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舌劍脣槍

左少白若有所悟的啊了一聲,揮劍迎了上去。四律大師一挫腕,收回掌勢,但左掌卻緊隨右掌之後推了出去。左少白劍勢速變,閃起一片寒芒,追向四律大師捲了過去。

四律大師低聲讚道:“好劍法。”

他雙掌連環劈擊出手,一雙肉掌之上,帶起了兩股潛力,逼的左少白劍勢不能近身。

左少白心中忖道;這和尚功力果然驚人得很。手中劍勢一緊,攻勢更見凌厲。

四律大師的武功雖高,但左少白的劍勢,變化萬端,奇奧莫測,仍然被那重起的劍勢,因入了一片光影之中。

惡鬥十餘個回合之後,四律大師突然一揮僧袍衣袖,打出一股強猛無比的暗勁,逼開了左少白的劍勢,倒躍而退,閃到一側道:“施主劍術高強,老衲非敵,儘管請過吧!”

左少白心中暗道:“他明明還有再戰之能,罷手不戰,那是存心讓路。”

心念暗轉,抱拳一禮,道:“老禪師承讓了。”

大步向前行去。四律大師和那手執戒刀的小和尚,又向後退了三步,把大道全都讓開。

範雪君等緊隨在左少白的身後而過。四律大師說的果然不錯,沿途之上,再無攔擋之人。

行約一里左右,果然忽然一變,只見一座高聳的大殿,屹立在前。殿門大開,羣僧分列,中間坐着一個身披黃色袈裟,神情壯肅的中年和尚。

左少白凝目望去,認出正是回雁峰上見到的一癡大師,此刻披起了那件黃袈裟,看上去更爲莊嚴些。

只見一個站在大殿外面的中年和尚,回身望着大殿說道:“金刀盟主,已闖過寺中攔阻,逼近大殿恭請掌門人裁奪。”

一癡大師回顧了身旁一個身披藍袈裟的和尚一眼,那和尚說道:“依照寺中戒規,來人既能闖過寺中攔截,不論男女,理應以禮相待,迎入殿中。”

一癡大師道:“好,就依寺中戒規辦理,有勞師弟代我迎客。”

那身披藍袈裟的和尚應了一聲,大步出殿,迎上前來,說道:“貧僧一清,奉諭代我掌門迎客。”

言罷,合掌一禮。

左少白抱拳一禮,道:“有勞大師。”一清大師閃到一側,道:“諸位請入大殿待茶。”

左少白回頭望着範雪君道:“姑娘……”

範雪君接道:“咱們拜山而來,理該入境隨俗纔是。”

當先向大殿之中行去。

張玉瑤乃還劍入鞘,緊隨在範氏姊妹身側。

一清放過了範雪君,左少白等,攔阻了四個紅衣大漢道:“四位擡的何物?”

高光接道:“人。”

一清大師呆了一呆,道:“什麼人?是死的還是活的?”

高光道:“自然是活的了。”

一清大師道:“既然活的,爲什麼要用黑布蒙掩起來?”

高光道:“如是到了可以掀開黑布之時,我等自會揭開,用不到大師費心。”

一清大師搖搖頭,道:“敝寺掌門方丈,是何等尊貴,諸位雖然是闖過了攔劫而來,可見敝寺方丈,但也該有個限度。”

高光道:“什麼限度?”

一清大師道:“把四人擡的東西,留在大殿之外。”

說話神情,似是已毫無商確餘地。

高光望着一清大師,呆呆的站立着,半晌想不出一句話來。原來一清大師擋門面立,攔住了進殿去路,除了依照他吩咐之外,只有強行闖入殿中一途,照此時此情,是否應該出手,高光卻是難作主意。

但聞範雪君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既是不能進殿,你們就守在殿外吧!”

高光緩步退了下去,喝令四個紅衣人,放下竹兜,就在殿外坐了下來。

左少白緩步進入大殿,目光流轉,打量四周景物,只見少林掌門方丈,一癡大師,高座在一張檀木椅上,羣憎環列,神氣十足,默查那羣僧列成的隊形,隱隱間含有保護之意。

只聽一癡大師說道:“那位是金刀盟主?”

左少白本想承認下來,但轉念一想,範雪君早已想了應付之策,回頭望了範雪君一眼,默不作聲。但見範雪君緩步而行,直行到左少白的身側,才停了下來,接道:“金刀盟主已在貴寺。”

一癡大師接道:“那一位,請出來和貧僧見見如何?”

