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大抵上是勞碌命,享受不了幾天清淨的日子,他僅僅在密室中修煉了兩天,羅俠就匆匆趕了過來,把他從密室中請了出來。
“齊天,我問你件事情,前幾天,在漳北王府的時候,你是不是殺了人?”羅俠問道。
齊天點頭。“是呀,殿主,有什麼事嗎?”
“你把當時的經過詳細地跟我說一下。”羅俠沒有斥責齊天,而是詳細地詢問了起來。
齊天淡淡地將那天發生在漳北王府的事情,跟羅俠說了一遍,後者聽完,眉毛登時立了起來。“好,師弟,你殺得好,膽敢對我定國國師府築基強者設下圈套,栽贓陷害不說,還出動四個築基期圍攻,漳北王府真是好大的膽子。”
“殿主,那天應該不是漳北王府的主意,倒像是那個二王子趙溥學主導的。”齊天道。
“趙溥學難道就不是漳北王府的人了,這件事發生在漳北王府,和漳北王趙東浩脫不了干係。哼,我這就去漳北王府興師問罪去。”羅俠怒氣勃然,他又看了齊天一眼,道:“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一定要和我或者府中能夠管事的人說一聲,要不然,我們就太被動了。”
“是不是惹來什麼麻煩了?”齊天問道。
羅俠哼了一聲,道:“還不是靖國侯世子張先坤在你手中吃了大虧,不願意善罷甘休,進京告御狀。皇帝就降旨到太常寺,讓太常寺派員前來調查此事。他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再有幾天就該到了。齊天,你不用擔心,這件事,咱們佔理,又是在咱們的地盤上,我看誰敢動你一根汗毛?你繼續安心修煉,我先去漳北王府,找趙東浩,我倒要看看他打算裝聾作啞到什麼時候。”
羅俠走後,齊天靜默片刻。張先坤進京告御狀,多多少少有點出乎齊天的預料,在他看來,張先坤在漳北王府安排人手對他和虎妞進行圍攻,理虧在前,他不過是防守反擊罷了,張先坤但凡是還要點臉,就得把這個虧吃下去。但是顯然,他高估了某些人的節操,某些人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看來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這個齊天提了一個醒,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張先坤這樣的人,就不該對他抱有任何一丁點的幻想,一旦有機會,就得將之摁死。無論是在世俗人當中,還是修仙者中,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少,以後,遇到這種人,一定不能心存僥倖。
反省了一番後,齊天繼續學習領悟符文金冊。直覺告訴他,不久的將來,他一定能夠用到上面的東西。
太常寺的人來的要比齊天想象的慢一些,齊天又修煉了五天的時間,朝廷的人才姍姍來遲。
這一次,皇帝降旨,組建了一個調查團。其中以太常寺副卿王欣爲首,還有兩名朝廷的官員,另外又從護國國師府和鎮國國師府各自請了一名築基期修仙者入團,此外,就是苦主靖國侯世子張先坤了。這次,靖國侯爲了討回所謂的公道,可是大動干戈,除了張先坤外,還派了足足十名他們延攬的修仙者同行,其中爲首的是一名築基三層的高人潘玉林。
靖國侯侯府和漳北王府、乃至定國國師府一直都不太對付,這次,齊天在漳北王府中出手,連續誅殺四名隸屬於靖國侯府的築基期修仙者,可以說是徹底將雙方的關係推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們對齊天的恨,那是不用說的。
護國國師府的人對齊天的評價,自然也不可能好,齊天打敗了他們護國國師府的天才高晗,落了陳文博的面子,斷了護國國師府謀奪麓北縣縣師的希望,他們自然是巴不得齊天早死的。
至於鎮國國師府,做爲大趙修仙界的第一大勢力,也是排行首位的國師府,鎮國國師府派來參加調查團的築基期也是一個三層的高手,叫方彥熊。他自從被選派到調查團之後,基本上就不開口說話,說也不知道他的心裡想的是什麼。
同樣態度曖昧不清的是太常寺的副卿王欣,這位同樣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太常寺是大趙皇室設立的專門代表皇室和官府與本土的修仙者以及修仙實力打交道的官方機構,它代表的是皇室的顏面,又要站在第一線和修仙者打交道。承擔如此人物,王欣又怎麼可能簡單得了?
王欣和方彥熊一樣,也是不多表態,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皇帝又打算把齊天怎麼樣?
這一日,齊天還在學習符文金冊的時候,羅俠親自前來,讓齊天放下手中的事情,跟他前去接受調查。
前序的寒暄、接待工作,早就有羅俠安排人做了,現在齊天只需要去指定的地方就行了。
調查就安排在天鷹殿中,也不知是爲了給齊天壯膽,還是爲了顯示定國國師府保護齊天的決心,定國國師府這邊可是派出了一個相當豪華的陣容,撇來齊天不算,定國國師府一共派出了十名築基期,其中就有天鷹殿殿主羅俠,金雕殿殿主王鬆,此外,也都是定國國師府的實權人物。
其他人不說,單單王鬆的分量就是任何人都不敢忽視,這位可是築基期九層,雖然說不是九層巔峰,但哪怕僅僅是個九層初期,也不是誰敢視而不見的。
齊天過來的時候,王鬆正代表定國國師府,和太常寺副卿王欣坐在一起,品茗寒暄,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樣子,真像是多年不見得老朋友。
見齊天進來,王鬆將手中的茶盞往桌子上輕輕一放,道:“王大人,我個人是願意相信朝廷的法度的,這次王大人代表皇室而來,一定能夠秉公處理這件事,一定能夠切實的維護我定國國師府弟子的合法權利的。”
王欣還沒有說話,張先坤就陰陽怪氣地道:“這麼說,只有你們定國國師府的弟子的權利是合法的,其他的都是無理取鬧了。”
王鬆聞言,冷冷地看了張先坤一眼,道:“就連你爹見了我都不敢廢話,小子,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有資格在我面前說話嗎?”
