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爲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到白九龍這麼一說感覺更害怕了,不管是多可怕的東西,只要看過了,心裡也總算是有個底兒,最嚇人的就是這種未知的恐怖,讓人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白九龍說完之後走在趙爲民的旁邊提醒着他,一旦走到七步,兩個人就一同把地上的土踢開一點兒。
“別怕,慢慢來,走過前面的路口就好了。”白九龍對着趙爲民輕聲說着,趙爲民點點頭,只是額頭上還是不住地汗如雨下。
眼看着路口就在自己前面不遠處的地方,趙爲民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兒熬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喬晟突然回過頭來,“你們快一點兒吧。”
之前光顧着趙爲民,白九龍把喬晟忘在了腦後,現在一看,後悔晚矣,喬晟頓時驚呼一聲,“這這這……這是什麼東西!”
“別廢話了,跑!”白九龍說着就拉着兩個人飛速地向前跑去。
趙爲民感覺到耳邊呼嘯的風,心想在這密封的山洞裡怎麼可能有風,身後跟着自己的東西想必是個龐然大物,頓時心中恐慌萬分,“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追啊?”
“我也不知道。”白九龍不耐煩地回答道,實際上不是他在敷衍趙爲民,他確實不知道身後跟着自己的到底是什麼。
實在是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在轉彎的時候,趙爲民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差點兒嚇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跟在自己身後的是一個肉色的東西,皮膚上有着多處褶皺,沒有鼻子,臉上只有一隻眼睛和嘴巴,整個都圓不溜秋的,也沒有胳膊和腿,地上長長耷拉下去的像是尾巴。
看起來讓趙爲民想到了小時候玩兒的不倒翁。
這東西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緊跟在他們的後頭,速度非常快。
正在他們拼了命往前跑的時候,白九龍突然站住了,“你們快跑!”
趙爲民心說不好,白九龍不會是想要自己對付那個東西,讓自己和喬晟得以苟活?那怎麼能行,於是也轉過身來,“不行,我來幫你。”
白九龍嘆了口氣,四下看了一眼,從懷裡掏出了一截繩子扔給趙爲民,“喬晟往前跑,讓那個東西追着你,跑到前面的路口的時候,爲民你和我分別藏在兩邊,把這東西絆倒再說。”
“知道了!”喬晟說完之後一鼓作氣向前跑去,趙爲民和白九龍跟在後面,那東西更是執着地步步緊逼着。
“好!”跑到路口的時候,白九龍往左邊的轉角跑了過去,趙爲民頓時會意,躲在了右邊的路口。
那肉色的東西大概還不明白要發生什麼事兒,仍然跟在喬晟的身後,當即撞到了繩子上。
突然,身邊一陣風吹了過去,地上飛沙走石,趙爲民眯上了眼睛,手上絲毫感覺不到什麼變化,難道那怪物掉頭跑了?
也就幾秒鐘的功夫,那風就
停了,趙爲民睜開了眼睛,周圍一片安靜,他悄悄地探出了頭,通道里空空如也,那東西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白九龍收起了手裡的繩子,疑神疑鬼地四下看了看,那東西確實是不見了,只是地上多出來一張紙片。
一張紙被撕成了個圓形,周圍還有毛邊兒,好像是急急忙忙撕出來的一樣,下面留了一截兒長邊兒像是尾巴,上面還畫着一個圓點兒,在圓點兒下面畫上了一個弧形。
乍一看還真像是之前遇到的那個東西。
趙爲民心裡一驚,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剛纔那個東西就是這麼一張紙片兒?”
白九龍想了想點點頭,頓時笑了,“這是障眼法,就是這麼一張小東西在作怪呢,”他說着把紙片兒撕碎了扔在地上,恨恨地拿腳踩着,“哈,還真有意思。”
“哪裡有意思啊。”趙爲民嘟囔着說道,“剛纔差點兒把人嚇死。”
“我告訴你,”白九龍呸了口唾沫,“知不知道,會這種把戲的人沒有一定的道行是玩兒不轉的,就算能讓紙人動了也能一眼被看出來,而有這個道行的人卻做這樣的小把戲來,說難聽點兒,是在逗咱們玩兒呢,就像是老貓逮耗子。”
“咱們是耗子?”
“廢話。會逮耗子的老貓,抓到了耗子都要玩兒一會兒,就像這個人一樣,他奶奶的。”
“你剛剛就知道是障眼法麼?”