範雪君道:“等一會再見不遲。”

一癡大師目光投注到大殿之外,望了那個竹兜一眼,道;“也許你們那金刀盟主,被阻於大殿之外了。”

他自言自語,說了幾句,範雪君也不理他。

一癡大師輕輕咳了一聲,道:“就算那金刀盟主不在,諸位之中,也該有個執事的人才是。”

範雪君道:“方丈有什麼話,儘管問吧!自然會有人答覆。”

左少白目光流顧了大殿各處,不見萬良和黃榮何在,忍不住問道:“我等還有兩個傳訊之人,現在何處?”

一癡大師冷冷說道:“按我們少林規矩,兩位貴使,已被敝寺招請於達摩院中待茶。”

左少白擡起頭來,兩道森寒的冒光,逼視一癡大師的臉上,回峰雁上往事,一一展現腦際,當下說:“大師還記得在下麼?”

一癡大師神情肅然的搖搖頭,道:“本應很少在江湖上走動,識人不多。”

左少白突然一動,說道:“那夜在回雁峰,雖只匆匆一見,但在下對大師的記憶十分清晰,自信不致瞧錯了人。”

一癡大師冷冷說道:“本座已經說明,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武林中人,相識不多,閣下定然看錯人了。”

左少白道:“堂堂少林寺的掌門,在下如何能夠看錯。”

一癡大師神情鎮靜,淡淡說道:“閣下高名上姓,你一定要說見過本座,那也不關緊要。”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依照江湖規戒,你們金刀門投柬拜山,定然有事和本座商量,本座時間不多,不能久陪幾位,幾位有什麼話,快些請說。”

左少白心中忖道:“他一直不敢承認此事,定然是偷上衡山而去,少林僧侶,大半不知他的行蹤了。

正想當面揭穿,突聞範雪君接口說道:“大師最近一年,可曾離開過少林寺麼?”

一癡大師沉吟一陣,道:“諸位如是無事,本座要失陪了,似此等無禮之言,難道也要本座答覆麼?”

範雪君道:“我等是按着貴寺中的規戒,闖了進來,方丈就算不願接見,也非得接見不可。”

一癡大師回顧了左右羣僧一眼,接口說道:“本座事務繁忙,無閒和諸位閒談是非,諸位有什麼事,請和敝寺中達摩院主持談吧!本座要先走一步了。”說完,站起身子,離開座位,大步轉身而去。

範雪君高聲說道:“站住!”

四周羣僧眼看範雪君對待掌門方丈,如此無禮,不禁一個個怒形於色。

範雪君雙目失明,也瞧不到羣僧神情,仍然接着說:“你可想知道,上一代貴寺掌門方丈,四方大師的事麼?

這幾句話,字字有如巨雷般,只聽得大殿中羣僧臉色齊變。

一癡大師緩緩回過頭來,道:“敝寺上一代掌門,已死去十餘年了。”

範雪君道:“你們可曾查出他的死因麼?”

一癡大師道:“我們少林一派,爲此懸獎於江湖之上,已查出爲白鶴門左鑑白夫婦所害,連絡九大門派,和當今江湖上四門,三會、兩大幫,合力圍殘了白鶴堡,已爲敝守上代掌門人報了仇。”

左少自聽得熱血沸騰,直行而上,恨不得立刻拔劍出手,但又恐壞了範雪君的計劃,強自忍了下來。

一癡大師道:“此事天下英雄皆有知聞,難道還會有假的不成?”

範雪君道:“貴掌門死亡之事,可有人在現場見證麼?”

一癡大師道:“此乃震撼江湖的大事,武林道上,有誰不知,除了敝派掌門之外,還有武當、峨嵋、崆峒三派掌門之人,同時遇害。”

範雪君道:“你倒說得詳細。”

一癡大師道:“姑娘要問,本應只好講說清楚?。”

範雪君緩緩說道:“那是因爲你作賊心虛了。”

這兩句話,字字如刀如劍,直刺入一癡大師心中。

其實大殿中羣僧一個個都臉色大變,數十道目光,一齊投注在範雪君的臉上。

她臉上戴着蒙面黑紗,羣僧也無法看清楚她臉上的變化。

一癡大師鎮靜了一下激烈的心情,緩緩說道:“女施主此言,是何用心?”

