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黃巢的這些手下,他們的身體素質明顯比搬山道人手下的那些人好得多。這一晚上兩個人身上只裹着一件外套就能夠足足睡一宿,而且第二天醒來後面色紅潤精神依舊,這點讓我不得不佩服。
不過這兩個人的食量也着實不小,兩個人醒來後各自吃了一整條麪包和一塊牛肉,水倒是沒有多喝,但是吃的絕對不少。
衆人吃完飯後,便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依照錢木頭的猜想,這條樓梯應該是環狀的纔對,所以我們一行人如果向下走的話,結果應該來到上面纔對。也就是說,我們從這邊的樓梯下去,等着我們的並不是地下暗道而是另一條向上的樓梯。
爲了能方便去尋找岔路口,所以我們這次在下樓梯的時候一次性打開了四個手電筒。四個手電筒分別照在左右兩面牆壁上,我們向前推進的速度很慢,生怕錯過任何一點細節。在這種地方,任何的細微差別都是致命的。
出發差不多十多分鐘,我們還沒有走到底而且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異樣。
“老崔,你說我們是不是已經走叉了?”
我搖了搖頭,無奈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行進的速度很慢,應該沒有錯過任何細節吧。”
“你說,咱們不會永遠被困在這個鬼樓梯上面吧。多少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現在被困在這裡,也太虧了。”
錢木頭的表情凝重,他仔細地打量着四周的牆壁。在這樓梯兩端的石壁上有兩條貫徹全程的裂縫。兩條裂縫平行整齊,看起來像是由人工刻意開鑿出來的。
從我們邁步向下起,這兩條裂痕便貫穿全程。這一路上我眼睛就一直盯着這兩道裂痕,我想這裡如果存有岔道的話,那兩道裂痕應該會從中間斷開纔對。既然它沒有任何要斷開的痕跡,那就說明我們沒有走岔路。
順着階梯而下,半個小時候後我們便再次回到了那個平臺。
“我們又回來了,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都是一個無限的死循環。”
“我們現在就好比走在一條環線上,而我們此時所處的位置就應該是這個環線的中央。在這條環線的另一端還有一條直線,我們想要真正的離開這就必須踏出環線,找到環線與這條直線之間的岔道。”
老易一臉茫然地看着我,而我則一件茫然地看着錢木頭。顯示,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明白錢木頭所表達的意思。
“老錢,你說了些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啊。”
錢木頭搖了搖頭,他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瓶水。他用手指沾着瓶子裡的水,在地上畫了一個類似於環形跑道一樣的圈。
這個圈就類似於學校裡的塑膠跑道,在兩百米的衝刺線上還有一條直道。
錢木頭手指着那條直道的一端,說道“這裡就是咱們出發的地方,也就是那條暗道。想要走出這裡就必須要沿着這條直道向前走,而我們現在一直在這個環線上面繞圈圈。”
“依你的意思,咱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在哪?”
錢木頭手指着那條直線的中間,繼續道“咱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這條直線的中間,看起來上下都是一條直道,可是當我們走過岔路口的時候就被無意中帶上了環線,於是我們便一直在這個死循環中上下。“
“可是整個過程都沒有發現有岔道口啊,而且在行進的過程中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樣。”
“那是因爲咱們的注意力都被這兩條裂縫給吸引了,咱們的注意力全在牆壁上的這兩條裂縫,至於腳下發生了什麼根本就沒人注意。”
“對啊,我剛纔就一直盯着這兩條裂縫。我想着只要這兩條裂縫不斷,那就不可能出現岔路口。”
那錢木頭搖了搖,衝着老易笑道“起初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但事實恰恰與我們所想的是完全相反的。”
“怎麼說?”