白九龍搖搖頭,“這傢伙的道行不低,我剛開始也沒猜到會是障眼法,讓他給耍了一氣兒,讓我老胳膊老腿兒的跑這麼遠。”
“那你爲什麼不讓我回頭呢?”
“我只是猜到了是法術之類的東西,因爲之前你說看到有東西黏在我身上,法術這東西大多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你要是睜開眼睛看了它、信了它,它就跟着你沒完沒了。”
“喬晟帶路吧,咱們還得往回走,都不知道這兒……”趙爲民點了點頭說道,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喬晟在路口的地方摸索着。
“怎麼了?”
“咱們迷路了。”喬晟皺緊了眉頭說道。
周圍放眼看去還和之前一模一樣,那是因爲趙爲民根本不認識路,這個地方在他的眼裡就跟迷宮沒什麼區別。
然而喬晟一直是作爲給大家帶路的角色,他對這個地方好像很熟悉,據他所說是來之前就看過地圖,所以心裡面有個大概。
“那你怎麼不把地圖帶上呢?”趙爲民嗔怪地說着。
喬晟頓時乾笑了兩聲,“地圖刻在我們家祠堂的牆上,怎麼帶?”
“啊……”趙爲民頓時無語了,還沒聽說過把地圖刻在牆上的,“那可夠大的哎,怪不得你什麼都知道,怎麼不畫一張帶在身上麼。”
“你說的倒簡單,我這一路上會遇到很多危險的事情,如果我死了地圖必然會落在別人手上,關係着我們的家族。就算我死
了也不能讓別人看到地圖,”喬晟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咱們很有可能被人給下套設計了,本來在每個路口上都會有浮雕,上面根據青龍白虎四大神獸的浮雕分辨方向和指明前路,但是這周圍的浮雕都不見了。”
“沒有浮雕就不行了麼?”
“如果沒有方向的話,就算你把地圖拿在手裡也什麼用都沒有。”
喬晟這話說的沒錯,可是也不能就呆在原地等死啊。
“這樣,咱們先開始往下走,我就不信有人能把所有地方的浮雕都擦掉,總會找到的。”白九龍樂觀地說着開始往前走,從兜裡摸出了趙爲民的紙菸叼在嘴上,“這下完咯,最後一根菸,要斷糧啦。”
聽到白九龍這麼一說,趙爲民突然覺得餓了,鬼子六那兒的糧食也沒多少了,如果繼續在下面徘徊下去很有可能會被餓死,他恨不得現在就從這個鬼地方離開,又困又餓,莫名其妙的躲避和突如其來的追逐讓他心生厭倦。
喬晟帶着趙爲民和白九龍在如同迷宮一般錯綜複雜的地下來回尋找着來路,然而不管他們怎麼走都找不到路標,似乎所有洞口上的路標都在同一時間突然消失了一般。
三個人不知所措,趙爲民的肚子裡直打鼓,嗓子更是渴得直冒煙,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們在通道之中不斷徘徊着,突然轉角前一個身影從他們的面前跑了過去。
趙爲民愣了一下隨即迅速跟了上去。
那個身影就在他們前面不遠處的地方飛奔着,然而不管三個人怎麼努勁兒就是追不上,總是在他們即將看清那個人的時候突然轉彎。
就這樣,像是老貓抓耗子一般,三個人追得筋疲力盡,眼看着那個身影從前面的地方轉彎了,三個人追了上去。
然而剛過了那個轉彎,他們頓時傻眼了,面前的火堆是之前他們燃起來的,因爲蘇綺霖的緣故三人回到了入口地方,在這裡等候着他們的還有鬼子六和樑老幺。
木頭已經所剩無幾,火苗也小了很多,眼前只有一個人,躺在原地的樑老幺。
自己之前一直追逐的身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突然不見了。
趙爲民已經對此不足爲奇,彷彿下了這個冰殼之後不管發生多奇怪的事情都能夠當做是順理成章的了,只是,“鬼子六跑到哪兒去了?”喬晟奇怪地問道。
地上的樑老幺昏睡着,鬼子六不見蹤影。
“可能是解手去了吧。”趙爲民滿不在意地說着,低頭開始找吃的和水,五臟廟裡早就開始鬧起義了。然而他剛彎下身來就發現了更爲奇怪的事——鬼子六用來裝糧食和水的包也不見了。
如果鬼子六隻是去解手的話怎麼可能把水和乾糧也背在身上?況且這地方既沒人也沒茅廁,就算是要解手隨便找個旮旯就行了,那麼他去哪兒了?
看這個情形,倒像是鬼子六撇下了他們幾個人自己跑了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