範雪君道:“賤妾只不過隨便講講,大師如是心中無鬼,用不着如此緊張了。”

一癡大師道:“本座平靜得很。”

範雪君道:“你自然平靜了,你那四方大師如若不死,你豈有接掌方丈的機會。”

左少白只聽得暗暗讚道:她不慌不忙,利口如刀,但字字句句,都使人有着椎心刺骨之感。

一癡大師本來要轉身而去,但此刻卻停了下來,緩緩坐了下去,道:“看來女施主此來我少林寺,是存心要和本座爲難了。”

範雪君道:“你爲什麼不走了?”

一癡大師道:“女施主出語驚人,本座如不聽完,豈不是太可惜麼?”’範雪君道:“只怕不是爲此吧!”

一癡大師道:“女施主說說看,本座是爲什麼?”

範雪君道:“你怕去後,賤妾說服羣僧……”

一癡大師把臉一變,接道:“我還道女施主有什麼驚人之論,本座已經不願再聽了。”

範雪君道:“方丈既不願聽,儘管請便吧!”

一癡大師冷笑一聲,道:“少林寺是何等所在,豈容女施主這等撒野。”

範雪君道:“大師可是準備下令屬下,殺賤妾滅口麼?”

一癡大師道:“少林寺一向以禮義待人,但女施主這等信口開河,雖都可笑之言,但如本應不加過問,豈不讓天下英雄恥笑了麼!”

範雪君道:“大師何以斷言賤妾是信口開河?”

一癡大師道:“女施主講了什麼驚人之言,但不知能否拿出一兩樣證據,證實你說的不錯?”

範雪君道:“賤妾如若未有證據,豈敢在少林寺羣僧之前,胡言亂語。”

她言語平靜,但卻又有着斬釘截鐵的堅決。

一癡大師心頭一跳,大感緊張,但在羣僧目注之下,只好故作鎮靜的緩緩說道:“女施主有何證據:何不取出瞧瞧?”

範雪君道緩緩說道:“大師一定要看證據麼?”

一癡大師道:“本座如若不要查看證據,豈不要留人活柄。”

範雪君聲音突轉嚴厲,冷冷說道:“大師再想想,是否一定要看?”

一癡大師道:“女施主不要再行詐了,如有證據,還請趕快拿出,本座已經不願再聽了。”

範雪君道:“好!大師一定要看證據,還請答覆賤妾一件事。”

一癡大師道:“什麼事?”

範雪君道:“大師請召集貴寺中的長老,齊集大雄寶殿,賤妾就立時可以拿出證據,證實這四方大師還在人間。”

一癡大師臉色一變,道:“爲何要召集本寺中的長老,女施主才肯拿出證據呢?”

範雪君道:“貴寺中的長老,大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賤妾拿出的證據對與不對,一目瞭然,如果證據確鑿,方丈就算想一手掩遮,也是有所不能。”

一癡大師已被範雪君尖刻如刀的言詞,攻打得招架不住,心中暗自後悔道:“我該早些下令,要護法羣僧殺了這個丫頭纔是,此刻形勢被迫,就算想翻臉,亦是有所不能了。”

但聞範雪君高聲說道:“方丈意下如何?”

一癡大師道:“目下這大雄寶殿中,已有我少林各院主持在座,爲女施主一句話,就召集敝寺長老聚會,未免是小題大做了。”

範雪君道:“目下你們這大雄寶殿之上,可有寺中長老?”

一癡大師怒道:“女施主這等喋喋不休,別怪本座無札了。”

目光一轉,低聲對身側兩個中年僧侶道:“給我拿下。”

範雪君冷冷說道:“怎麼?可是沉不住氣了?”

這時,一癡大師身側二僧,已經分由左右,躍行而出,直對範雪君撲了過來。

左少白長劍一擺,冷冷喝道:“站住!”

