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噩夢中驚醒後,我便睡意全無。坐在客廳裡邊,開始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就是覺得自己的腦子裡特別的混亂。
不知道這三個水晶棺的背後究竟代表着什麼,也不知道這三個水晶棺究竟能給我帶來幸運還是倒黴,但無論如何,我在心裡都是特別的排斥它們。
三個水晶棺我已經經歷了兩個,我不知道自己這一生會不會經歷的最後一個。我說讓我小心,那就說明現在已經有人對他有所惦記了。如果我真的有人惦記他的話,那我可就真的麻煩了。
我就這樣一直捱到了天亮,而王夢琪的坐在沙發上,一直陪着我陪到天亮。那兩本發黃的筆記此時正靜靜地躺在桌子上,我本想早早地把書還回去然後我再趕緊趁着天亮奔赴九江。可現實是,一夜沒睡的我在天亮的時候終於走了睏意,於是我和王夢琪便重新躺回牀上睡覺。
也許這次我是真的困了吧,躺在牀上我很快便睡着了。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忽然被窗口的一陣涼風吹醒。醒來後我便感覺自己脖子不正常了,下牀洗了洗臉發現這個情況更加嚴重了。
我試着扭動着脖子,那鑽心地疼痛告訴我,我的脖子落枕了。就這樣直着脖頸子簡單的洗涑了一下,當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王夢琪也提着兩份飯回來了。
“醒了?你這叫睡得了真香啊,那呼嚕聲打的我根本沒辦法睡覺。”
“有那麼大動靜?”
王夢琪點了點頭,他看着我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應該是落枕了,剛纔我睡醒後就發現腦袋不太對勁兒,洗了個臉就成這樣了。”
“你這覺睡得代價可夠大的。對了,昨天晚上我看你神色不對就沒有問你,你昨天晚上做噩夢了吧?”
我點了點頭。
“能給我說說你夢着什麼了嗎,我給你解解夢。”
“嗯?你什麼時候有這手藝了,王叔教你的?
“我爹纔不會教我這個呢,我這個是自學成才無師自通。來說說吧,昨天夢着什麼了把你瞎成那個樣子。”
“我昨天夢到……我昨天夢到自己發現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我好奇地打開棺材卻了你在裡面躺着。我當時就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然後就被嚇醒了。”
“你看到我怕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
我搖了搖頭,笑道“你真的可愛我當然不害怕了,我是在棺材裡看見母老虎才害怕的。”
說完我便很自覺地退到了沙發的一角,起初王夢琪還沒有反應過來。我正愜喜呢,突然一個包子就從天而降正好摔到了我的碗裡。
“崔東,你敢說我是母老虎,我跟你沒完。”
這頓午飯在我和她這樣的恬噪中就過去了,有王夢琪這個開心果在,我很快就走出了那水晶棺的陰影之中。
吃完飯,下午我和王夢琪便拿着筆記本來到了地下室,而當我們找到錢木頭的時候,那地下室裡已經擠滿了人。讓這本就不怎麼寬敞的地下室,越顯得狹小了。而且看樣子,我怎麼感覺這是一羣人在挨訓啊。
“我說過,按我說的做,你們的心眼怎麼就這麼多,我會害你們嗎?”
“這個我……”
“你們既然聽那個假道士的,那你現在去問那個假道士不就行了嘛,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既然看不起我,現在幹嘛還要舔着臉來求我?”
“錢師傅啊,這個我也是從安全角度考慮,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你還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兒啊,當初你要聽我的,你弟弟的腿能沒嗎?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現在你老爹在醫院生死未卜,我現在能怎麼辦?”
“我把他老人家送到醫院後就趕緊按您的要求重新下了棺,這次應該沒事了吧。”
錢木頭搖了搖頭,他滿臉怒氣地看着眼前的西裝男,問道“你下葬棺木的時候是什麼時辰?”
“嗯,上午十點左右吧。”
那錢木頭點了點頭,說道“還好,沒到中午就好,這晌午一過這下一個倒黴的可就是你了。”
“那我現在就沒事了嗎?”
