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具端坐在紅木椅子上的白骨將軍,櫻早輕皺眉頭,說道:“這具白骨,也不知在這昏暗的墓葬中坐了多久了,這些達官貴人,總是喜歡殉葬。”
“不一樣!”河六四微微搖了搖頭,“你看這具白骨,指節粗壯,體魄寬闊,定是個身手了得的武人!再看這把劍,少說也有幾十斤重,加上這一身名貴的甲冑,在軍中必定身居高位,如此厲害的人物,怎會是被迫殉葬呢?”
“河大哥的意思是說,這個白骨將軍,是主動殉葬的,對嗎?”櫻早問道。
“你先前不說也做個這般推測嘛!想必定是如此了。”河六四回道。
櫻早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這具白骨,開始打量起兩旁來。
河六四見狀,不由得說道:“方纔那兩支箭矢極爲迅猛,想必越往前走,機關放出的箭矢越多,真是棘手!”
櫻早聞言,輕輕一笑,調笑着說道:“河大哥,虧你深諳花族精絕功法,冷箭能傷了你嗎?”
河六四聞聽,也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有些懊惱的閉上了眼。
“唉,我真是愚魯無比,竟然忘了無物不擋的靈盾!”河六四說道。
櫻早笑着看着河六四,然後走到他身旁,纖纖玉手向前一推,化出了一面靈盾。
河六四也馬上化出了一面靈盾,和櫻早一起護住二人的左右,然後朝着玉門走了過去。
剛剛邁出去幾步,兩側的牆中爆發出如雨般的箭矢,鋪天蓋地的射向二人。靈盾上波紋四起,但箭矢也被盡數擋下。
兩個人快步向前,在紛亂的兵器磕碰聲中,迅速走到了白骨將軍的身旁。
似乎是爲了保護這位白骨將軍,二人走到此處,兩側的箭雨竟然停下了。可二人並沒有就此收回靈盾,只是在原地休整了一番,準備繼續前進。
忽然,櫻早看着白骨將軍忍不住問道:“若是踏入機關範圍便會招來箭雨,那他是怎麼過來的?”
河六四聞言,也看向了那具白骨。
“或許,是有什麼機關吧!”河六四說道。
櫻早聞言,只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倒也並沒有想要刨根問底。
可是,櫻早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卻是讓河六四上了心。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去,想不到箭雨竟完全停止了。
櫻早十分的欣喜,叫道:“我們衝破機關啦!”
河六四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小心些,可能會有其它陷阱,快些過去!”
說完,兩個人快步向玉門走去。
走着走着,河六四的心裡又一次想起了櫻早剛剛的發問。
這個白骨將軍,是怎麼過來的,難道真的有機關?還是說,其實不止他一人殉葬,還有別的白骨藏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想到此處,河六四忍不住回頭看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河六四嚇得險些叫出了聲。
狂暴的破風聲響起,一柄沉重的巨劍橫着削向了河六四二人。
河六四想也不想的抱起了櫻早,拼盡全力向前一躍,堪堪躲過了巨劍這一記橫劈!
櫻早驚愕不已,回頭看去,只見那白骨將軍,竟然直挺挺的站在他們身後!
“啊!!”
櫻早的驚呼聲響起,卻像是給了白骨將軍一個信號,白骨將軍揮舞着巨劍,再一次殺上前來!
河六四一推櫻早,二人分開左右。巨劍劈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把鎏金的地面砍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河六四抽出青炎劍,一劍刺向白骨將軍的左肋,白骨將軍身上的甲冑雖然名貴,可青炎劍寒芒一閃,猶如刺破白紙一般刺入了白骨將軍的左肋之中。緊接着,劍尖向上一挑,白骨將軍整個胸左側的肋骨,由下至上,全部被挑斷了,直指鎖骨。
隨後,河六四飛起一腳,直接將白骨將軍踹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牆上,轟然倒地。
然而,眨眼間白骨將軍便又站了起來,像是絲毫沒有受過傷一樣,向着離自己更近一些的櫻早撲了過去。
白骨將軍來勢飛快,雙手揮起巨劍劈向櫻早。
櫻早蹲伏在地上,仰望着白骨將軍,然後在身前化出一面靈盾。
巨劍狠狠的劈在了靈盾上,靈盾表面猛地盪漾起一圈沉重的波紋。櫻早美眸不禁一愣,只見那又寬又厚的劍刃,竟然微微的嵌進了靈盾當中!
靈盾號稱無所不防,無物不擋,可今天竟然被這白骨將軍硬生生砍出了一條縫來。
櫻早楞在原地,河六四卻並未發呆,翻手一記五行怒,使出了一招寒冰怒道。
晶瑩的寒氣轟向白骨將軍,直接將它再一次擊飛了出去。
櫻早此時也回過神來,順勢就地一滾,順手從地上抓起一把箭矢,摘下肩上的銀弓,對着白骨將軍彎弓怒射。
可是,白骨將軍真的就只是一具白骨而已,對於箭矢和青炎劍,毫不在乎。
河六四看着白骨將軍在櫻早的怒射下站起身來,一步步的走向了離它更近的櫻早,河六四並沒有急於出手相幫,而是在心中飛快的分析了起來。
看眼下的情形,這個白骨將軍根本就沒有特定的攻擊目標,一直在隨意改變,誰離它更近,它就去砍誰。
再看它那空洞的雙眼,準確的說應該是眼窩骨,根本就沒有一絲生氣,河六四根本就看不出來它是依靠什麼來行動的。
殭屍和行屍,都是依靠體內的陰煞之氣作爲動力,這種妖魔的眼中,都會放着陰森的光芒。
可如今在河六四的細細感知之下,這個白骨將軍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異常的陰氣流動,怎麼看這都是一具骸骨而已!