“其實我們都是被這兩條裂縫牽着鼻子走了,眼看着牆壁上的裂縫,咱們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進了岔道口。也就是說這兩道裂縫並不是用來指引你方向的,而是來擾亂咱們的判斷和思維,從而將我們困在那環線之中。”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錢木頭沒有說話,他大概丈量了一下兩道牆壁之間的寬度。
“這樣吧,我剛纔大致計算了一下,咱們現在有六個人。如果咱們六個人互相挽着臂膀向前走的話,走在邊的兩個人伸手便可以摸到兩邊的牆壁。一會向上走的時候不要用手電照明以免這路上有什麼東西干擾我們,沒有了視線的干擾也就不會被引到岔路口,這樣我們就能走出去了。”
錢木頭提出來的辦法簡單、直接,可是這一路上讓我們摸黑向上走,萬一出現了什麼意外情況的話,我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正啊。
我扭頭望着身邊的黃巢,在這種情況下還得他來主持大局。
“我覺得這個方法是可行的,咱們每次在環線上走一趟需要花半個小時,如果能避開環線的話應該有十幾分鍾就能走出去了。如果咱們六個人都挽着胳膊向上走的話不論出現什麼情況相互之間也都有個照應。那就照他說的方法去做吧。”
既然黃巢都已經拍板了,那我們照着做就行了。我們站在一排,互相挽着胳膊。黃巢負責喊號指揮衆人的步調所以他必須站在中間,爲了能時刻監督黃巢我把老易安排在他的身邊。至於我和錢木頭,則站在隊伍的兩段負責摸索牆壁。
隊伍都按順序站好後,黃巢便關了手電,一瞬間我們便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黃巢喊着號子,我們則跟着黃巢的號子緩步向前。我手摸着一段的牆壁倒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我們向前行進的速度很慢,走每一步都特別的小心。因爲在這種兩眼一抹黑的地方,只要有一個人失足摔倒的話,整個隊伍那都要跟着他遭殃。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我忽然感覺自己的胳膊開始不夠用了。起初我只要伸直胳膊便可以很輕鬆地觸碰到光禿禿牆壁,可是走了每一會便感覺那牆壁距離我越來越遠。
爲了能觸摸得到牆壁,我必須得將身子往那個方向扭動。黃巢明顯感覺到了我這邊的異樣,他停下了口號問道“小崔,你怎麼了?”
“我感覺自己的手碰不到這邊的牆壁了。”
“說明我們現在已經到岔路口了,我也感覺到這邊的牆壁越來越近,這裡應該是位於彎道的位置。咱們倆現在把手放下,就按照這個進度繼續前進。”
“要不要來點光亮?”
“不行,咱們現在的位置很尷尬萬一被視線所迷惑的話,這一路上的幸苦可就功虧一簣了。”
聽着錢木頭的要求我放下了胳膊,我們緊緊地挽着胳膊繼續邁步向前。大概又走了兩三分鐘吧,錢木頭突然喊道“停……我這裡已經緊貼牆壁了。”
“怎麼辦?”
“咱們應該是已經走過岔路口了,開燈看看。”
黃巢鬆開了胳膊,打開了手電。就在黃巢的手電被打開的一瞬間,我發現眼前的路變得特別窄。我們六個人並排行進的話,根本就走不過去。
我扭頭向後看去,果然在身後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向下的岔路口。而這兩條路的中間,則是由一個細窄的三角地帶分割。而且身邊的牆壁上,果然沒有了那道裂縫。
錢木頭也打開了手電,望着身後的那片三角區域,笑道“巧奪天工啊,從咱們剛纔的角度來看,這裡就是一片黑暗,就算手電照過來也只能看到那一條縫兒罷了。這麼隱秘的地方,還真不好找。”
那黃巢點了點頭,笑道“好了好了,既然咱們已經走出來了那就繼續趕路吧。現在已經是十點鐘了,折騰了一早上終於走出來了。”
說實話,這個地方我真的是一秒鐘都不想再繼續呆下去了。這裡簡直就是我的噩夢,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經歷過的一切就全身直冒冷汗。
繼續向前走,很快我們便走出了這段該死的樓梯。登上樓梯後,我們便來到一座青銅古門前。這古門並不是很大,差不多有三米多高吧。
青銅門的兩段站着兩座枯屍,那枯屍的身上穿着一件銀灰色的盔甲。
青銅門上的裝飾特別簡單,除了安置在中間的巨型獸頭青銅鎖以外便沒有其他的裝飾物了。那獸頭鎖的造型看起來特別像是普通大門的鋪首,唯一的區別就是它的嘴裡沒有含着銅環罷了。
“老易你來看看吧,這事兒你擅長。”
老易點了點頭,他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槌,他手裡拿着木槌輕輕地敲擊着那個獸頭鎖。半晌老易收回木槌,衝我們說道“奇怪,這個獸頭鎖裡竟然沒有任何機關,它就是一個實心的青銅疙瘩。”
“那這門兒該怎麼開?”
老易搖了搖頭,顯然他也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