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衆修士目光看向新來的這些將士,眼中閃過不屑。
唯有對新來的這個號稱四大紈絝的景黎有些忌憚。
忌憚的並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的職務。
五軍都督府,左軍右都督。
統領京畿及各地方的將士,具有統兵權。
這是真正手握實權的大人物。
再加上兵部尚書的兒子在場。
這兩人聯合起來,便具備了一部分的統兵權、調兵權,甚至是武將調動的人事權。
雖然少不了兩人身後的背景和勢力, 可關鍵就在這裡,這四大紈絝已經具備了能影響大玄將士調動的能力。
尤其是以九姓爲代表的衆人。
當年大玄建立皇朝,率軍馬踏修海,徹底打服了所有的宗門勢力。
不聽話的全部被滅門。
目前的這些頂尖宗門勢力對此記憶猶新。
九姓的八個人心中有些忌憚。
但是沖虛子只是冷笑一聲,平靜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表情。
不屑的說道:“就憑你們?”
景黎面色冷峻,身上瀰漫出殺意。
僅僅片刻的時間,又是幾十號將士從樓下衝了上來。
陸玉清和韓雲文兩人露出驚喜的表情:“二哥!”
景黎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將士們說道:“結陣,今天就算把花間酒樓打沒了, 老子來擔這個責。”
將士們得令,迅速兩兩結陣,手中長刀泛着森然寒光,一步步向着面前的修士們逼近。
“這裡是京城,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縱兵行兇,我看你這個都督是做到頭了。”
修士們紛紛質問。
景黎忽然笑了起來:“在這裡,老子就是王法!”
說着,爆喝一聲:“殺!”
聞言,所有將士瞬間暴起,直接衝向了面前的修士。
九姓的八人眉頭緊皺。
先前還想着陸玉清和韓雲文只是沒有實權的紈絝。
轉頭就來了一個有實權的景黎。
真就是捅了紈絝窩了是吧?
四大紈絝,是不是那位也要來了?
只不過, 他們思索之間,將士可沒有任何的遲疑。
已經同其他的修士戰在了一起。
今天能參加九姓聚會的這些修士, 當然不是簡單之輩。
同爲修士, 這些人的境界實力遠遠超過將士。
所以哪怕是九姓的那八個人沒有出手,將士們很快也開始落入了下風。
要不是憑藉着默契的配合和軍陣發揮出更強的實力, 怕是連一個照面都接不下。
陸玉清和韓雲文兩人見狀,心中有些焦急。
陸玉清低聲說道:“二哥,怎麼辦,這些人都是九姓裡面的精英,咱們的人打不過。”
景黎看着場中唯一坐着的沖虛子,對着兩人說道:“三弟很快就來了,我就不信三弟的身份還壓不住這幫修士。”
說話間,八樓通往露天平臺的樓梯上,一個雍容華貴的錦衣少年走了下來。
“你們這些修士,竟敢在京城動手,甚至是對我大玄將士動手,真是好大的膽子!”
三人聞言,轉頭看去。
“三哥,原來你早就來了。”
“這幫修士太無法無天了,絲毫不將我們放在眼裡。”
來人,乃是大玄皇朝的五皇子。
景黎對着五皇子點了點頭,五皇子卻是對着景黎抱拳說道:“見過二哥。”
君臣之間的身份,彷彿倒換了過來。
四大紈絝, 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全部聚齊。
蘇公子說道:“原來是五皇子當面,怎麼, 難不成陛下就是這麼教導五皇子的?在京都肆意妄爲,無視法紀?”
五皇子面色沉了下來。
花間酒樓只有八層,其實也就對外開放八層。
頂層有個露天平臺。
上面佈置了一個陣法,宛如置身另一片天地。
能欣賞到整個京都的美景。
但爲了安靜,一般也都會開啓隔音陣法。
所以五皇子到的最早,卻一直沒有發現樓下發生的事情。
還是看到花間酒樓下面景黎的將士們出現,但很快又都進了花間酒樓,心中才升起疑慮。
京都中誰敢不給他二哥面子?
需要二哥動用將士助陣?
這才走了下來。
沒想到就看到了面前的一幕。
“二哥,讓我來處理吧。”五皇子冷聲笑着。
四人中,景黎實權最大,五皇子境界最高。
皇室子弟中,因爲完全不在乎權勢,所以五皇子除了修煉,就只剩下吃喝玩樂。
或許是因爲順心順意,加上不缺天材地寶,不說真實的戰力,只說境界。
他的境界竟然成了皇子當中最高的那一個。
已經達到了明道境中期。
話音落下,五皇子人已經飛奔向了坐着的沖虛子。
他的目的很明確,想法很簡單。
本皇子都下來了,你他媽的還敢坐着?
簡直不識好歹!
轟!
沖虛子只是輕輕揮了揮手,一道靈力洶涌而出。
化作一個手掌,直接將五皇子拍了回去。
嘭!
五皇子被打回到了樓梯口。
四大紈絝,這一刻,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欺人太甚!”
“放肆!”