二僧奉命去擒範雪君,撇開左少白,直向範雪君撲了過來。左少白長劍疾出,閃起一朵劍花。刺向左面一僧,左手卻攻向右面一僧。

左面一僧袍袖拂出,勁襲左少白的劍勢,立時有一股潛力逼了過來,口中冷冷喝道:

“閃開。”

左少白怒道:“只怕未必。”

劍勢一偏,削下那僧人一片袍袖。那僧人吃了一驚,急急向旁側橫躍五尺。

左少白劍勢逼退了左面一僧,左掌亦同時施出一招拿手掌法,抓向了右面一僧的手碗。

右面一僧較爲細心,眼看左少白劍掌並出的快速攻勢,已知遇上勁故,那裡還敢大意,右腕一收,急急縮了回去,避開了一擊。就這一收掌勢,已給了左少白緩手時間,長劍施開,唰唰兩劍,划起了一道銀虹,阻攔住兩僧。

但聞範雪君高聲說道:“我等闖入貴寺來,並無和貴派動手之心。”

一癡大師目光環掃了身側羣僧一眼,道:“戒恃院護法何在?”

但聞一片沉重的聲音應道:“弟子等在此。”

四個身着月色僧袍,身上揹着戎刀的中年和尚,緩步走了出來。

一癡大師冷冷說道:“把他逐出大殿,一併擒獲,送往戒恃院中,聽候發落。”

四僧應了一聲,轉身直對範雪君行了過去。

左少白目光一轉。整個大殿中,數十位少林高僧,只有這四個僧侶帶着兵刃,心中暗自奇道:“這四僧能夠身帶兵刃,不是身價很高,定然是武功過人,倒是不可大意。”

忖思之問,四僧已經拔出兵刃,並肩向前行來。

左少白長劍一振,冷冷說道:“四位如若能夠勝過在下手中之劍,纔有把我等逐出大殿之望。”

四僧神情肅穆,緩緩舉起手中戒刀。左少白看四僧舉刀的姿勢,一般模樣,心中暗生警惕,忖道:“看來這四個和尚必有着一套精妙的合搏之術。”

只聽一癡大師說道:“侵入我少林寺中,仍敢如此放肆;如是不能生擒,那就格殺無論。”

四僧齊齊應了一聲,戒刀一排遞出,四道寒芒疾閃,分攻向左少白四處方位。

左少白長嘯一聲,手中寶劍疾施一招“日月輪轉”,一片劍光涌起,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四柄戒刀盡爲長劍震開。

這一劍威勢驚人,只看得大殿中的羣僧,齊齊爲之一呆。

這當兒,突聞一聲佛號,傳了進來,道:“暫請住手。”

這句話,聽去聲音並不很大,但卻字字鑽入人的耳中。四僧似是已經聽出了來人聲音,收了戒刀齊齊向後退了兩步。

左少白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面如古月,慈眉環目,身着灰袍,足登芒履。滿臉風塵之色的老僧,合掌肅立在大殿門口之處。正是少林寺四字輩高僧之一的四戒大師。左少白心中大震,幾乎失聲而叫。

只聽一癡大師說道:“師叔回寺來了。”

四戒大師道:“老衲苦行萬里,見聞甚多,內中有幾件重大之事,必得面告掌門方丈。”

一癡大師略一沉吟,道:“師叔一路風塵,那是很辛苦了,先請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談不遲。”

四戒大師目光轉到左少白的臉上,道:“老購要談之事,和這位施主有關。”

一癡大師臉色一變,道:“師叔認識他們麼?”

四戒大師垂目說:“老衲不識。”

一癡大師接道:“既不相識,那也不用替他求情了。”

只見大殿外人影一閃,四律大師現身於大殿門口,合掌說道:“老衲未能擋住來人,特向掌門方丈請罪。”

一癡大師道:“勝敗乃平常之事,師叔何罪之有。此地之事,不敢再勞師叔大駕,請下去休息吧!”

四律大師道:“老朽還有下情稟告。”

一癡大師道:“師叔請說。”

四律大師道:“四方師兄,全寺中人,無不悲痛萬分,雖得方丈查明,找出兇手,但就老衲昔年和那白鶴堡主左鑑白動手經過之情而論,那左鑑自實非四方師兄之敵,左鑑白是否真是謀害四方師兄的首謀元兇,不但老衲心中存疑,寺中長老、弟子,心中都有些疑慮未清……”

一癡大師不讓四律大師說下去,接道:“此事早爲天下公認,師叔此刻,忽生此念,不知用心何在了?”

四律大師道:“老衲之意,是說那左鑑白的武功,實在不足以搏殺四方師兄,只怕幕後,或有主謀人,這位女施主既然帶有明證而來,何不讓她拿出瞧瞧?”

一癡大師道:“除非上一代掌門還敢重生,說明經過,此來只怕再難找出確證了。”

四律大師道:“看看總是無妨。”

一癡大師道:“如若她是戲耍我等,又該如何?”

