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弘四腳朝天倒在草地上,他並不怪這寶劍太普通了,只埋怨自己方法不對路。該怎麼調整呢?去問華天雄?不,他是一個十分好強之人,絕不肯向別人服軟。他纔不想讓華天雄以後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現在自己有了火劍,再也無法用沒有火劍,所以無法提高競技水平來抵禦那些夥伴的嘲笑了。
不行,周長弘跳了起來,還是得修煉。他決定跳過六、七、八三個階段,直接玩玩第九階段看看。他覺得循序漸進未必適合自己,不妨嘗試一下突變。
周長弘一咬牙,豁出去了,挑戰一下極限。他把真氣直接運行過三十八個穴道,然後快速釋放出火體。
讓周長弘實在有些絕望了,第九階段的火體順利發出,可是個頭小得幾乎看不到了。
周長弘變得抓狂,快速調用真氣,快速循環過三十八個穴道,再次釋放火體。
結果還是一樣,那射出的火蟲小得幾乎看不到。
周長弘恨不能把四周的樹砍倒幾棵,否則實在難以發泄自己的失望之情。
可是,周長弘腦子裡靈光一閃,眼睛頓時睜大了,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對了,自己只一心去關注火蟲的大小,似乎忽略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火蟲的距離。雖然《火劍心訣》上並沒有記載,關於釋放火體的大小和速度以及距離的關係,但是憑着自己天生的敏感,他有所發現,自己發射出去的火蟲雖然大小不一,忽而大,忽而小,而且局部呈現逐級變小的趨勢,總體卻亂七八糟,但是在距離上,好像都是逐級加長的,十分有規律。
周長弘頓時有些亢奮,看來自己確實沒有走火入魔,可能是由於方法跟別人略有不同,但是總體上還遵循了必然的規律的,這一點體現在距離上,九個階段的火蟲射出距離越來越遠。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周長弘一掃悲觀,趕緊再次驗證。他調用真氣,循環經過穴道,逐級從第一階段到第九階段,分別發出九種火蟲。
果然,從第一階段到第幾階段,火蟲先是逐級減小,然後是忽大忽小,但是距離卻一級比一級遠。這說明什麼?很簡單,雖然他並沒有把發出的火體逐級增大,卻逐級放遠了。火體逐級增大,代表了爆炸力逐級增大,而火體逐級放遠,代表了穿透力逐級增大。
周長弘頓時樂得在原地空翻起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這一陣興奮,卻猛地讓他頭暈目眩,站立不穩,滿身盜汗,險些栽到在地,就更受了重創一般。好不容易他才用寶劍支撐住了身體。原來由於過於心急,加上浮躁,周長弘頻繁的使用真氣射出火蟲,已經消耗殆盡,因此這一鬆勁,便立刻承受不住了。
喘息了大約半個時辰,周長弘差不多恢復了元氣。但是充斥在他心裡的,卻是說不出的高興。
周長弘忽然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創意,是否可以讓真氣循環一到九個階段之後,再發出呢?懷着這個念頭,他變得莫名其妙的激動,無論如何,都應該嘗試一下,反正不會有什麼壞處,倘若有走火入魔的跡象,自己也可以及早糾正嘛。他先嚐試循環前四個階段,快速掉用真氣
,循環三個穴道,並不發出去,立刻回吸,開始第二個階段的循環,同一股真氣又循環了另外五個穴道,依次類推,一直到第四個階段,循環了十二個穴道,此時,手腕處發燙的感覺已經強烈到機會無法承受,他立刻發出真氣。
火蟲發射出去了,個頭稍大了一些,距離也比較遠。周長弘有些欣喜若狂,看來自己的嘗試是成功的,他發射出威力更強的火蟲了。同時,他還有一個天大的發現,真氣循環經過穴道的速度越快,發射距離就越遠。真氣循環經過穴道的速度越慢,產生的形狀就越大。
雖然現在周長弘已經沒有能力,再從第一階段循環到第九階段發射火蟲,但是他知道,這種方式完全行之有效。不久的將來,他就能夠親自實施,從第一階段到第九階段循環後發出的火蟲到底有多大威力了。
周長弘把寶劍插入劍鞘,提在手裡,興沖沖地回家吃早飯去。這巨大的成就感,他只能自己一個人享受,他的父親和母親,顯然無法像他一樣體會到其中的美妙。
當週長弘走到回家的必經之路,一條小巷的時候,卻預感到不妙,這不詳的預感是那樣強烈,以前也從來沒有過,這或許跟自己獲得了火劍,實現了意志的自由控制有關。他停住腳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慢慢走了幾步,忽然拔腿就往後面跑,可是快跑出巷子的時候,卻已經晚了一步,二個富家子弟攔住了巷口。周長弘再往巷子前面看,現在那裡也站着二個富家子弟。
周長弘把手中火劍捏得緊緊的,死死地盯着攔住自己的富家子弟,質問:“你們……又要欺負人了?”
