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進了我靖國侯府的門,那就是我靖國侯府的人。潘玉林,我跟你講,你可是和齊天簽了生死文書的,你就算是戰死,我也不准你投降。”張先坤氣急敗壞地嚷着。
潘玉林聞言大怒,道:“張先坤,老子是你爹請來的供奉,不是來給你們家當狗的。你這麼不把老子當人,這個供奉,老子還就不幹了。這是你們靖國侯府當初聘請老子爲供奉的文書,老子現在還給你。”
潘玉林將一封文書取了出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你……”張先坤看着被當垃圾一樣丟到地上的聘請文書,指着潘玉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潘玉林沒有再去理會張先坤,他諂媚地看着近在咫尺,嘴角的血漬還沒有擦乾淨的齊天。“齊天,是我太過無知,不自量力,冒犯了你的虎威。我願意向你道歉,請你無論如何都要饒了我。”
齊天很是無語,這算是什麼?佔盡上風的時候,那個囂張,現在落到了下風,馬上翻臉,那樣子,一條狗都比他強。
“潘玉林,你這樣,不覺得無恥嗎?”齊天譏諷道。
潘玉林道:“你覺得我無恥,那我無恥就好了。咱倆簽了生死文書,我打不過你,就只有祈求你的原諒,我才能活命。請你高擡貴手,饒我一命,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周圍一片噓聲,潘玉林泰然自若,他可是好不容易纔修煉到了現在的境界,大把的好時光在等着他,讓他就這樣送掉自己的小命,他自然是不願意的。何況,他是爲靖國侯府而戰,還不是爲他自己而戰,那他就更不願意輕易放棄自己的小命了。
衆人一起看向了齊天,想看看齊天打算做出什麼選擇來。
齊天眨了眨眼,潘玉林已經沒有了報名的底牌,現在要殺潘玉林,對齊天來講,真沒有什麼難度。但是殺了潘玉林,對齊天來講,那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無非就是在他殺人的數字上又加了一個罷了。這裡這麼多人,他佔盡了上風,潘玉林又連連告饒,如果還是執意殺人,對他的聲名,對定國國師府的聲望都是有拖累的。
略一沉吟,齊天便道:“行,既然你告饒,我可以饒了你。”
潘玉林大喜,連忙向齊天一躬到底,道:“多謝齊天你不殺之恩。”
“慢着,我話還沒說完。這次咱倆生死鬥,是你主動挑釁的我,還讓我吃了點虧,流了點血,這你不能否認吧?所以,你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樣吧,除了你輸給我的三百靈石外,你再補償給我一千靈石,這樣的話,我就可以饒你了。”齊天淡淡地道。
“什麼?一千靈石?”潘玉林都快哭了,他要是有一千靈石,那還去給靖國侯府當什麼供奉呀,自己拿着靈石,躲起來修煉不好嗎?
“對,就是一千靈石,我也不多要你的,但是少一塊也不行。”齊天斷然道。“少一塊,你還是去死吧。”
潘玉林頓時如喪考妣,他的身家有限,就算是殺了他賣肉,也湊不夠一千靈石出來。他只能求助地看向了太常寺副卿王欣,還有方彥熊、郝碩等人。這些人在接觸他目光後,無一例外,全都扭頭看向了別處。潘玉林只能又看向了吳俊霖,這位王府的宦官耷拉着眼皮,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潘玉林繼續求助地看向了羅俠,王鬆。
羅俠沒有離他,他看不上潘玉林的人品,王鬆卻是咳嗽了一聲,站了起來。頓時,潘玉林的眼眸中浮現出了一抹希望。
“齊天,我來說幾句話,可好?”王鬆咳嗽了一聲,剛纔齊天那驚天一吞,就連他都生出了幾分佩服之心,要不然,他這會兒說話也不會這麼客氣。
