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濃烈的黑,幾近是絕望的顏色,沒有月光和星光,彷彿是烏雲遮蓋了天幕。
那遠近的樓臺高高低低的星點燭光搖曳在風中,如夢似幻。
站在醫院病房的窗戶邊上,江老爺子靜靜地看着窗外的夜景,淡淡開口,“那邊什麼情況?”
身後的管家鞠了一躬,“現在的情況有點糟糕。”
“江清執似乎已經對我們有了防備,您安插在那邊的線人剛一行動,就被江清執踢出了公司。”
江老爺子微微地眯了眯眸子,“清濁那邊呢?”
“他現在每天躲在家裡喝酒,大門不進二門不邁,每天對着那個姓冷的女人的照片。”
病房慘白的燈光下,老爺子冷哼了一聲,“這江家的兩個兒子,一個碌碌無爲,一個已經是強弩之末。”
“江以誠已經是個瘋子了,也不足爲懼。”
“江以柔又沒有主見。”
說着,老爺子冷哼了一聲,“念兒那邊還有消息麼?”
管家鞠了一躬,“日本那邊的線人的消息,以念小姐已經開始動身過來了,和顧菱月給出來的消息差不多,大概幾天後就會回到澳洲。”
江老爺子點頭,“繼續盯着。”
“暫時不要動顧菱月,等到念兒回來了再說。”
管家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病房慘白的燈光下,只剩下了江老爺子一個人。
老人躺在病牀上,默默地從一旁的牀頭櫃裡面拿出一本書。
書裡面,加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他抱着一個小小的女嬰的畫面。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默默地摩挲着上面女嬰的照片。
“念兒……”
這個世界上,他最後的親人,只有蘇念一個了。
苦心經營多年,爲的就是將這江家的一切,全都拿到手裡面,然後拱手送給他的念兒。
燈火通明的城市裡面。
江以誠的別墅裡,顧菱月一邊看着蹲在自己腳邊正在給她洗腳的容景冽,一邊淡淡地皺了眉,“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爲什麼江老爺子要這麼對待江家人。”
既然都是一家人,爲什麼總是要挑撥江清執和江清濁之間的關係。
他們兩個都是他的兒子,他對這兩個兒子之間的鬥爭不管不問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想要將兩個兒子一起毀掉,然後將家產都給蘇念姐?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以爲江老爺子真的和陸安苒口中所說的一樣,要將這江家所有的東西都弄出來,交給江以誠。
結果下午接到南煙打來的電話之後才知道,原來江老爺子給研究中心主任的命令是,要讓江以誠變成真正的瘋子。
所以這樣看來,能夠推測出來的結果就是,江老爺子是想要將這些家產,都給蘇念。
一方面,他想要毀掉一直霸佔了江家大部分財產的江清執和江以柔父女兩個。
另一方面,他讓江清濁每天酩酊大醉,讓江以誠變成瘋子。
再加上他每次見到顧菱月,都要詢問蘇唸的消息……
容景冽淡淡地笑了笑,握住她小巧的腳,“其實很簡單。”
“就像戰行雪可以變成陳白露一樣。”
“或許這個江老爺子,並不是真正的江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