四律大師道:“在少林寺中,諒她不敢虛言相戲,果有其事,老衲定然捨命生擒於她,以聽憑方丈發落。”

一癡大師冷笑一聲,道:“你連他們闖入大殿都無法攔擋,還奢言生擒於她,未免是有些誇張了。”

四戒大師道:“如若這幾位施主,果有戲耍我少林之心,老衲當和四律師弟聯手出敵,務必把他們一網打盡。”

範雪君冷冷說道:“一個人如是心中有鬼,自然是不敢面對天日,澄清真象了。”

一癡大師怒道:“女施主滿口胡言,說的那一個?”

範雪君道:“我說的是少林寺當代掌門方丈。”

一癡大師臉色鐵青,冷笑一聲,道:“我少林寺屹立江湖數百年,從未有人在我少林寺如此放肆過。”

語聲微落,厲聲接道:“還不給我拿下!”

戒恃院四大護法,應了一聲,齊齊向範雪君撲了過去。左少白劍疾起,攔住四僧,施開姬同傳授的王道九劍,重重劍影,波涌而起,把四僧一齊擋住。

範雪儀緊握着姊姊的左手,把大殿發生的情事、變化,盡皆告訴了範雪君,是以,範雪君雙目皆盲,但對四周的情勢變化,卻是十分了然。

張玉瑤生恐左少白不是四僧之敵,右手仗劍,左手握着一把金刀,只要左少白一遇危險,立時將出手施救。左少白劍術精絕,十幾招後,已把四僧盡皆因入了一片劍光之中。

四戒、四律大師,並肩站在大殿門口,一臉肅穆之容,望着殿中的惡鬥。

戒恃院護法僧,在少林寺中身份甚高,四人合攻一個,竟然無能取勝,反爲對方劍光所困,只瞧的大殿羣增個個暗自訝然。

惡鬥之中,只聽範雪君高聲說道:“諸位如想知道貴寺上一代掌門方丈之死的真正內情,立時給我停手。”

她說話的聲音甚大,和左少白惡鬥的四僧,亦聽得清清楚楚,齊齊收刀而退。

一癡大師冷冷說道:“誰要你們停手了?”

護法四僧齊齊一怔,相互望了一眼,突然又舉起手中戒刀,直向左少白撲了過去。

四戒大師突然舉步行入殿門,高聲喝道:“住手!”

他乃寺中長老身份,又是最受羣僧敬重之人,四僧聞他之言,突然又停下手來,收刀而退。

一癡大師兩道森寒的目光,盯注在四戒大師身上,不知是何用心?

四戒大師權掌合胸,欠身一禮,道:“老衲有下情敬稟掌門方丈。”

一癡大師雖是掌門之位,但因四戒大師高他一輩,又是長老中,最得人心的人,只好強自忍下心中的怒氣,說道:“師叔有什麼話,請快說吧!”

四戒大師道:“四方掌門之死,一直帶有着一種無法理解的神秘。”

一癡大師冷冷接道:“謀害上代掌門的兇手,已然被九大門派和四門三會大幫,聯合派出高手,圍殲了白鶴門數百餘口,漏網之兇,也已在生死橋受誅,這段公案,早已了去,師叔難道不知道麼?”

四戒大師道:“這個老衲自然是知道了,不過,據老衲和寺中幾位長老,談起此案時,總覺得那左鑑白領導的白鶴門在那時武林中,雖有盛名,但實不足以傷四方掌門之命,老衲常有着一種咎慚不安之感。”

一癡大師道:“請教師叔,有何不安慚疚之感?”

四戒大師道:“老衲總覺着不能查出四方掌門的死亡內情,耿耿難安。”

一癡大師道:“師叔可是認定了咱們上一代掌門之人,不是左鑑白所害麼?”

wWW тTk an ¢ 〇

四戒大師道:“老衲認爲,縱然左鑑白確會插手,亦非主要兇犯。”

一癡大師道:“元兇伏誅,鐵案如山,師叔怎可這樣武斷而言,如是別有主兇,還望師叔指明。”

四戒大師道:“因此老衲主張給她一個證明的機會,如她果是信口開河,老衲生擒他們,交與掌門方丈發落。”

羣僧齊聲說道:“四戒長老這言甚是,還望掌門俯允。”