“這裡,可是京城啊!”
一時間,四人直接衝了出去。
衝進了修士的人羣當中。
四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可能會受到的傷勢。
根本不怕修士的攻擊。
你要打我,那就打。
老子絕對一聲都不吭,擋都不擋。
如果這一擊要不了老子的命。
那下一刻,老子就要你的命!
這種以傷換命的打法,一下子驚住了所有的修士。
所有人都嚇得連連後退。
好在九姓的那八名修士出手。
八人直接將四大紈絝圍在了中間。
皺着眉頭盡力去周旋,以確保不傷到他們的同時,自己也不會被對方傷到。
“真是瘋子,一個個都不要命的嗎?”
“不可理喻,打不過就打不過,你再找人啊,自己來送命算怎麼回事?”
“可惡的混蛋,爲什麼他們可以這麼無賴?”
八人恨得牙癢癢,無可奈何。
但是真的不敢傷了這四個人的性命。
偏偏這四個人也知道這件事,就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樣子。
完全不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他們是真的敢拼命的啊!
一個不注意,他們都能傷了自己。
從小到大,這些修士就沒打過這麼憋屈的架。
明明實力遠超對方,還得小心翼翼的護着對方,還得不讓這幾個不要命的傷到自己。
簡直就是無賴!
這是赤裸裸的無賴行爲!
沖虛子看着面前的這一幕,面色沉了下來。
他也沒想到,這幾個人會如此不要臉。
而且似乎這一套已經用的非常嫺熟。
這些人帶來的那些小廝、將士們,都沒有上前幫忙的想法,只是做好了隨時拼命的打算。
沖虛子拿起酒壺,爲自己倒了一杯酒。
端起酒杯,冷聲說道:“夠了!”
隨着話語落下,沖虛子手掌一翻,將杯中白酒全部潑了出去。
嘭!
嘭!
嘭!
嘭!
四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白酒化爲四道,同時擊中了四人。
猶如四記重拳,狠狠的砸在了京城四大紈絝的臉上。
四人倒飛出去,甩在了地上。
臉上還殘留着酒水。
一個個目眥欲裂。
打人不打臉。
沖虛子竟然敢打他們四個人的臉?
四人身上散發出了濃濃的殺意,緩緩站起了身。
“好,好,好……”
五皇子面色陰沉,連道三聲好。
輕輕拍了拍手,一個老奴突然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老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沖虛子。
這一刻,沖虛子也是坐直了身子,眼中閃過一絲正視。
景黎拿出了一道令牌,扔在了地上。
“這都督,老子不幹了,在場的,誰也他媽別想豎着走出花間酒樓。”
聲音落下,景黎的身後也是出現了一個老僕。
陸玉清拿出一個哨子吹了起來。
嘹亮的聲音瞬間傳遍了周圍的幾十條街道。
一時間,無數人拿着斧頭、錘子、大刀,從大街小巷中走了出來,不斷的匯合,然後向着花間酒樓走去。
這些人沒有一個說話,氣氛沉重,面色嚴肅。
最可怕的是,這些人沒有一絲的修爲。
可組織性、紀律性,甚至能和聖上的黑家軍相比。
韓雲文對着那些黑衣勁裝的隨從說道:“黑三,老子要你殺了面前的這些人,老爹那邊我親自去說。”
一位隨從默默走出來,身上的氣息一步步提升,不再有任何的掩飾,轉眼就到了明道境後期。
沖虛子看着這一幕,忽然笑了起來。
“這就是你們的底牌了?”
“三個明道境後期的修士,一羣沒有修爲的凡人?”
“怎麼,是想讓普通人蔘與進來,讓我畏首畏尾不敢動手。”
“還是以爲就憑這三個人,能對我做什麼?”
沖虛子一邊說着,一邊站起了身,走到了他們的前面。
身上強大的氣勢瀰漫出來。
在場所有的修士都是臉色一變。
明明是明道境的氣勢,可……可爲什麼會覺得比聖人還強?
無盡的威勢彷彿想要逼着他們四人下跪。
猶如一座大山,壓在衆人的頭上。
“既如此,就讓你們看看,什麼纔是明道境對自身靈力的掌控!”
沖虛子手掌一翻。
轟!
一道無比洶涌的靈力爆發開來。
狂暴的威力讓四大紈絝以及其身後的那些人全部倒飛了出去。
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修爲較差的,哪怕有同伴的保護,也是重傷垂死,暈了過去。
靈力無比狂暴,卻又無比的精準。
花間酒樓八樓,除了早已經被毀壞的桌椅板凳,這次狂暴的靈力竟是連牆壁都沒有傷到。
這種靈力的入微控制,讓在場其他的修士都是目瞪口呆。
明明是堪比聖境的一擊,居然能將威力全部壓縮在一層樓之內。
這就是沖虛子的實力嗎?
“就憑你們?也敢在我面前無法無天!”
沖虛子眼神冷漠。
若非這裡是京城,自己這一次出手就能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
京城四大紈絝引以爲傲的底牌。
在強大的實力面前,根本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