“殿主請講。”齊天忙道。
王鬆道:“按理說,潘玉林如此冒犯你,又和你簽了生死文書,你饒他一命,又饒恕他冒犯你的過錯,要他一千靈石確實不多。但他確實也沒有那麼多靈石賠給你,那麼就只能選擇一種你們雙方都能夠接受的方法來處理這起賠償案了。我有個建議,我說一說,你參詳一下,願意採納就採納,不願意,你就再另想他法。”
齊天點了點頭,他道:“殿主的方案肯定是好的,我願意洗耳恭聽。”
王鬆暗中點頭,不管他的方案是否能夠被齊天接受,反正齊天的話還是很入耳的。他笑道:“其實很簡單,齊天你不是馬上就要出任縣師了嗎?你好像還沒有幾個得力的手下,不如就收潘玉林爲奴,和他簽訂奴契。”
“簽訂奴契?我不幹。”潘玉林急了,真要是和齊天簽了奴契,那他以後的生死可就全都操縱於齊天的掌心了,齊天讓他生,他就生,齊天讓他死,他就死,絕對不會有其他的選擇,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王鬆的臉一沉,道:“既然你不願意,那你就死吧。齊天,殺了他,對這種不知好歹的傢伙,就不要再給他活的機會了,讓他活着,就是浪費糧食。”
齊天知道這時候應該配合王鬆,就算是真的殺了潘玉林,他也損失不了什麼,如果潘玉林能夠屈服的話,那他可就賺大了。於是,齊天往前踏了一步,平眉紅箍棍託在地上,發出唰的響聲。
潘玉林猛地打了一個寒戰,他真的不想死,眼看着齊天一言不合就要動手,而他剛纔可是徹底的惡了靖國侯府,所作所爲也讓王欣等人不屑,這會兒是不會有人給他說話的。驀地,潘玉林下定了決心,他高聲道:“齊天,你先停下來。我可以答應和他簽訂奴契,但是我有個條件,我不能一輩子做你的奴僕,咱們得約定一個時間。二十年,我最多給你服務二十年。”
“你以爲你是誰?一年的奴僕就要抵上五十靈石嗎?”王鬆已經待定主意,要替齊天收服潘玉林,也不用齊天開口,他就開始用言語打壓潘玉林了。“你信不信?如果齊天一年肯出二十塊靈石,有大把的築基期修仙者肯爲他效力。”
潘玉林當然知道行情,一年二十塊靈石確實能夠僱傭到大量的築基期修仙者,就像是他,原本受僱於靖國侯府,一年也不過才十五塊靈石。他只能強行辯解道:“王殿主,話不是那麼說的。一年二十塊靈石是能僱傭到大量的修仙者,但是那些人只是效力,而不是效死命。我若是簽了奴契,可就是效死命了,價錢高點,不是理所應當嗎?你要是覺得二十年太少,那二十五年,怎麼樣?”
王鬆看了一眼齊天,後者淡淡地道:“至少三十年。你要是同意,那咱們就籤奴契,若是不願意,那你還是去死吧,倒省了一樁麻煩事。”
潘玉林渾身一震,他還真不敢繼續和齊天討價還價下去了,連忙道:“好,三十年就三十年。”
齊天轉身,朝着王鬆抱拳一揖,道:“還請殿主爲我操持奴契之事。”
王鬆哈哈一笑,道:“我這裡正好有一張三十年的奴契,今日就送給你吧。”
王鬆取出了一張獸皮來,遞給了齊天,這是一張府主肖曉武賜給他的奴契,由肖曉武這個金丹期親手繪製而成,一旦簽了這樣一張奴契,那麼除非是簽了奴契的奴僕有了超過肖曉武的實力,否則的話,是沒有可能反抗奴契的主人的。
齊天接過奴契,詢問了一下王鬆這張奴契的具體用法之後,便拿着奴契走向了潘玉林。
潘玉林看着齊天朝他走過來,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一想到馬上就要成爲齊天的奴僕,他就悲從心來,但是一想到這樣做,就可以避免被齊天殺死的悲劇,他感覺自己似乎是應該高興。一時間,到底是該高興還是悲慼,就連他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這時候,齊天已經走到了潘玉林的身邊,然後將奴契展開給潘玉林看,他道:“你先看看,如果沒有疑問的話,就把你的心頭血滴到上面。”
