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家小娘子居然是這麼的爲人低調,真是讓他越來越喜歡了。
抿了抿薄薄的脣,緩緩勾起一抹招搖至極的笑容,“我家娘子就是這麼低調,讓大家見笑了!”
經過商量,白孤煙在孤獨冷月木然的眼神之下,開了一張讓封玄奕大掉下巴的口頭承諾。
紅葉縣需要多少,她就捐多少,前題是,務必最終要將疫情壓制下來。
哪怕她死在了瘟疫之下,這件事也絕對不能停下來。
孤獨冷月喚出了黑衣右副使者寒冰,讓他掌管着白孤煙專用的章子,跟隨在紅葉縣縣長封玄奕的身邊。
白孤煙給了他隨意支配白家銀兩的最高職權,以便跟進疫情,隨時隨地把各種信息傳給兩位主子知道。
“既然都這麼定了,天也不早了,本尊就先帶娘子走了!”孤獨冷月高深着眸子,敲着椅子扶手的玉笛收起,霍地站了起來,拉了白孤煙的小手,說道。
白孤煙覺得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清澈的眼看着封縣長。
抱着木劍,拱拳正準備行離別之禮。
“白姑娘,你們請等一下!”封玄奕開口叫住。
孤獨冷月冷冷的目光射了過來,表現得有些不悅:“不知道封大人,還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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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玄奕尷尬的扯了扯脣,沙啞的道:“二位貴客,別走了,本官這就差人給你們收拾一間上房出來!”看着白孤煙帶着狐疑的眼神,忙解釋:“縣衙裡有大夫!”
孤獨冷月拖着白孤煙的手,向門口而去,滿臉的不屑:“本尊的大夫定不比你的差!”
“孤獨冷月,你跑這麼快,在急什麼?”白孤煙抗議。
孤獨冷月:“都一晚上沒抱娘子了,你說本尊急什麼?”
白孤煙無語的白了他修長的背影一眼。
無恥!
這種事能在縣衙衆人之前隨便說的麼?
兩人行到門外,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了一絲白,天已經亮了。
“大人,小的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解惑!”師爺什方的聲音,自縣衙大門口飄了過來。
“什麼事?”封玄奕問。
“上面爲什麼下令響馬幫打劫旭順的花世子殿下,冒着兩國翻臉的可能,也不願意,對這個這麼闊綽的女子下手?”
孤獨冷月頓了步子,他相信,他的小娘子會有想聽下去的興趣。
可惜,兩人立起耳朵,等了幾秒鐘,卻是封玄奕這樣的答案。
“上面的想法,不是你我兩人操心的。今日該忙的事還有很多,準備準備,一會本官要去趟長秦!”
白孤煙抽了抽嘴角,對於剛纔得來的情報,有些好笑。
原來花世子被馬匪搶劫,是元盛某人的刻意安排。
如果花不依,知道他頓頓清粥還是自己贊助而來的,不知道會不會吐血而亡啊?
二人剛回到帳篷,孤獨冷月要的大夫被帶來了。
一行三十來個大夫,都是在醫術上都有着不同專長的老頭。
老頭們在得知,自己被人架到的是瘟疫區時,抗議的行爲,過激得那是全無大夫平時的和顏悅色。
他們集體抗議的準備原路返回,孤獨冷月一記掌風襲來,兩個黴得起灰的老頭老臉猙獰的倒在了其他人之前。
衆人都顫抖的身板,呆滯着眼神,停止了反抗。
望着那個可怕的男人。
男人,一身的黑衣。他抿着脣站在那裡,凌厲的眼神,比刀還可怕。
本來就寒的空氣,瞬間更寒了。
蔓延的是令人窒息的沉悶氣息。
“誰敢踏出一步,本尊立刻送他去與他們爲伴!”孤獨冷月無情的聲音,陰寒得讓人聞之恐懼!
大夫們心頭髮顫。
兩個倒下的同伴,可是武功不弱的人。對方能在瞬間予以斃命,想來武功定比同伴高得不知到深了多少。
沒有反抗的資本,全部被駭得呆立在原處。
孤獨冷月嗤之一笑。
想跑?先問問他的拳頭幹不幹?
