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中了一錘,半邊的身子也都塌陷下去,整個身體扭曲成一團,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向後飛去,但是陸真武口中噴着鮮血,卻是大笑了起來。方纔他已經覺察到那大化無形元磁神針已經奏效,這守乾上人的肉身和真元法力都在不停的消融着,否則的話,這一錘就已經將他化爲了漫天的血霧。
守乾上人面色鐵青,掌中巨錘幾乎要拿捏不住一般,沒想到這陸真仙千般算計,在那幾人的劍光之前表現的虛弱不堪,並非是示敵以弱,而是真的抽調不出法力來應對。面對這等情況,依舊將大半法力送入這大化無形元磁神針之中,這陸真仙,果真心機深沉。爲了布這個局,居然連自己親哥哥都捨棄,寧可承受自己一錘,也要將自己重創。
表面看起來,那陸真武比自己傷重得多,然而自家的苦楚自己知道,那大化無形元磁神針歹毒的元磁之力已經侵入了自己的全身經脈,這神甲開天訣的時效也眼見就要過去,到那時,自己在這兩兄弟面前,自保都成問題,更何況剩下的那五人,還能夠阻擋住毫髮未傷,僅僅是耗損了一些法力的陸真仙麼?而那陸真武雖然受了自己一錘,但是以他筋骨之強,只怕不需多時就能恢復過來,到那時自己妙成宗之內還有誰能阻擋這陸氏兄弟聯手一擊?
想到這裡,守乾上人不禁悲從中來,一聲狂吼,顧不得體內劇痛,便想要追上前去,拼着自己灰飛魄散,也要將那受了重傷的陸真武擊殺於錘下!只可惜這一下卻又牽動了體內的傷勢,手臂軟綿綿,根本擡不起頭來。到了這時,守乾上人才露出了絕望之色,望向了玉隆山之內,也不知道,自己守護的那小子,是否安然度過了那可怕的天劫。
當他望向那片天空之時,猛然間眼神一縮,露出詫異之色,原來方纔這場激鬥,不知何時,那玉隆山之上漫天的劫雲,竟然已經消散無形,露出了明朗的天空來。此時的陸真仙也覺察出了異狀,方纔雖然所有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內,但是面對守乾上人這等高手,更是拿着自己親生哥哥的性命作爲誘餌,已經使得他忘記了一切,如今重創了守乾上人,鎖定了勝局,這纔有閒暇分神他顧。
然而就在他望向那山頂之時,不禁神色大變,猛然間手指掐動了起來。在他的算計之中,這個時刻,那小子並不應該度過天劫,而自己兩兄弟,也應應該在那最後一重天劫將那小子重創到奄奄一息之時,用那鎖天之術將其禁錮,散去天劫源頭,將這小子煉化。可是如今爲何會出現這般情景,莫非有了什麼變故不成?
這陸真仙指尖連連掐算,卻是滿眼的迷茫,在甘平還是一介凡人之時,以他浩瀚的法力,還能推算出他的幾分行蹤來,如今甘平度劫登仙,轉化了仙人之軀,以他的法力,竟然已經難以推算出任何的端倪來。心念急轉,陸真仙立時將自己兩兄弟的命理掐算了起來,猛然間雙眼正的老大,望向了身形還在後退的陸真武身上,嘶吼出聲:“小心!”
然而,爲時已晚!那因爲守乾上人一錘而不停咳着血,身形後退的陸真武,身後不知何時已經一道金光閃過,出現了一個淡淡的人影來。一道金燦燦的光芒收斂爲了一團,向着陸真武飛退而來的後背,猛然間刺了過去!所有的氣勁與力量收斂爲了針尖一般的一小點,剎那間便突破了陸真武重重的護身寶氣與法寶,如同快刀斬豆腐一般,深深沒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對於上品仙器的鋒銳程度比起來,雖然陸真武一身肉身之力極其強悍,但是在這可怕的玄兵面前與別人相比,卻也只是鐵錘下的雞蛋和核桃的區別。不過雖然略有不同,可是卻依舊免不了粉身碎骨的命運!金龍斬月戟鋒銳的戟尖已經從那陸真武的胸膛之上露出了一抹白森森的鋒銳之色,指向遠處面露驚容的陸真仙!
甘平一襲白衣,臉上依舊是那從容的笑容,纖弱修長的手指,正搭在這金龍斬月戟的末端。望着遠處臉色灰敗的守乾上人微微一笑,甘平眼中卻是露出了一抹鋒銳的寒意。雙手搭住戟柄,猛然翻轉攪動,掌心一道流火便順着那戟杆而下,將那陸真武化作了一個火人。
不過雖然遭受如此致命創傷,更有先天神炎加身,這陸真武卻是依舊勇悍異常,冷哼了一聲,猛然間抓住了自己胸前露出的戟枝來,妄圖阻止甘平的攪動,而口中卻是念念有詞,天地的元氣也隨之聚集。
“不!”遠處的陸真仙已經露出了絕望之色,神色驚懼的望向了自己的兄長,他已經察覺,陸真武自忖難逃大難,正在發動自爆之法,想要與這幾人同歸於盡!金仙巔峰的自爆,將會是何等的可怕?守乾上人和那幾名金仙也不近露出驚容,身形連忙後退,若是被那餘波捲入其中,恐怕都要被其拉去墊背。
然而甘平卻是嘿然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莫非你還以爲,到了我手上,生死還由得你不成?”騰出一隻手掌,剎那間五色光華閃耀,大片的大五行湮滅神光,沒入了這陸真武的體內,將那暴動的真元硬生生打散,這時的陸真武才露出了死灰的絕望之色。
“十龍之力又如何?莫非這點依仗就敢在我妙成宗門前耀武揚威不成?”大喝一聲,甘平長戟猛然一挑,竟然是將那陸真武魁梧的身軀生生挑起,陣陣玄奧難明的力量波動從甘平體內傳了出來。
遠處正向着這般飛遁的陸真仙身形猛然一滯,露出了驚駭之色。“世界之力,居然是世界之力!”卻見甘平神色冰冷,掌中大戟翻轉,那陸真武堅固的肉身,竟然被他宛若挑起一塊豆腐一般,在陸真仙面前生生震裂成了數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