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裡的氣氛實在是詭異,喬酒歌一進屋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剛纔接連不斷的咳嗽聲也忽然消失了,屋子裡沒有半點聲響,安靜地像是一座沒有生靈的墳墓。
正當喬酒歌準備繼續向裡走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鹿野熟悉的聲音。
“小酒,你在這裡做什麼?”
喬酒歌渾身一抖,又按照原路退了回去,還順帶掩上了房門。
“我聽到她咳地厲害……就想着進去看看情況來着。”喬酒歌關好門後,門內又開始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現在何曼在鹿家就是個地雷一般的存在,鹿野擔心喬酒歌一不小心又會着了她的道,幸好沒出事。
“婚紗和禮服挑好了麼?”
喬酒歌像是忽然被誰踩住了尾巴,整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這纔對鹿野坦言道:“訂婚晚宴的規模是不是很大?”
鹿野點了點她的鼻尖,小聲安慰着她:“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晚宴上的人都是我父親的老朋友,他們大都很隨和,不會爲難你的,至於規模,我爸做事總是誇張了些,他愛面子,這點排場總還是要有的,到時候會有很多人來家裡,包括聞風而來的記者什麼的,不過你別擔心,這裡並不是我們的主場。”
“不是我們的主場?難道訂個婚還分好幾個場地?”喬酒歌一想到這麼大的排場就肝兒顫。
“我們只是在這裡走個形式,隨後轉場,至於去哪兒,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到時候會給你一個驚喜!”
看見鹿野神神秘秘的樣子,喬酒歌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她知道,只要鹿野始終在自己身邊,去什麼地方都無所謂。
喬酒歌和鹿野訂婚那天,場面確實是空前的盛大。
鹿宅外面停了無數的豪車,業界的權威和名媛淑女紛紛到場送上自己的祝福。
喬酒歌穿着晚禮服和鹿野並肩站在閃光燈下,因爲緊張,整個手掌心都是溼的。
好在鹿野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她的手,這讓她感覺放鬆了許多。
她站在臺上向下看,那麼多前來祝福他們的人裡,就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
高陽,小嶽,孔雀,鹿城,這些她熟知的朋友一個也沒有來參加她的訂婚宴。
她感覺她站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心裡悶悶的。
“喬小姐,笑一下笑啊。”底下的記者舉着相機,不斷地爲站在臺上的這兩個人拍照。
喬酒歌面對那些陌生的鏡頭,只能擡頭勉強地笑着,這種彆扭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已經變得不是自己了。
鹿野注意到了她臉上細微的神情變化,低下頭,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去後臺把禮服換下來,穿上讓你覺得自在舒服的衣服就行,我在後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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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酒歌的眼睛亮了亮,整個人似乎在這一瞬間又充滿了生機。
喬酒歌巴不得立刻逃離這種場合,當下提起裙襬急匆匆地跑回了房間,兩條腿一蹬,甩掉了腳上的兩隻高跟鞋,換了一身舒服的衣服重新走了出來。
由於她已經脫掉了繁複的禮服,所以走在人堆里根本就是個路人甲一樣的存在。
周圍的人談笑風生,竟然沒有一個認出她來。
喬酒歌滿心竊喜地跑到了後院,發現鹿野正站在車門邊上等着她。
他穿得很正式,看見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乾脆對她招了招手。
“上車!”鹿野迅速爲喬酒歌打開了副駕駛位置的車門,並細心地爲她繫好了安全帶。
“司機呢?”喬酒歌急吼吼地追問着,企圖從他半笑不笑的臉上找出什麼端倪來。
鹿野努了努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就是司機啊。”
“那我們去哪兒?”
鹿野笑而不語。
喬酒歌幾乎被強烈的好奇心折磨瘋了,一路扯着鹿野的衣服吵吵鬧鬧的。
“到底去哪兒,你告訴我不行麼?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告訴了你那就不叫驚喜了。”
喬酒歌氣鼓鼓地趴在半開的車窗上,鹿野開車很快,春日的暖風不斷從車窗灌入,把喬酒歌原本梳理地服帖的頭髮完全弄亂了。
隔着一個紅綠燈,路人還以爲車窗邊上坐了個披頭散髮的女鬼。
任憑喬酒歌磨了一路的牙,鹿野還是淡定地不透露半點消息。
喬酒歌不斷把頭伸出窗外東張西望,還時不時地戳戳鹿野騷擾他。
“這裡不是碼頭麼,我們來碼頭做什麼?”
鹿野緩緩停下車,依舊什麼也不說,直接拉着喬酒歌下車,一個轉身,喬酒歌立刻就看清楚停在自己面前的龐然大物,驚訝地合不攏嘴。
那是一艘巨大的遊輪,喬酒歌和鹿野站在這艘郵輪面前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鹿野的聲音在喬酒歌的我耳邊適時地想起。
“喜歡嗎,未婚妻。”
深海之心,迄今爲止世界上最大的遊輪,重達16萬噸,能容納3600名乘客,它擁有可以起降普通商用飛機的機場,1。8萬套客房,醫院,甚至是一個主題公園。
不僅如此,深海之心號上的一切都是極盡奢華的存在,中部大廳足有七層樓高,頂層的天台上更有一個十幾米高的攀巖壁。整個遊輪還擁有一套非常先進的人造衝浪設備,根本不用下海,直接就能在船上衝浪。
這就是鹿野送給喬酒歌的禮物。
獨一無二的禮物。
這艘遊輪是在是太過巨大,喬酒歌仰頭看它的時候,整個脖子都酸了。
這時候,甲板上出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不斷對着喬酒歌招手。
喬酒歌艱難地眯着眼睛辨認了一會兒,“那是……高陽和小嶽!”
此時,站在甲板上探出身子不斷揮手的高陽衝着喬酒歌的方向大喊着:“小酒,快上來,這遊輪簡直太讚了,好多美女帥哥,簡直就是天堂啊天堂,嘿嘿……”
高陽摘下太陽眼鏡,衝着從甲板上走過去的一位異國美女吹了個口哨,兩隻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桃心。
她有些激動地抱了抱鹿野,“我還以爲,他們不會來了呢。”
鹿野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充滿磁性。
“這纔是我們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