現在在他這裡叫秦夏,不是秦半夏。
等到程臨瀟從廚房倒水出來的時候,半夏已經將合同簽好了放在了茶几上面。
程臨瀟將杯子放到茶几上面,拿起那份合約瞥了一眼,“爲什麼你在寫你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都會寫錯?”
顯然,他是看到了半夏之前寫錯了的痕跡。
半夏心裡微微地有點虛,她拿起一旁的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水,“之前走神了,所以就寫錯了。”
程臨瀟揚了揚眉,“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還會走神?”
“秦夏,你真是一個讓我刮目相看的女人。”
半夏輕笑,“過獎。”
程臨瀟點了點頭,將合同放下,這纔看到半夏已經將他喝了一口的水喝了一半。
他向來不喜歡和別人公用杯子筷子這種私人的東西。
連他的未婚妻遲雨晴也不可以。
男人黑着臉,伸出指節修長的大手,直接將半夏放在面前的杯子拎走,“這是我的杯子,我的水。”
半夏怔然,“你剛剛不是在給我倒水?”
她是客人啊!
她照顧了他一個晚上,一口水都沒有喝上,他難道不應該給她倒上一杯水麼?
程臨瀟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你是我的私人助理,是要來照顧我的。”
“我爲什麼要給你倒水?”
半夏氣結,“這就開始了?”
“你簽字了,你就是了。”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那張冷峻線條勾勒出來的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表情。
半夏抿脣,死死地瞪了他一眼,便轉身去,拿起另一隻杯子向着廚房的方向走去。
他不給她倒水,她自己去倒總可以了吧?
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程臨瀟淡淡地揚了揚脣,將那剩下的半杯水一飲而盡,“給我再倒點過來。”
半夏白了他一眼,轉身氣呼呼地拿起那隻桌子上面的杯子,向着廚房去了。
看着她怒氣衝衝的背影,程臨瀟淡淡地抿脣笑了笑。
指節修長的大手拿起桌子上面的合同,看着上面她簽下的名字,眉宇狠狠地皺了起來。
爲什麼,他總覺得她的字跡,那麼地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