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姨給我開的門。
“陽陽來了!”她親切的態度每每都會讓我想起逝去的母親。
然後我同樣親切地笑着跟她打招呼。
“你好,張阿姨!”
“先生剛剛回來,”她一邊將我領進院子裡,一邊告訴我,“他讓我帶你去書房。”
至於他爲什麼要見我,我不想問張阿姨,或者,她根本就不會知道。
上樓梯時,我的雙腿放佛有千斤重。
凌白就在樓上等我。
他要找我做什麼?是因爲他知道勝天要讓我來靠近他嗎?
可是我並沒有答應,即使他們用我的家人威脅我。
但是,勝天畢竟是有這樣的意思的。那麼,凌白是要找我,聊一聊?
“到了!”張阿姨將我領到一個房間門口,然後她開始禮貌而有節奏地敲門。
“進來!”
門裡的聲音不大,卻可以清楚的聽到。
是凌白。
“陽陽,我先下去了。”張阿姨轉過身來笑着對我說。
我擠出一抹微笑對她點了點頭。
此刻我的心跳的很快。
如果,他知道,不但勝天找我談過了,昨天晚上,我還和洛川在一起了,他不會不會殺了我?
呵呵。與他何干呢?
我輕輕地將門推開。
書房內的內只開了一盞檯燈,此刻的凌白正坐在桌前。他不在看書,而是,慢慢地往手邊的高腳杯裡斟着酒。
高腳杯,書房,檯燈,凌白。
這樣一幅畫面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完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甚至我不知道,他是高興的,還是生氣的。
“我來了!”我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邁進去腳步。
“把門關上!”他沒有擡起頭看我,而是繼續專注地倒着酒。
我的心裡沒有底,關起門來,手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門關好後,我鼓着勇氣往前走了幾步。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這才緩緩地擡起頭,那雙高深莫測的眸子裡,是我看不懂的表情,生氣?高興?還是什麼?
“來!”他端起一個高酒杯遞到我面前。
我完全分不清狀況。
這裡是書房,他身後的書架上,堆得滿滿的都是書。
“過來!”他雖提高了聲調,卻並沒有表現出生氣。
我試探性地往前又走了幾步,走到了桌前,然後伸出手去接那高腳杯。
沒過底端的紅酒隨着我手的顫抖不停地在酒杯裡滾動。
原來我這麼緊張。
“乾杯!”他也舉起酒杯。
我扯了扯嘴角,不敢喝。
有什麼不敢的呢?來都來了,還有什麼怕的?
於是我也舉起酒杯,然後準備一飲而盡。
“爲慶祝洛川升職!”
剛剛倒進嘴裡的紅酒還沒有完全嚥下去,聽到這句話之後,我差一點吐出來,然後憋住拼命地往下嚥,到底還是嗆到了。
我猛烈地開始咳嗽時,他卻悠然地將喝了一口酒。
“味道不錯!”他細細地品位一番說,“洛川送的酒果然不一般!”
什麼?洛川送的酒!
他知道了洛川?
是啊,他不是早就知道了洛川了嗎?上次在我牀頭就看到了洛川的照片。我一直以爲他
不會發作,因爲他無需發作,我不是他的什麼人,不過只是一個玩偶,他想玩的時候纔會想起我罷了!
“你知道……洛川了?”我清了清嗓子,雖然咳得還是很疼。
“怎麼,你不希望我知道?”他的手中把玩着高腳杯,晃動的紅酒在燈光的照耀下,泛出點點波光。
“你早就知道了。”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洛川從不是我不光彩的歷史,爲什麼要去隱藏和遮蓋呢?
“所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在格外照顧他。”他將高腳杯放在桌上,“這樣你是不是會高興一點?至少也會覺得,我對你還是可以的?”
我他在說什麼?看在我的面子上,照顧他?我有那麼大的面子嗎?
我聽不懂。我不過只是個小人物而已。
“今天我剛剛升了他的職。怎麼,他沒有告訴你?”他從我手上拿過高腳杯,並給我倒上紅酒。
他今天剛剛升職?那麼上午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應該是已經升職了嗎?
我終於知道,他口中那句話的意思,我真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那麼,他也已經知道了我和凌白的關係是嗎?所以他纔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我真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呵呵。
“我跟他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擡起頭看着他回答。
“那麼,你和誰之間有關係?”他將高腳杯遞給我時,那雙眸子緊緊地盯着我。
燈光並不太亮,安靜的書房內,沒有一點聲音,我擡起頭,迎着他的雙眼,那深邃的,睿智的,甚至帶有幾分迷離的,曖*昧的眼神,像一陣春風掠過我的心,幾分清涼,幾分暖。
他是凌白。
是不是,現在,我還在愛着他?
