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個人能先他們一步在這裡設好陷阱等着他們跳進來,就說明那個人也已經下定了決心。
那人顯然是不想讓喬酒歌他們繼續調查下去的,喬酒歌總是習慣性地把所有人想得太善良。
這麼大費周章的陷阱僅僅是困住他們那麼簡單麼?
不可能!
只這間屋子是喬酒歌曾經的家,是一切的起源,今天,也將作爲終結他們性命的地方。
在經過鹿野的提點後,喬酒歌一下子就戒備起來了。
她在屋子裡四處轉悠了一下,本想開一盞燈讓屋子裡變得亮堂些的,可是那些開關的線路已經明顯老化了,她一動開關,接線暴露的地方就會有火花迸濺出來。
喬酒歌只能悻悻收手,對着鹿野慫了慫肩。
“燈打不開,不過既然來了,還是拜祭一下父母好了。”
鹿野見她蹲在地上擺弄祭祀用品,當下也去幫她的忙。“你這次回來就是想拜祭父母?”
“唔。”喬酒歌從自己的小包包中掏出一個香爐來,“雖然說我們現在處在的這個世界並不是真實世界,但是地方好歹還是同一個,野男人,你也知道,我父母都死得早,假如……假如這一次我……”
她前額的碎髮耷拉在眼睛上,說話的聲音悶悶的。
鹿野快速打斷他,“你放心,這次我們還會像以前那樣逢凶化吉的。”
雖然還什麼都沒發生,但是喬酒歌已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鹿野的安慰並不能讓她好受許多。
她飛快地在地上擺好了祭祀的用品,用火符點燃手頭的三炷香遞給鹿野。
他們各自舉着三炷香,並排跪在香爐前,連連磕了三個頭。
這時候,喬酒歌手腕上的千眼菩提珠串閃了閃。
“九哥,九哥!”阿夙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着急。
喬酒歌把三炷香插在香爐裡,又抓緊時間拜了拜,這才問他,“怎麼了?”
“九哥,我也算是隻厲鬼,剛纔那一瞬,明顯感應到很多同類在附近徘徊,只是現在,那些感覺又忽然消失了……我怕有詐……”
“我堂堂一個驅魔師,最不怕的就是鬼,來幾隻,我就滅幾隻。”
鹿野站在窗前張望了一下,“那要是來一羣呢?”
喬酒歌朝着鹿野翻了翻死魚眼,“你傻啊,來一羣當然是跑啊,就我這水平你不知道?能打得過?”
說完,瞬間就覺得鹿野的臉色不大對勁。
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剛纔是嚇唬我的吧……”
鹿野朝着窗外指了指,“跑……只怕是來不及了。”
“九哥九哥,我又感應到了,好多厲鬼,你……行不行啊……”身爲小弟的阿夙頓時也爲自家老大擔心了起來。
喬酒歌乾脆咬咬牙,心一橫。
“能擋多久擋多久。”朝着鹿野招手,“野男人,你幫我在門上,牆上,窗戶上都貼滿符咒。”
要知道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必須要在保證自己安危的同時不讓鹿野受傷。
假如硬拼,她大概就顧不上鹿野了。
還能有什麼辦法?
屋子裡的空間太小,四象陣壓根就布不下。她的驅魔結在對付單個鬼怪的時候很有用,可是面對這麼一票厲鬼,顯然是有些捉襟見肘。
說起來,那時候在對付蠱蟲的時候,她倒是用過一次百鬼夜行,但那些厲鬼都是在她暴走的情況下從四面八方召喚出來的,現在的她壓根就沒狀態好麼。
“九哥,你千萬別往窗外看……”一直在千眼菩提裡的阿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喬酒歌的身邊,小聲提醒她。
可他說這句話,完全就是起到了一個反作用好麼……
他不讓她看,她只會更好奇,當下就朝着窗戶的位置看過去。
媽蛋!
那些厲鬼是要怎樣?窗戶上貼了符咒進不來,也不至於一個個把臉貼在玻璃上吧……本來就死得挺慘,變成厲鬼後,長相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一個個貼在玻璃上,簡直慘不忍睹好麼……
一向被嚇大的喬酒歌連連退了好幾步。
那些厲鬼此刻都滿嘴流淌着哈喇子,覬覦着屋子裡的兩個生人。
窗戶的玻璃被他們擠得發出了喀拉喀拉的聲響,已經有了碎裂的趨勢。
鹿野聽見聲音,飛速走到玻璃窗前,又在裂縫的地方糊了兩張符咒。
符咒上暖黃的光芒暫時鎮壓住了那些厲鬼,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鹿城看似不經意地走到喬酒歌身邊,把阿夙向後擠了擠,也開始爲喬酒歌想辦法。
阿夙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但是礙於喬酒歌在場,只能憋屈地瞪着鹿野,嘴裡不斷碎碎念着,“我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跟着九哥了,你這個半路出現的傢伙就是個屁……”
喬酒歌已經在心裡爲阿夙捏了一把冷汗……
果然,鹿野的臉色又變黑了幾分。
但是眼下的情況還容不得他跟阿夙計較這些,大門上的符咒正在一張張變黑脫落,那些厲鬼的身上的戾氣太足,很快就要衝破這些符咒,從屋子裡的各個方向涌進來。
滿臉怨念的阿夙忽然一拍手,“九哥,既然你不想和那些厲鬼幹架,乾脆就用千眼菩提收了它們啊,到時候我再幫你做做它們的思想工作,完全有把他們收爲己用的可能啊。”
就在這個當口,屋子裡的門窗齊齊向內炸開,那些厲鬼總算是找到了時機,盡數朝着喬酒歌和鹿野撲過來。
喬酒歌被阿夙一語點醒,立刻結了一個手印,把手腕上的千眼菩提朝着半空中一拋,開始默唸咒文。
千眼菩提上的每一顆菩提子開始發紅發燙,氣流急遽涌動着,那些厲鬼個個腳不點地,身子輕飄飄的,當下就隨着那股氣流涌進了千眼菩提的珠串裡。
原本光滑的菩提子上,接連浮現一個又一個的小洞。
與此同時,周遭的厲鬼數量也越來越少。
隨着厲鬼的涌入,千眼菩提懸浮在空中不斷顫動了起來。
“糟糕,我鎮壓不住他們!”喬酒歌依舊在奮力結印,只是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痛苦起來。
阿夙見狀,也飛身進入了千眼菩提裡,“九哥,剩下的就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