張先坤大怒,嚇得他的一名隨從死死的拉住了他。“前輩,你別跟世子一般見識,他純粹是氣昏了頭,纔出言無狀。他的心和侯爺是一樣的,對包括你在內的諸位定國國師府的築基期高人都是身懷敬意的。”
王鬆哼了一聲,道:“看在你說話還算中聽的份兒上,我就不跟張先坤一般見識了。王大人,齊天來了,你開始調查吧。”
王欣點了點頭,臉上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他先是上下打量了齊天一眼,道:“這位少年就是齊天?他可真是年輕。齊天,我能不能先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用肉眼看,王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但是齊天看人從來不單純地用眼睛看,他還會用天道發動機去感應一個人。天道發動機雖然離開了齊天的掌心,蟄伏到了他的氣海中,但是天道發動機對天地靈氣的感應可是一點都沒有減弱,相反依舊強大。
齊天能夠感覺到天道發動機對王欣是有吞掉當燃料的欲-望的。齊天不知道這股欲-望到底是因爲王欣自身的原因,還是王欣的身上帶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但無論哪一種,都意味着王欣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
齊天站在距離王欣有三米遠的地方,雙手抱拳一揖,道:“王大人請問。”
王欣問道:“你今年多大了?是什麼時候進入定國國師府修煉的?師承何人?”
齊天道:“我已經十五歲多了,進入定國國師府已經好幾年了,前幾年,我一直沒開竅,名聲不顯金。近年來,不知爲何,突然開竅,原本困擾我的修煉難題就迎刃而解,再加上府中上下諸位對我的賞識,對我悉心教導,我這才能脫穎而出,成就今日。”
王欣蹙了一下眉頭,他感覺齊天的這番話說的是不盡不實,甚至有可能是一句真話都沒有,但是他又找不到齊天在這個時候說謊話騙他的道理。坦白講,當初張先坤跟他講齊天很年輕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現在親眼所見,發現齊天年紀確實不大,就算是真的有十五六歲,這個年紀就修煉到築基期,也是夠嚇人的。
王欣沒有去深究齊天的回答究竟是真是假,這對於整個事件的調查,是沒有什麼用的。他讓人搬來了一把椅子,先請齊天坐下,然後道:“齊天,想必你也該知道我爲什麼把你請來的吧?很簡單,就是爲了前幾日,你在漳北王府無故格殺靖國侯府的四名供奉的事情。齊天,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提問你的每一個問題都至關重要,你要認真聽,認真回答,不可心存僥倖。”
齊天點了點頭,他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你能把那天發生在漳北王府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副卿王欣直接道。
齊天很乾脆,將他那天在漳北王府的遭遇,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沒等齊天講完,小侯爺張先坤就跳了出來,指着齊天,罵道:“齊天,你說謊,分明是你的坐騎管教不嚴,吃了王府的馭獸師楊東,被我和二王子發現,你怕驚動他人,這才動了將我們全都誅殺的歹念。”
齊天道:“我再次重申,我的坐騎虎妞是不吃人的。”
“不吃人?那爲什麼我們在那裡親眼看到你的坐騎吃人呢?你說它不吃人,好呀,你來證明給我們看。”張先坤叫的很厲害,他希望能夠用言語擠兌的齊天失去了理智,給虎妞來一個開膛破肚,好向在場的人證明虎妞的腹中沒有人類的殘骸斷肢。
不過張先坤的這個激將法用的太低級了,齊天根本就不上當,他冷冷地道:“我說虎妞不吃人,那就不吃人。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將漳北王府的二郡主趙茜請來,我們倆曾經並肩戰鬥一段時間,事情又是發生在漳北王府,她有足夠的理由前來作證。”
王欣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金雕殿殿主王鬆就道:“有證人,還不快點讓證人來?”
王欣本來沒有想着這麼早就讓證人上來,他還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問齊天,但是既然王鬆開了口,他還真不能駁回王鬆的面子。王鬆別看不是定國國師府的府主,但也是定國國師府的強力人物,現在更是代表着定國國師府,他除非是想和王鬆撕破臉,否則的話,還真不能把王鬆怎麼着。
“如此的話,那就請郡主吧。”
片刻之後,趙茜就進來了,趙茜不是一個人來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漳北王府的老管家吳俊霖。
趙茜進來的時候,王欣就已經站了起來,突然看到吳俊霖竟然也進來了,他連忙站了起來,搶先朝着吳俊霖行了一禮,道:“見過吳前輩。”
吳俊霖大大咧咧地點了點頭,道:“王大人,老奴可以作證,那天發生在我們漳北王府的事情,完全不挨齊天的事兒,齊天是被迫反擊,當然,他下手重了點,但是情有可原。”
“那麼按照吳前輩你的意思,這件事都是小侯爺張先坤的錯了。”王欣反問道。
吳俊霖搖頭道:“這件事也不是小侯爺的錯,要說錯,也是他帶來的那些築基期的錯,他們立功心切,沒有搞清楚狀況,將矛頭錯誤地對準了齊天,結果鬧出這麼大一個誤會來。當時,如果能夠雙方把事情說清楚,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小侯爺,你說是不是?”
張先坤知道吳俊霖是站在了齊天的一邊,但是讓他完全接受這個現實,嚥下苦果,他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接受的,他道:“吳前輩,你是漳北王府的總管,我蒙受損失,可是因爲我在爲你們漳北王府出頭所導致的。你連親疏都分不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