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人是彩繡宮的掌事,也不說爲何便要未聞跟了去,未聞一路跟着到了宮門口。 щщщ.ttκan.¢o
只見一女子梳着高髻,單單挽着一支銀鑲金暗紋直釵,身着月牙白綾襖,披着銀色煙羅對襟,着藍底金線百蝶度花裙。文采精華,見之忘俗。這人竟是鬆府夫人李氏。
遠遠隔着圍欄招手,只待未聞走來,原是鬆攜家眷調任京城,李氏便忙託了關係來看望未聞。兩人見了面,也不過說些家中安好等話及一路進京的見聞。未聞自然默默聽着,感念李氏記掛。只恨自己並非李氏所出。
“聽聞宮中如今管教甚嚴,況你也知道的.......”未聞見李氏欲言又止,便知輝貴妃的事蹟早已傳至宮外,“如今得找法子讓你離了這裡,我才能心安。光耀門楣雖重要,只是眼下局勢倒是出了宮保命要緊,嫁娶之事,自有我們給你安排好人家,不必你十分憂心。”
李氏滿眼關切像是恨不能此時便接未聞出宮。
未聞聽後,自是感動,但又念及明思隋一事,心中不捨,況這幾日在宮內雖也見識過幾次輝貴妃爲人處世,亦覺震驚,但亦稱不上危及性命,不免覺得李氏人云亦云,不如自己瞭解內情。
“多謝夫人記掛,未聞在宮中自來是謹慎行事的,就是管教嚴格,也是應該的,所謂‘行得正坐得端,何須屈尊畏讒言’,只要我堂皇正大,難道還有人能冤枉我不成。夫人不必擔心。未聞當日決定入宮,自然是不願嫁宮外之人的,夫人當多加保重不必爲我的婚姻之事勞神煩心。”
李氏見未聞說的堅決,自然不好強的,又深知她性子本就如此,便不再勸,只叮囑保重。未聞便一一聽了。兩人執手,未聞摸到李氏手上的玉鐲,想來從前也並未十分在意,眼下看來似有幾分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時又想不起,只得作罷。
閒話一時李氏辭去,未聞自去不提。
且說前日,未聞咳疾初愈,如今雖已大好,掌事恐其復發,累及自身,便囑咐她,細心調養,未聞少不得往太醫院多走幾趟。
未聞那日見了李氏,隨後便去了太醫院,尋唐太醫。
那唐太醫亦是木訥之人,便是去哪個宮內看診,也從不多交談幾句,更別說巴結附和。見了未聞,便也冷着臉,把了脈,說了些尋常話,就一副送客的樣子了。
坐在旁邊的王太醫,也不是個多話的,雖比起唐太醫神色隨和些,把脈時也不免板起一張圓臉。平日裡與唐太醫看診寫方,雖交流不甚多,倒也十分默契。偶然兩人也閒話幾句,像是把跟別人說的話都省給對方了,怪倒宮裡人常道這兩人都身寬體胖,性子也像孿生兄弟兩個。
這時,一位嬤嬤還未踏進門便抱怨起身體之恙,聲音倒十分熟悉,未聞一看這不是那日入宮見到的雷嬤嬤!
只見兩位太醫反常地站起身,迎了那嬤嬤進內室把脈,一路上有說有笑,十分熟絡,倒比平日裡,活潑風趣許多。
那雷嬤嬤自然也不客氣,被兩人攙着,跟了內室去。矮小的身子,搖搖晃晃,像護城河裡的鴨子。
未聞正疑惑,只聽那幫忙抓藥的小宮女小聲道,“也沒見有多大事,三天兩頭的跑了來,這唐太醫王太醫倒比對旁人恭敬。也不過是年長些,瞧她狂的那樣。”小宮一面抓藥,一面往內室瞥去,臉上頗有不忿之意。
未聞不免好奇,忙上前搭訕着問道,“雷嬤嬤常來嗎?倒難爲姑娘,次次辛苦抓藥了。”
那小宮女正氣頭上,也無意搭理。
未聞自覺無趣,便也徑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