只是,我沒有資格去愛罷了。
“沒……沒有誰!”我將頭扭向一邊,不再看他。
我和誰都沒有關係。我只想,逃離勝天給我的天羅地網。
我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然後,忘記這些人,去開始一段光明正大的愛情。
或者,我會帶上晏飛一起生活。
這就是我所有的將來。
我轉過身,不再想要看到他。不想看到他,不想知道,任何關於他的事,不想知道任何洛川的事。
他的腳步聲輕輕地,而我卻聽得那麼真切。
他繞過桌子,走到我跟前。
“擡起頭來!”他立於我眼前,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只是那低沉,卻帶着威嚴,不重,卻足以讓我聽見。彷彿撞擊在我的心靈上,一聲聲。
“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爲了說這事嗎?”我不敢擡起頭來,卻又想逃離這樣的氛圍,我害怕。
“難道你不想來見我?”他的語氣忽而變得幾分溫柔起來,原來沒有威嚴的低沉,就是溫柔。
我想來見他嗎?不,我不想!我不想見到他!
我要將他從我的世界裡驅逐出去!
我很快就會忘記他的!
我搖了搖頭。
“我不想!我不想!”話一出口我的手心都開始冒汗,同樣的內容卻說了兩遍。
“不想?”他的手擡起來,托住我的下巴,稍一用力便托起我的下巴,“真的不想?”
他稍稍探下頭,那雙深邃的眸子便立刻出現在我眼前,那麼近,近的似乎可以看見裡面的我,我那閃爍不定的眼神
。
我不敢看他,於是掙扎着想要撇開臉去。
“晏陽,”他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讓我動彈,“想我就可以來找我!”
不,我不想!我從來都不好想!
我伸出手去準備將他的手推開,他卻突然間俯下身,吻住了我的脣。
我的手張開在半空中,像一隻還沒有學會飛翔的鳥,張開翅膀,卻始終飛不起來。
撲騰了幾下,然後,無奈地垂下去。
繼而他的身體往我身上貼了過來,雙手緊緊地摟住我的身體,將我的身體往後壓。
身後的桌子咯的我腰疼,我退無可退,雙手不自主地撐着桌子。
他的吻時而溫柔時而有力,時而侵略,時而安穩。我卻毫無招架之力。
我閉上眼睛,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是洛川送我回去的!是洛川!
那麼此刻的我在做什麼?昨天剛剛和洛川在一起,現在就和凌白……
那麼我是什麼?
不行!
我不能那麼下賤!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我像是打了個激靈一般,雙手用盡了全力去推他。
“不要動!”他卻絲毫不動彈,雙手的力氣加重了一份。
“你放開我!”我依然不放棄,我不可以這樣做,不可以!
“怕對不起你的情*郎是嗎?”他停住了吻,眼神卻居高臨下地緊緊地直視着我。
不,我只是,不想讓自己變得那麼賤,不想變的連自己都討厭自己!
“我們不應該這樣!”說着我的眼淚流了出來。
我們不應該這樣!可是爲什麼我們之前還是這樣了?爲什麼第一次在一起時,我沒有想到這麼多?爲什麼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我沒有想到我們不可以這樣?
“晏陽,你是我的!”他的手突然間就衝進了我的衣服裡,並那麼準確地抓住我的前胸。
疼!
我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對不起,求你,放了我吧!”我哭訴着看着他。
即便我反抗,又能怎麼樣?我這樣的人物在他眼裡算的了什麼呢?
他那迷離的眼神裡看不出一點放棄的意思,他再一次低下頭,將我所有的委屈都堵進嘴裡。
屈辱,還是委屈。我已經分不清楚。
然後我放棄了掙扎,像一隻已經放棄了生存的魚,如果,上天要滅了我,我也就滅了吧!
他粗魯地將我的衣服剝了下來,第一次光禿禿地站在書房裡,擡起頭看着滿架滿架的書,好像我是在褻瀆着所有的聖賢。
可是聖賢,你又何曾告訴過我,該怎麼去生存?
眼前的檯燈的光變得越發的昏暗,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然後我無力地要往地上倒去。
只是那雙手卻始終不願意鬆開。我無力地想要睜開眼,看到這虛弱的光芒,然後,卻終於,再也睜不開眼睛。
好像,我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我騎在馬背上,在顛簸中,昏沉地入睡。
不,我會掉下來的!我不可以睡過去!
我用盡力氣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男人的棱角分明的臉,他的溫和的下巴
好像,幾分的熟悉。
他叫凌白。
我想起來,他叫凌白。
然後我竟多了一分心安,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