“我可沒那麼說,我只是說你暫時安全了,準確來說,你只是今天安全了而已。你如果當初就按照我說的去做,現在根本就不會這麼麻煩。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得請我去做一場法事,否則……我害怕你明天沒機會再見到我了。”
錢木頭這話一出,那西裝男的臉色立馬變得慘白。他趕緊抓着錢木頭的手,激動道“這全都是我的錯我承認,錢師傅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錢木頭一把掙脫了那西裝男緊抓着的手,笑道“我又沒說不去救你,幹我們這行的能救一個就能集一份兒陰德,所以這點你放心。只不過關於你的傲慢以及你對我的不信任,這次的費用可能會比較高一點。”
“你開個價吧,只要你能去救我,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錢木頭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這個人也心軟,這事兒我也就不要太多了。三萬怎麼樣,拿三萬塊錢買你一條命,怎麼樣划算嗎?”
如果真如錢木頭所說的那樣危險的話,拿三萬塊錢就能換回一條命來那真的不多。相比較起來一口薄棺就開口要了兩萬塊錢,這一條命怎麼着不要個七八萬的,問他只要三萬塊錢算是便宜他了。
那西裝男明顯也識趣,家裡之所以接二連三的出事,就是因爲他的不信任和自以爲是。現在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他頭上來了,他當然害怕啊。
西裝男點了點頭,笑道“沒問題,三萬塊錢就三萬塊錢,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錢木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我,然後衝那西裝男說道“現在就走免得夜長夢多,現在你們現在門口等我一會,我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西裝男帶領着屋裡的十幾個工人走後,這地下室裡頓時便顯得寬敞了許多。我拿着兩個筆記本走到他身邊,笑道“規定的時間到,我現在把本子完畢歸趙。”
錢木頭接過本子,他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看樣子你這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啊。”
錢木頭搖了搖頭,他打開那道門,將手裡的本子放了進去。出來的時候我他還是一副這個模樣,便笑道“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說唄,你不說我可就走了,到時候可別後悔哈。”
錢木頭點了點頭,苦笑道“其實我是不知道該怎麼向你開口,畢竟咱們也纔剛認識不久,我……”
“這個先放開不說,你得先告訴我是什麼事兒啊。”
“你剛纔也聽到了,我現在得出去一趟幫他們做法。”
“對啊,怎麼了?”
“唉,你有所不知。剛纔我面前站着的這位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傢伙。我是害怕給他解決了麻煩以後這錢到不了賬,他要是真來個脾氣不承認我還真就沒招。要平常來說,就這活兒我怎麼也得要個七八萬塊錢,這回我只爲他要三萬就是因爲這個。”
“所以呢,你準備和我說什麼?”
“我想讓你陪我去一趟,到時候他如果賴賬的話你出面給我做個見證。我這要的也不多,就這三萬塊錢,等我回來在分你三分之一,怎麼樣?”
我看了看身邊的王夢琪,問道“也麼樣,我能去嗎?”
王夢琪望着我身邊滿臉可憐的錢木頭,笑道“如果你願意去的話就去吧,大不了我在賓館睡會覺,反正我昨天也沒有休息好,只要你能趕在天回來就行。”
錢木頭聽王夢琪說這話,便趕緊接言道“其實做這個法陣特別簡單,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今天天黑之前我們就肯定回來了。”
其實想想錢木頭投在這方面也真是挺可憐的,一人單槍匹馬闖蕩這個社會,沒有任何的背景也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東西。看着他我想起當年初次來龍城闖蕩時的自己,那時候如果不是遇到個老先生,恐怕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了。
在遇到我人生第一道關卡的時候,我當時我沒有老先生和老易幫忙的話,恐怕憑我自己是過不去的。
我把王夢琪送回的賓館,然後便做着西裝男的車和錢木頭出發了。據錢木頭說,這西裝男當年家裡也是很窮的,如果不是他師傅在他老家院子裡設下着雙蛇望月的風水局,恐怕到現在都翻不了身。這幾年他依靠着院裡的風水陣也攬了不少的錢,現在出事了他當然慌了。
西裝男的老家距離這城中村並不遠,也是這城郊附近的一座小村莊。車子大概走了有半個鐘頭,我們便來到了他的老家門口。
下車後西裝男帶領我們走進了院子裡,剛踏進院子,我便看到院中心有一處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填埋的淺坑。錢木頭望着那道淺坑,微微地皺了皺眉,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在唬弄鬼呢?這個坑兒現在必須填平,否則它將影響到整個風水局。”
那西裝男見錢木頭表情嚴肅,便不敢怠慢,連忙招工人前來挖土填坑。
這雙蛇望月的風水局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這玩意既然是錢老先生設下的風水局,那一定錯不了。看着這破舊不堪的院子,再看西裝男這一身打扮,如此鮮明的對比便證明了這風水局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