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周長弘問。
趙飛揚道:“我給你透露一點點預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昨天我看到戒律院和執律院的法老一臉無奈的離開,看樣子裡面發生的事情,就連法老們都沒有辦法處理,後來掌門出來,好像已經不當回事了。再後來,楚衡出來,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了。上頭的決定,封天閣關閉一個月,別的好像就沒有什麼了。”
周長弘聽到這裡,眨眨眼睛,然後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這怎麼回事啊,玄令門辦事不會這麼低調吧?周長弘實在是鬧不明白。
不過既然是雷聲大,雨點小,應該問題不大了吧。周長弘抹了抹汗,趕緊跑出了人羣,向荒山野嶺跑去。
周長弘還是心有餘悸,原來錯誤犯大了,心理壓力這麼大的啊,他發誓,只要這件事情擺平,從此以後一定要做一個大錯不犯的人,一定要謹慎言行。雖然這一次並非他有意犯錯,可畢竟是犯了,深感愧疚和惶恐。
周長弘哪裡知道,作爲天下第一宗的玄令門,遇到任何強敵都不怕,不畏懼任何勢力,但偏偏就是在有損榮譽這樣的事情上,最害怕,不敢聲張,能捂就捂,能遮就遮,化解於無形之中也就是了。而且,現在的玄令門,顯然處於一個非常特殊的時期,面對雲風宗快速崛起帶來的壓力,有關整個門派的聲譽問題,更加來不得半點馬虎。
周長弘所犯錯誤確實嚴重到不可寬恕,不過由於犯在了節骨眼上,位置非常關鍵,至於他嘛,也算是卡在禁區上,鬧不好直接暴露出禁區,因而別人也不敢隨便冒犯,可謂是牽他一下則動玄令門全身,所以反而沒有什麼特別可怕的後果了。
一晃十多天過去,居然風平浪靜,一點事情都沒有,周長弘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
本來還想找個機會看看封天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惜由於令堂弟子一天三班倒,輪流值守,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封天閣,也就只好作罷。只是聽說最近來了好幾個玄令門的神秘人物,論資歷可都是堂主、法老級的,只不過一向很少在弟子面前出現,深居簡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這幾個神秘人物到底是玄令門中什麼身份,有什麼技能。
等一個多月之後,封天閣再次開放,周長弘第一個跑去看,這才驚歎起來。
我的天啊,封天閣內真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上面的穹頂也恢復如初,更絕妙的是那穹頂根本看不出來是新做上去的,一看就像是經歷了一千多年歲月洗禮的古董地板。
好厲害啊,周長弘越來越深刻地認識到了,玄令門可真是海納百川,深不可測。
既然如此,周長弘徹底放鬆下來,看來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周長弘興匆匆離開,趕緊去洗個澡吧,好久都沒有去泡潭了。這些日子周長弘只能在房間裡洗澡,才發現普通的冷水已經不能給他帶來沐浴過的快感,早就想去那個冷潭裡好好浸泡一下了。今天高興,從此以後恢復泡潭的嗜好。
周長弘向千寒潭跑去。
驀然,周
長弘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楚衡?怎麼又在這裡看潭水。
周長弘由於剛剛犯過一次錯誤,所以心虛,怕見人,尤其是不大敢見楚衡,就怕露出什麼破綻來。楚衡的眼睛總是讓他不寒而慄,似乎總是能夠看穿他的心思。要是楚衡問起,一不留神說漏嘴了可無法彌補。周長弘就躲到草叢中。
想不到楚衡頭也不回,厲聲說:“出來,別躲了。”
周長弘只好訕訕地笑着,走了出去,恭恭敬敬說:“師哥,我不是故意躲着你的,只是不敢打擾。所以才躲到一邊去。”
楚衡這纔回頭看着周長弘。
周長弘趕緊問道:“有什麼事情。”
楚衡冷冷看着周長弘,問:“老實告訴我,你在封天閣做過什麼事情沒有?”