一癡大師眼看大殿中羣情激動,如若強作主張,或將引起羣僧心中生疑,只好故作大方,轉目望着範雪君道:“一盞熱茶之內,你如仍然不能舉出證物,使我等心服,那就別怪本座手下無禮了。”

範雪君道:“賤妾舉出證物之後,只怕大師立刻要驚慌萬狀。”

一癡大師只覺她字字句句都如利刀一般,刺入心中,確實聽得心震膽顫。

四戒大師高聲說道:“女施主不要徒逞口舌之利,如若舉不出使我等心服的證物,諸位今日只怕很難出我少林寺了。”

說話之間,目光一掠左少白,微微合首。

範雪君高聲說道:“那證物就在賤妾身邊,立時可以舉出,不過,在未舉證之前,賤妾有幾句話,不得不先作證明。”

四戒大師道:“你說吧!”

範雪君道:“賤妾在舉證之後,定然是將激怒貴寺中掌門方丈,那時,他一聲令下,要諸位大師,合力出手,圍攻我等,賤妾是久聞少林寺掌門方丈之尊,令出如山,那時,賤妾豈不是惹火自焚,招來煩惱麼?”

四戒大師道:“這個,女施主儘管放心,老衲爲你作主就是。”

範雪君道:“大師是何身份,竟敢這等大言不漸?”

四戒大師道:“老衲乃寺中長老身份,當今少林寺掌門方丈師叔。”

範雪君道:“死的四方大師,是你的什麼人?”

四戒大師道:“是老衲師兄。”

範雪君道:“好!你要下令那守在殿門口處的和尚,要他放過兩雙竹兜。”

四戒大師道:“那兩具竹兜中擡的什麼?”

範雪君道:“證物。”

四戒大師呆了一呆,道:“讓他們擡進來吧!”

高光應聲而起,帶着四個紅衣大漢,擡了兩個竹兜而入。

四戒大師道:“女施主還有什麼吩咐?”

範雪君道:“我等金刀門中,曾有着兩個投柬之人,不知現在何處?”

只見一個身披紅色袈裟;站在一癡大師身後的胖和尚答道:“現在後面,受我寺中招待。”

範雪君道:“雖有你們中長老四戒大師作主,但賤妾預料,一旦舉出證明之後,仍是難免引起風波,我等人手不足,不知可否使我們中兩位投柬之人歸還本隊?”

那胖和尚望了一癡大師一眼,道:“自然可以。”

舉起右手,對着大殿外一陣搖揮。片刻之間,兩個中年和尚,帶着萬良、黃榮,大步行了進來。

萬良目光轉動,打量了一下殿中形勢,悄然行了兩步,站在閒雲大師的竹兜旁側。

四戒大師道:“女施主還有什麼拖延時刻之法麼?”

範雪君緩緩說道:“請出閒雲大師。”