白骨將軍再一次逼到了櫻早近前,揮手一劍,櫻早輕盈的躍起,在半空中引弓射了一箭。箭矢猶如一顆釘子一般,直挺挺的刺破了白骨將軍頭上的鐵盔,深深的釘在了它的頭上。
然而白骨將軍卻是毫不在意,揮劍向上一撩,帶起一陣劍風撩向櫻早的雙腿。
櫻早腳下瞬間化出一面靈盾,‘鏘’地一聲擋住了巨劍,身體卻也被擊飛了出去。
河六四擰身撲到近前,揮手一掌帶着一道黃符印在了白骨將軍的後背上。白骨將軍身體向前一晃,隨即轉身揮劍劈向河六四。
河六四翻身一腳,狠狠地踹在了白骨將軍的肩頭,借力順勢暴退而去。
隨即,河六四左手一掐劍訣,印在白骨將軍背後的黃符猛然炸裂。
‘轟’地一聲巨響,龐大的陽氣席捲墓室,強烈的氣浪震得白骨將軍向前撲倒。可白骨將軍像是一塊石頭一般,再一次毫髮無損的站了起來。
河六四使出黃符道法,其實還是想試探一下白骨將軍到底會不會被陽氣擊傷。
陰煞之物最忌陽氣,如果這白骨將軍也在妖魔之列,這道黃符絕對給它造成不小的傷害。
然而事與願違,黃符爆炸只是將白骨將軍炸翻在地,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傷害。白骨將軍爬起身來,衝着離自己近一些的櫻早撲了過去。
櫻早引弓怒射,甚至用箭矢射穿了白骨將軍的頭骨,可白骨將軍已然堅挺,毫不在乎。
白骨將軍逼到櫻早近前,揮劍猛劈,櫻早再次化出靈盾阻擋,隨即被擊飛出去。
河六四跟在白骨將軍身後,使出各種各樣的法術試探着白骨將軍。
於是在墓室中,兩人一骨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局面。櫻早成了主攻之人,河六四伺機發動法術攻擊。不僅如此,兩個人漸漸發覺,白骨將軍已經不像開始那般,誰離它近就去攻擊誰。而是成了,受到誰的攻擊,就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反擊。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白骨將軍渾身的甲冑,在箭矢和法術的攻擊下,變得破爛不堪,露出森森白骨。而白骨將軍卻始終不停的殺向二人,絲毫沒有受傷的跡象。
兩個人都是肉體凡胎,體力是有極限的,在白骨將軍連綿不絕的糾纏下,兩個人的體力和靈力消耗巨大。
河六四倒還好一些,憑藉着天心來複心法,靈力的消耗與恢復,倒也能保持平衡。可櫻早煉化靈力是需要時間的,被白骨將軍纏住,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恢復靈力。
看到如此情形,河六四有意引着白骨將軍退去一段距離,好讓櫻早趁機恢復靈力。
然而,河六四與櫻早需要恢復靈力,可這白骨將軍卻是越打越厲害,越打力道越沉重!加上白骨將軍根本就不懼兵刃的劈砍,與河六四對敵,用的全都是玉石俱焚的招數。
這種打法對於白骨將軍來說,的確是最穩妥的打法,畢竟它不懼刀槍法術。可對於河六四來說,這種打法實在是太讓他感到棘手了。
自己驚險的躲過巨劍,青炎劍隨即削向白骨將軍的喉嚨,可白骨將軍根本就不在乎,揮動巨劍,不顧一切的再次劈向河六四,逼得河六四隻能退避。
河六四打的惱怒至極,心中暗道:我將你渾身的骨骼盡數斬斷,看你還如何糾纏我!
於是,河六四翻身一腳,借力暴退,左手在胸前一掐指決,右手高舉青炎劍。
“天王破幻劍!”
一聲怒喝,凌厲的劍氣化成金色的長空,帶着聲如洪鐘的龍吟聲,衝向白骨將軍。
河六四之所以遲遲沒有使出華陽十三劍,就是因爲華陽十三劍的劍式威力太過恐怖,這間墓室再大,也裝不下華陽十三劍的劍氣爆發。畢竟河六四進入墓葬只是爲了搞清楚自然之力的由來,以及走出外面那個奇陣的辦法,並不想毀掉這些珍貴的陪葬品。
可是,白骨將軍不懼刀槍和一般的法術,加上它擁有萬鈞之力,而且河六四能感覺到它的劍術極爲高超,如此打下去,吃虧的終究是自己。
忽然,河六四靈光一閃,既然這白骨將軍身上沒有一絲陰陽五行流動,或許,它也是以自然之力操縱身體的?
金色長龍一口咬住了白骨將軍,推着它壯碩高大的身軀,向着玉俑玉馬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