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凌白嗎?他真的是嗎?
這就是我認識的那個高傲的凌白?爲什麼會是這樣的?那是我冒着生命危險交給他的項鍊,我將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他!他今晚,在這個地方,將我給他的所有希望,都獻給了他的公主!
他的公主!
爲什麼是這樣的?爲什麼?
那個女人滿臉嬌羞的笑容,甜蜜的笑容!我沒有辦法繼續看下去!
我掙脫開江楓的手,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去哪兒?”他卻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過頭,看着他。其實他是知道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他知道我把項鍊交給凌白了,他知道,我對凌白的心思,所以他帶我來這裡!
他是故意的!
“你想讓我看到的,我都看到了!”我艱難地開口,此刻好像心裡也跟着撕開了一道口子,血液到處的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他握住我手腕的力度稍稍鬆了些,“我希望你能活的輕鬆快樂一點!”
“謝謝!”我掙脫開他的手。
我聽不懂他說的什麼意思,也不想去懂。我只知道,此刻,我的身後,衆星捧月的一對璧人裡,曾經有過我的希望,曾經承載過我無數個夜晚的美好夢境。
只是,到現在我才真正的明瞭,他是不屬於我的。他有自己溫和柔情的一面,但是不是給我。
原來這麼久以來,都是我在癡心妄想;原來這麼久以來,是過客的是我。
錯在我,將結束當成了開始,然後努力地幻想,勾勒那麼多不切實際的未來;錯在我,當遊戲是現實,將那不過只是一場玩笑的夜晚當成了溫柔和甜蜜;錯在我,以爲幾次的邂逅便拉近了我們的距離,其實,我們依然只是,互爲陌生人罷了!
錯在我!
我的腦子裡一片混亂,眼前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想從這裡逃走!
“小姐,可以喝一杯嗎?”突然間一個年輕的男人攔住了我的去路,他輕浮的表情讓我難受。
“對不起!”我點頭致歉便要離去。
那男人卻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我不想跟他計較,便像繞開他。
那個男人並沒有再糾纏,我以爲這樣便過去了,也沒有再去關注他。
剛剛走沒幾步,一位黑色長裙的女人迎面朝我走來,我小心地避讓開她。我知道,這裡的人,我一個也惹不起。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我剛剛走過她身邊的時候,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我就沒有碰到她,她手上的紅酒卻潑到了我身上,冰冷的液體滑過我的胳膊,一滴滴落在地上和裙襬上。
“沒關係,沒關係!”我甚至比她還要緊張幾分,更不想再在這些事上浪費時間,只想着,早一點離開,我怕再多等幾秒,我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只想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也許是安靜地哭一場,也許什麼也沒有,就安靜地坐着。
我討厭這個地方!
沒等她再說話,我便繼續往前走,
再多走幾步便是門口,離開那扇門,我便是自由的!
“啊!”
我剛走沒幾步,身後那個女人便一聲大叫。我回頭去,那女人此刻正狼狽地跌在地上。
我心驚了一下,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又不是我絆的!
“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你還這麼步步緊逼,有什麼意思!”
我剛剛轉過身去,那女人便罵了起來,我再次轉身,才發現,那跌在地上的女人罵的竟然是我!
“就是!她已經向你道過歉了,你還故意推倒她!”此時另一個女人出現了,一邊扶起地上的女人一邊幫腔地說。
我很冤枉的看着她們,剛剛分明不是我推的,我跟她都已經隔開了半米的距離了,怎麼可能是我推的!
“明明是你自己跌倒的,怎麼能說是我推的?你跟我道歉,我也跟你說過沒關係,我有什麼必要推你?”我很生氣地爲自己辯解。
“明明就是你推的!我親眼所見!”幫腔的那個女人已經將地上的女人扶起來,她依然毫不客氣地回駁。
真是不講理!
跟不講理的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掉過頭就準備走,誰知道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推倒人就想走?”
一回頭髮現那人是藍希身邊的那個紫色長裙的女人。她一臉傲慢地看着我,而她拉住我胳膊的手也分外的有力。
“不是我推的!”即便我知道她不可得罪,但此刻她傲慢地盯着我的眼神,讓我根本就顧不得那麼多!
讓我低下頭來賠笑或者道歉,我做不到!
“殺人的會說自己殺人了嗎?”此刻剛剛那個自稱被我推倒的女人像是找到了靠山似得走過來,“因爲我弄髒了你的裙子,所以你就想讓我當衆出醜!”
