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
電話那頭的琴姐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地嘆息了一聲。
“以前三爺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到那個房間的。”
“之前您還沒過門的時候,三爺把那個房間當成寶貝,總是進去一站就是一夜。”
“三爺有輕微的潔癖,但是那個房間從來都不讓人打掃,一直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爲。”
“五年前三爺從日本回來之後,不但容貌毀得猙獰,連雙腿走路都成了難題。”
“所以三爺就將要是分給了我一份……希望我沒事能夠多去幫忙打掃一下,害怕那些畫蒙上了灰塵……”
電話那頭琴姐的話,讓顧菱月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揪了起來一般地。
“琴姐,您在家等我,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她瞥了一眼時間,才晚上七點。
距離容景冽晚上的第一次服藥,還有三個小時。
完全來得及。
之前陪着他們來這裡的車隊早就離開了。
甚至連程清寧和樑小婉,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她無法,只好從醫院的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去東郊的容家別墅。”
坐在前座的司機淡淡地點了點頭,從後視鏡裡面瞥了顧菱月一眼之後,又瞥了一眼自己手機裡面傳來的一張女人的照片。
嘴角泛過一絲邪魅的笑,“小姐,繫好安全帶,我們要上路了。”
司機說完,就發動了車子。
彼時的顧菱月滿腦子都是之前琴姐和她說的,毀容,雙腿,還有那個房間的事情。
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開車的司機臉上邪肆的笑意,還有他似乎加重了語氣說的那一句:“我們要上路了。”
她坐在車子的後排座上面,默默地閉着眼睛,雙手無力地放在額頭上。
直到剛剛和琴姐打電話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爲什麼她不能夠好好地想一想,當年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爲什麼她不去問問當年的當事人,或者像是琴姐這樣,和容景冽有深度接觸的人?
只要問了,是不是就會知道,當年的容景冽,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而和她分手的。
大概是因爲她這五年來,一直都在執念,一直都在埋怨,容景冽當年拋棄她的時候的無情。
所以纔會潛意識裡面不想去調查當年的真相,而是一味地選擇抗拒。
她一直在爲自己這五年來過得不順找一個發泄點。
而容景冽當年的拋棄,正是她的發泄點。
她不願意去了解容景冽到底是有什麼苦衷,因爲可能潛意識裡面懼怕一些東西。
如果容景冽是有苦衷的,那麼她就不能怨恨容景冽,不能埋怨容景冽。
那……誰來爲她這五年在日本所遭受的那些不幸來買單?
默默地在心底罵了自己幾句,顧菱月睜開眼睛,看着車窗外的夜色。
她怎麼就想不到,當年那麼大的爆炸,容景冽除了傷了腿之外,或許還有其他的傷呢?
嘆了口氣,她剛想收回視線,卻瞥見了車窗外的一個指路牌。
指路牌指着的,是容家別墅的方向。
而出租車,似乎正在背道而馳,載着她,到了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