潘玉林雖然沒有對別人用過奴契,但是奴契到底是什麼樣子,他還是知道的,別見他是修仙者,但他實際上就是個散修,一直靠給權貴們打工維持生計,在和這些權貴簽訂契約的時候,肯定要十分的小心,防止那些權貴在文書契約上做手腳,讓他一不小心就簽了奴契。只是他千小心,萬小心,到頭來,還是免不了和人籤奴契的下場。
潘玉林仔細地看了一眼這張奴契,確認這的確是一張三十年的奴契,他同時還確認這是一張無主奴契,也就是說齊天不需要在奴契上留下任何印記,只要手持奴契就能夠控制他,這也意味着如果日後齊天將這張奴契遺失,被第二個人撿了去,那麼齊天也不再能夠控制他,該換成第二個人做他的主人了。
這種無主奴契有壞處,也有好處。比方說有人殺死了潘玉林,齊天自身不會受到反噬,還有如果日後齊天想將潘玉林作爲一件商品進行買賣或者轉讓的話,就會非常的容易,不需要再解除奴契,直接就能買賣了。
潘玉林苦笑,他堂堂的築基三層,到了現在,竟然連一張有主奴契都混不上,但是他又能說什麼?只能說是齊天讓他怎麼做,他就做什麼了。
潘玉林的指甲在指肚上劃過,頓時,稍微運了一下真元,一滴顯得格外殷紅的鮮血從傷口中凝聚了出來,這就是潘玉林的心頭血,在血中凝聚着他的一點神魂。
齊天將奴契往前一遞,潘玉林就將心頭血滴到了奴契上。
別看只有一滴心頭血,但是這一滴心頭血就像是有着無窮的魔力一樣,迅速浸入到了奴契中,隨後,灰濛濛的奴契突然變得大亮起來。
齊天鬆開手,獸皮開始慢慢地捲曲,然後開始塑形,不久之後,獸皮就變成了一個人偶的形狀,那人偶和潘玉林至少也有八分相像,就那樣,漂浮在空中。
這就是奴契的最終形態了,誰將之拿在了手中,誰就能夠控制潘玉林的生死。
齊天自從修仙以來,見識到了太多神奇的事情,但是這次看到奴契,還是有點失神。這種奴契可是比前世地球上奴隸主們的手段高級多了。
現場識貨的人不少,有好幾個眼神格外火熱地盯着空中的那個奴契人偶,幾乎無一例外,都想將之拿在手中。一個築基三層,在大趙修仙界,絕對是一個相當不俗的戰力了。
咳咳……
金鵬殿殿主王鬆有意無意地咳嗽了兩聲,他這是在提醒在座各位,他在呢,誰要是想動什麼歪心思,首先得想想他的存在。“齊天,還愣着幹什麼?還不上前拿走本該屬於你的奴契。”
齊天連忙終止了他的浮想聯翩,上前一步,將奴契人偶抓在了手中,然後將之收到了騖行戒中。
潘玉林頓時有一種自己的前途和命運都被齊天掌控了的微妙感覺,再看齊天的時候,有一種都不敢隨意擡頭的感覺,這就是奴契對他的壓制了。潘玉林認命地嘆了口氣,朝着齊天單膝跪地,道:“玉林見過主人。”
齊天一揮手,道:“好了,起來吧。日後,見我的時候,不用下跪,作揖就行了。”
“謝主人。”潘玉林松了口氣,他雖然簽了奴契,但不是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向齊天下跪,乃是懾於奴契的威勢而不得不跪,可不代表他是個賤骨頭,願意隨便給齊天下跪,能不下跪,他自然是高興的。
齊天朝着王鬆走了兩步,然後雙手抱拳,朝着王鬆深施一禮,道:“今日之事,多謝殿主了,也多謝羅殿主了。”
羅俠哈哈大笑,今日齊天大展威風,不但狠狠地打擊了靖國侯府的氣焰,還收了一個築基三層的奴僕,這可是大漲他們天鷹殿的威風,他自然是高興無比。
王鬆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齊天的威風那就是他們定國國師府的威風,尤其是今天還有護國國師府、鎮國國師府的人在,這威風耍起來,就更讓他覺得賞心悅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