孤獨冷月把人,全部安排給劉申卿。
劉申卿帶着他們,給他們細細講解他這幾日來,努力研製出來的一點點頭緒。
疫情雖然嚴重得讓這些大夫心中生駭,但是曾經名揚一世的神醫,都能放下姿態的,委身在疫情區,他們更有何懼。
更何況,如今神醫已經研製出來一點點頭緒了。如果,假以時日,他們再努力一點,破解疫情,不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疫情一旦被破解,那他們的名字,豈不是……可以名垂青史了?
牛車拖着一車一車的珍稀藥材,進了花梨村,搬進了帳篷旁邊臨時搭建起來的簡易倉庫。
當天下午,帳篷外聞風而來的百姓,站滿了山下的土地。
衆人希冀的目光,凝視着承載着希望的白色帳篷,從白天到晚上,從月升到日出,守候在那裡,趕都趕不走。
可惜,一個接一個的人倒了下去,抑制疫情的藥物,遲遲沒能研製出來。
這一天,白孤煙越發的虛弱,氣喘吁吁得連下榻都困難。
孤獨冷月扶着她靠在了榻上。
“相公,這些日子,真是爲難你了。我可能熬不了多久了!”白孤煙看着男人,模糊得似乎很遙遠的一張臉,溫婉的笑着說道。
孤獨冷月盛起一勺子粥,溫柔地送進了她的小嘴裡,瞪着她。
“不許胡說!”
白孤煙感覺張嘴都越發的困難,藉着枕頭的力量,半撐着上半身,定眼看着孤獨冷月那絕世得一眼就能記住終身的容顏,帶了些責備的慍怒。
她淺淺一笑,有種淒涼的美。
“我說不說,這都是實情。”
可惜,她還有很多的遺憾沒有得到實現,就要被這場瘟疫給帶走了。
如今,她身體,有一種能量已盡的感覺。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想看清楚他,都必須虛眼凝神,才能看到他模糊的影子。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還好是她體制特殊,才捱了這麼久。
眼前一隻模糊的手伸了過來,在她鼻翼上捏了捏。
“娘子,別灰心,本尊還等你和我天長地久的!”
白孤煙嗤嗤一笑,迷離的眼神凝在那模糊的輪廓之上:“天長地久有多久?”
孤獨冷月頓了頓,才認真的答道:“那是很久很久,久到無法用年輪去記載它到底是多少年!”
“想想都好幸福,可惜,我怕是沒有法子見到那麼美麗的一天了!”她呢喃着,眼神也隨之暗了下去。
孤獨冷月猛地抓了她的手,說道:“娘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本尊已經查到你的二哥還活着的消息!”
白孤煙暗淡的眼睛,忽地一亮,拔高了音量,激動的問:“他在哪裡?”
“等你好了,本尊立馬就帶你去找他!”
“嗯!”白孤煙想着依如今她的身體,怕是有力去找二哥,也是困難的。
便自己安慰道,“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面對孤獨冷月送上來的食物,艱難的吞了下去。
孤獨冷月站了起來,她便又窩回了榻上。
看着氣息越來越弱的女子,已經閉了眼的淺淺呼吸着。
孤獨冷月蹙着眉頭的到了另一所帳篷。
“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進展?”一進門,就帶來了一股子雷霆之怒的質問。
簡直就是一羣子廢物!要不是他們都還有點用處,他孤獨冷月定不會留着他們!
劉申卿正在一隻煉丹的鼎邊,正在指揮着人,往火膛裡添柴加火。
聞見孤獨冷月帶着惱怒的聲音,他從鼎邊繞到了孤獨冷月的跟前。
雄渾的眼直視着他,毫不畏懼他凌厲的眼神,嘲諷道:“你以爲,這研製新藥,像婦人生孩子似的輕鬆,一使勁,孩子就出來了?你要搞清楚,我們這研究的是全新的領域,是一件非常嚴謹的事,不是什麼三五兩天,靠着運氣,一下子就能成功登頂的小事情!”
孤獨冷月黑眸幽幽的盯着劉申卿,枯樹似的麪皮上,那若有若無的肉紅色疹子。
這才緩和了些許語氣,“不是本尊急,而是我家娘子怕是等不得了!”
一聽煙兒有情況,劉申卿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煙兒是不是又嚴重了?”
“嗯!”
劉申卿抓過旁邊的藥箱就奪門而去,“我去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