第九章 憑弔左家堡第八章 恨劍動江湖第六十三章 青龍堂主第五十一章 轉移陣地第六十五章 追蹤叛孽第五十六章 委屈求全第四十四章 紅顏天妒第七章 初試好身手第六章 同盟共三人第十二章 岳陽風雲會第九章 憑弔左家堡第四十五章 投柬拜山第三十二章 似曾相識第四十章 棄暗投明第八章 恨劍動江湖第二十六章 無意殺人第七章 初試好身手第二章 魂斷生死橋第一章 仇敵滿天下第四十六章 舌劍脣槍第六十四章 姊弟重逢第六章 同盟共三人第六章 同盟共三人第五十章 悍不畏死第三十四章 初出茅廬第九章 憑弔左家堡第十二章 岳陽風雲會第五十三章 擄掌門人第十七章 大鬧天王寺第二十二章 僧道逞兇第四十九章 天劍神威第二十四章 茅舍夜吟詩第五十八章 舌戰羣僧第十三章 智闖福壽堡第二十二章 僧道逞兇第三十七章 千里追蹤第三十六章 六甲奇陣第三十七章 千里追蹤第二十一章 天劍揚威第四十六章 舌劍脣槍第六章 同盟共三人第五十九章 南下牧馬第五十四章 會九長老第二十七章 生死知己第四章 霸道只一刀第四十八章 大殿風雲第六十五章 追蹤叛孽第四十九章 天劍神威第十三章 智闖福壽堡第六十三章 青龍堂主第二章 魂斷生死橋第十二章 岳陽風雲會第四章 霸道只一刀第四十八章 大殿風雲第六十六章 直搗聖宮第二十五章 大膽假設第十三章 智闖福壽堡第十六章 紫花金線鯉第二十二章 僧道逞兇第十九章 義動生死判第六十三章 青龍堂主第二十九章 拒敵三策第二十六章 無意殺人第十九章 義動生死判第二十九章 拒敵三策第三十七章 千里追蹤第三十六章 六甲奇陣第四十二章 地窯怪人第二十五章 大膽假設第十四章 一劍震羣雄第五十八章 舌戰羣僧第二十八章 盲啞二女第十一章 相煎何太急第二十五章 大膽假設第三十二章 似曾相識第四十四章 紅顏天妒第五十六章 委屈求全第十四章 一劍震羣雄第五十二章 擒賊擒王第四章 霸道只一刀第二十二章 僧道逞兇第三十九章 還我自由第六十二章 智闖聖宮第十二章 岳陽風雲會第三十六章 六甲奇陣第十五章 陰風透骨掌第三十五章 荒原之宮第六十七章 直搗聖宮第四十四章 紅顏天妒第三十章 走馬換將第四十七章 不敢相認第六十六章 直搗聖宮第四十三章 龍劍鳳掌第二十九章 拒敵三策第六十一章 羅漢大陣第五十五章 佛閣風雲第二十八章 盲啞二女
第九章 憑弔左家堡第八章 恨劍動江湖第六十三章 青龍堂主第五十一章 轉移陣地第六十五章 追蹤叛孽第五十六章 委屈求全第四十四章 紅顏天妒第七章 初試好身手第六章 同盟共三人第十二章 岳陽風雲會第九章 憑弔左家堡第四十五章 投柬拜山第三十二章 似曾相識第四十章 棄暗投明第八章 恨劍動江湖第二十六章 無意殺人第七章 初試好身手第二章 魂斷生死橋第一章 仇敵滿天下第四十六章 舌劍脣槍第六十四章 姊弟重逢第六章 同盟共三人第六章 同盟共三人第五十章 悍不畏死第三十四章 初出茅廬第九章 憑弔左家堡第十二章 岳陽風雲會第五十三章 擄掌門人第十七章 大鬧天王寺第二十二章 僧道逞兇第四十九章 天劍神威第二十四章 茅舍夜吟詩第五十八章 舌戰羣僧第十三章 智闖福壽堡第二十二章 僧道逞兇第三十七章 千里追蹤第三十六章 六甲奇陣第三十七章 千里追蹤第二十一章 天劍揚威第四十六章 舌劍脣槍第六章 同盟共三人第五十九章 南下牧馬第五十四章 會九長老第二十七章 生死知己第四章 霸道只一刀第四十八章 大殿風雲第六十五章 追蹤叛孽第四十九章 天劍神威第十三章 智闖福壽堡第六十三章 青龍堂主第二章 魂斷生死橋第十二章 岳陽風雲會第四章 霸道只一刀第四十八章 大殿風雲第六十六章 直搗聖宮第二十五章 大膽假設第十三章 智闖福壽堡第十六章 紫花金線鯉第二十二章 僧道逞兇第十九章 義動生死判第六十三章 青龍堂主第二十九章 拒敵三策第二十六章 無意殺人第十九章 義動生死判第二十九章 拒敵三策第三十七章 千里追蹤第三十六章 六甲奇陣第四十二章 地窯怪人第二十五章 大膽假設第十四章 一劍震羣雄第五十八章 舌戰羣僧第二十八章 盲啞二女第十一章 相煎何太急第二十五章 大膽假設第三十二章 似曾相識第四十四章 紅顏天妒第五十六章 委屈求全第十四章 一劍震羣雄第五十二章 擒賊擒王第四章 霸道只一刀第二十二章 僧道逞兇第三十九章 還我自由第六十二章 智闖聖宮第十二章 岳陽風雲會第三十六章 六甲奇陣第十五章 陰風透骨掌第三十五章 荒原之宮第六十七章 直搗聖宮第四十四章 紅顏天妒第三十章 走馬換將第四十七章 不敢相認第六十六章 直搗聖宮第四十三章 龍劍鳳掌第二十九章 拒敵三策第六十一章 羅漢大陣第五十五章 佛閣風雲第二十八章 盲啞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