周長弘一聽,渾身打起擺子來,果然要露餡啊,他拼命想捂住,說:“師哥,我不明白耶,爲什麼這樣問我。這個問題好奇怪。我知道封天閣前段日子好像不大對勁,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師哥,你是我們玄令門很優秀很受尊重的,你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楚衡冷笑一聲,說:“我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就是看看你老實不老實。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果然很不老實。看來我當初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只是還不夠,應該驅逐出去纔對,也就不會節外生枝,發生這麼多事情了。既然你爸媽都會驅逐你,想必是很難教育啊,我玄令門與你非親非故,自然更沒有可能教育好你。”
周長弘一聽,趕緊撲了上去,說:“師哥,千萬不要啊。”
楚衡拂袖甩開周長弘,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不要以爲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有很多人心知肚明的。”
周長弘知道,自己撒謊實在是一種錯誤,立刻坦誠起來,說:“師哥,其實,就是我啦。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師哥,我怎麼知道令符居然也有破壞性的嘛,我一直都以爲令符只是吸功和補力的作用,哪裡想得到還有破壞性。那天晚上,我發出一個比牛還大的令符。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會發出那麼大,現在我知錯了。以後不會再犯。”
“你也不可能有再犯機會,從那一天晚上起,封天閣已經註定了不再向你開放,別的弟子可以進去,唯獨你不可能了。想必那些看守封天閣的弟子,也不會再給你通行的機會了。”楚衡冷哼一聲。
周長弘不禁失魂落魄,雖然事情是擺平了,可以後都沒有機會進入封天閣了。
楚衡又冷哼一聲,隨即卻四周看看,雖然知道這裡人跡罕至,但還是小心一點爲妙,以他的能力,方圓五百米有人的話,也是休想逃過他的察覺的。四周很安靜,會有一些野兔、田鼠蟄伏,但是決不會有人了。
楚衡這才放心下來,但語氣依然冰冷,說:“能發令符者,必定是令使以上弟子。而令使以上弟子,都經過嚴格的教育,也不需要半夜去封天閣偷學,所以,這種種行爲,只有那種剛入門不久的弟子才做得出來。而剛入門不久的弟子中,又只有一個人會令符。這件事瞞
得過別人,又怎麼瞞得過了解內情的人?就算沒有一個人說,我也知道是誰。而據守衛封天閣的弟子說,有某個人已經是十八@九次被抓到半夜私自偷入封天閣。”
“嗚嗚,師哥,我錯了啊,我不應該啊。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一定改啊。”周長弘苦苦哀求起來,雖然他不是一個服軟的人,但是眼前情景,自己都被抓到短處了,人證物證確鑿,哪裡還傲氣得起來,趕緊妥協一下爲好。
楚衡看着周長弘,真是百感交集,實在很難預測,自己選擇這個弟子作爲突破封天令的傳人,是不是一種很嚴重的錯誤。不會有那麼一天,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吧?
楚衡的臉上浮現出一些無奈之色,終於平和一些,說:“好了,我也懶得跟你計較,你現在都不能算玄令門的正式弟子,也就沒有辦法用玄令門規則約束你了,你好自爲之,不要太過份纔好。只要玄令門以外的人不教訓你,你就隨便吧,我玄令門是懶得管你了。”
周長弘看着楚衡,他實在有點搞不懂,楚衡這樣說,有什麼深意。
楚衡也看着周長弘,說:“既然你能將令符發出破壞性,想必你是自己摸索都可以成才的,從今往後你就自己摸索吧。還有,至少三五年內,你都不算玄令門弟子,但是可以在玄令門四處亂跑,所以你就算偷一些東西也不能門規處罰,頂多就是嚴厲警告一下。”
“是是是,我……我一定吸取教訓。可是給我個師父好不好,我自己怎麼摸索得了嘛,沒有師父,我不知道怎樣修煉啊。”周長弘低頭說,想不到自己不算正式弟子,居然也能夠帶來好處,看來他還不算太倒黴,總是能夠因禍得福。
楚衡冷冷道:“已經夠便宜你了,接二連三犯下錯事,沒有懲辦你就算法外開恩,居然還想要師父。不要做夢了,以後你就是一個人戰鬥。”
“玄令門方圓五千裡,真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啊。”周長弘想起來就驚惶。
“那你還想怎麼樣,不要忘記了,封天閣的事情,只不過是掌門和我爲了面子上的考慮,給你壓下去了,戒律院、執律院的法老們,一個個都清楚得很,至於那些守衛封天閣的弟子,更是清楚得很。”楚衡哼道。
一提到封天閣的事情,周長弘就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楚衡一甩袖子,離開了千寒潭。
周長弘追上去問:“師哥,爲什麼你老是來這裡,爲什麼?難道這裡有什麼特別不成。”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你自己好自爲之吧。”楚衡說完,嚴厲地掃一眼周長弘,一閃,便離周長弘百米之遙。
周長弘根本沒可能再追上,只好站在那裡發呆。
周長弘頭也不回,但是內心卻一陣陣複雜的情感交織,周長弘竟然能夠將令符發出破壞性來,這實在太驚人了,當他聽說這種事情之後,就激動萬分,感覺這個少年身上,或許真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更或許,玄令門一千五百年來,那些高級境界差不多被挖掘殆盡,恰恰是在最普通的技藝上,還有很多秘密沒有挖掘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