富家子弟哈哈大笑起來。
周長弘心生痛恨,覺得這些人長大了就是鬼僧的同類。
這些富家子弟手中也拿着火劍,但是無論從外觀還是品質,都比周長弘的這把強多了,他們的寶劍不僅是高級鑄劍師所鑄,更特別鑲嵌了寶石,看上去珠光寶氣,十分華麗。
這些人,周長弘全都認識,後面巷子這二個,一個是綢緞莊老闆的大公子,一個是珠寶行掌櫃的寶貝兒子。前面那二個,一個是鎮長的兒子,另外一個是全鎮兵馬總教頭的二兒子。他們經常欺負窮人的孩子,就跟他們那有錢有勢的老爹一個德行。
周長弘雖然不算窮人家的孩子,他的父親是小鎮上唯一的一個秀才,一般沒有人願意得罪,無論誰家的孩子要啓蒙,都得找他的父親,倘若得罪了,就沒有辦法獲得啓蒙,要是胡亂啓蒙一下,日後可就糗大了。這些富家孩子也不例外,到外面書堂上學前的第一年都要在書齋接受啓蒙教育,否則是很難進入外面書堂入學的。因此雖然很多人瞧不起他父親,暗地裡都覺得乃是窮秀才一個,表面上卻也禮讓三分。
但是周長弘喜歡跟窮人家的孩子在一起,特別厭惡這些紈絝子弟,根本不屑與之爲伍,尤其厭惡這些人的爲非作歹,仗勢欺人。否則以他的身份,可以幫助這些紈絝子弟作弊,從而通過各種考試,更可以讓這些紈絝子弟在書齋裡生活得更加自由自在,很容易就得到這些紈絝子弟的信賴和支持。
也正因爲此,這些紈絝子弟才
經常刁難周長弘。
今天,又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看這架勢,周長弘覺得跟以往都不一樣,這些人好像要玩真的啦。他高度緊張,身上的骨節也情不自禁地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這在以前,也是從未有過的現象,因此他也十分意外,自從有了火劍之後,自己身上,確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爲這骨骼的暴烈聲,已經有了內功高手的氣質,他的信心也足了許多。
那些富家子弟也聽到了這骨骼的聲音,不禁面面相覷,不過很快就哈哈大笑起來,在他們眼裡,不過就是一個窮而酸的秀才窮而酸的兒子,他們不是一次二次欺負了,早就有了心得,根本不把周長弘放在眼裡。
珠寶行掌櫃的兒子,劉星隆這時走前一步,伸出一隻手,推了周長弘胸口一下,說:“怎麼了,小子,不服氣是不是?”
綢緞莊老闆的大公子,陳辰也踏上一步,斜着眼睛,看着周長弘手中的火劍,陰陽怪氣地說:“喲哈,想不到窮秀才的酸兒子,也有了火劍,稀罕,真稀罕。”
說着,二人就是一陣仰天大笑,嘲笑的意味十分濃郁。
周長弘十分氣憤,不過他還是強壓住怒火,自己不能跟這些敗類一般見識,他冷冷地回敬道:“請你們讓開。”
劉星隆、陳辰不僅不讓開,反而用力推了周長弘幾把。周長弘的臉都漲紅了,又氣又急,怒火中燒。前面巷子那二個紈絝子弟也已經慢慢逼迫過來。
周長弘節節倒退,終於被四個人壓縮在巷子中間。
陳辰一把揪住周長弘的領子,惡狠狠說:“小秀才,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肯叫我一聲大爺的話,我就放過你,否則……”
旁邊劉星隆獰笑起來,用手中的火劍在周長弘的下半身挑了幾下,十分可惡。
周長弘的臉都氣憤的發白了。
“否則,就送你進宮。”陳辰解釋了劉星隆那個動作的含義,說。
這般惡俗下流的動作,也只有這些人才做得出來。
“你們別欺負人,我告訴你們,忍耐是有限度的,惹毛了我,我讓……讓你們……”周長弘儘量模仿黑道語言,譬如“惹毛了我”就是黑道氣質的語言之一,希望能夠震懾一下這幫人,讓他們知道,自己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酸秀才的兒子小酸秀才。
想不到四個紈絝子弟聽了這威脅性的話,不僅不怕,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狂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喲哈,惹毛了你,你還想怎麼樣?還想打人啊。”說着,總教頭的二兒子,呂部把臉湊到周長弘眼前,說,“來啊,爺爺正鬱悶,從來沒有人打過,你打我啊,你打我啊。”
周長弘看着眼前這張可惡的臉,恨不能一劍剁下去,來個二截。
呂部把臉收回去,甩手就給了周長弘耳光,冷笑說:“就你這熊樣,酸溜溜的,還能怎麼樣?除了老子欺負你,你還敢還手不成?”
周長弘怒不可遏,他的手顫抖起來。但是讓他也吃驚的是,在自己的手顫抖的時候,自己手中的火劍,竟然發出了微微的震鳴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