“我親眼所見,就是你推的!”剛剛幫腔的女人一邊說着一邊拿眼神瞟剛剛被我拒絕的那個男人,“李徵洋,你過來!”
那個剛剛還輕浮狂放的男人,此刻一臉的低眉順目。他走過來,看了我一眼便將臉別過去,明顯的不敢看我,也讓我知道,他是準備出賣自己的良心了。
“李徵洋,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她推了笑笑?”幫腔的女人兇狠地逼問他。
紫色長裙的女人始終不肯鬆開手,她一臉傲慢無禮又凌厲兇惡地盯着那個男人。
那男人始終不願開口說話。
他竟然這麼怕這個紫衣女人!我也盯着他,希望他能說實話,但是他遲遲不開口,我知道,沒有希望了!
人羣慢慢地向我們這邊聚集過來,那三個女人明顯不想就這麼算了,即使是成爲焦點,她們也願意耗着。
可是我不一樣,我是個外來的,沒有任何靠山。
“怎麼回事?”
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我慌忙循聲望去。一身得體的燕尾服襯托的他更加的優雅。
他來了,在我還沒有成功地逃走之前,他來了。
見證此刻我的狼狽,我的渺小,我的不堪。
紫衣女人見到凌白氣
焰立刻熄了,她鬆開緊緊捏住我胳膊的手,表情也不似剛剛那麼傲慢了。
“笑笑說這個女人推了她!”紫衣女人說着拿眼神示意那個跌倒的女人。
“確實是她推的我!不信可以問李徵洋!”
那個名叫李徵洋的男人擡頭看了看凌白,不確定自己該怎麼回答。
“不是我推的!”我揚起了頭,堅定地看着凌白,“她在我身後跌倒,我怎麼可能推她?”
凌白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我會出現在這裡,他緊緊盯着我的眸子,一刻也不曾離開,那緊皺的眉,還是我曾無數次見到的那樣。曾經我以爲,他會用這樣冷漠的態度對每個人。
可是今晚,他讓我知道,其實,他也是有優雅,溫和,從容的。只是這種優雅和溫和,不爲我。
那幾個人都沒再說話,似乎在等着凌白做一個公平公正的評判。他遲遲地不開口,那雙眼像一把刀,在我的胸口一刀刀地剖開。
連我自己都想,一刀刀地剖開自己,讓我看看,我的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讓我看看,我到底在癡迷着什麼!
“怎麼了?”
那抹藍色的身影晃到眼前,她走上來,便挽住了凌白的胳膊,對於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她似乎根本就不太關注,而是擡起頭,甜蜜地看着凌白。
那串曾讓我坐臥不安度日如年的項鍊,此刻正戴在她的脖子上,那麼的般配。
“希希,這個女人把笑笑推到在地上,連道歉都沒有就準備走!”紫色長裙的女人像找到靠山一樣站到藍希身邊去。
“是啊是啊!就是她把笑笑推倒的!”幫腔的那個女人剛剛默不作聲,此刻也像是滿血復活一樣。
那個名叫笑笑的女人,突然低着頭,顯得異常委屈。
我沒再看凌白,沒再看他身邊的藍希。我不敢看,也不想看。
“你是誰?爲什麼我不認識你?”藍希這纔開始注意我,“誰讓你進來的?”
誰讓我進來的?我多想,理直氣壯地告訴她,是凌白讓我進來的!我多想,告訴她,站在她身邊的凌白,也曾短暫地屬於過我!
“是……”話到嘴邊,我才發現,我竟然說不出口!凌白兩個字堵在嗓子眼,像一根魚刺,拔出來又咽不下去!
“不過是件小事!”凌白這纔開口說話。
“你認識她?”藍希問。
我看着凌白,我想知道,他會怎麼介紹我,一個朋友?一個好朋友?不認識?
“只是認識罷了!並沒有交情!”凌白微微一笑。
我的心突然間很疼,很疼。
“叫她出去,我不喜歡她!”藍希傲慢地看着我說。
我緊緊地盯着凌白,原來,我們不過只是沒有交情的認識罷了!所有的羞辱感在這一刻都比不上凌白的一個表情,一句話。
他漠然地掃了我一眼,眼神便徹底地離開我。
白色衣服的保安從門口處開始趕過來。
他們是來攆我走的。
我知道。
“她是我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