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顧念當時就愣住了。剛剛還想着撞到人可就不好辦了,緊接着就撞到了人,這也太背了吧?!
這麼想着,顧念還是掀開了簾子,打開車門,不等車伕放腳蹬,就撩起裙襬跳下了車。
馬車的車轅印上正躺着一個人,看起來已經昏過去了。顧念三兩步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還活着之後,趕緊讓車伕過來搭把手,把人搬到了車上。
這個人看起來傷的不輕,已經沒了意識,這荒郊野外的,要是不把人帶走的話,萬一來了個野狼什麼的,那人可就真的沒命了。
“快,趕緊往鎮子去!”把人搬上車之後,顧念緊張的吩咐了一聲之後,就拿起了車上的燈火,仔細的觀察起了這個人。
是個男人。
長得很好看。
這是顧念對他的第一印象。
但是當顧念仔細的看了他的身上之後就皺起了眉頭,身上很多傷口,看着像是刀劍的傷痕,肯定不會是馬車裝的。而且有幾處傷口已經傷到了命脈附近,十分兇險。
顧念雖然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但是一想到這個人在逃命的路上被自己的馬車撞昏了過去,這心裡也過意不去。
說不定人家不挨這麼一下子就能逃過一劫呢?
這麼想着,顧念也不多做揣測,緊張的看着窗外飛逝的景色,祈禱着這個人能撐着到仁醫堂。
而就在顧念的馬車走後不久,在她剛剛撿到這個人的地方又出現了七八個蒙面拿着冷兵器的黑衣人,左右看了看之後,轉身,顧念相反的方向的青草村急奔而去。
或許是撞了人了心裡害怕,車伕趕車的速度快了許多。顧念強忍着顛簸的不適,終於在天色徹底黑透之前進了城。
“孟大夫,孟大夫你快來!”馬車停在仁醫堂的門口,顧念趕緊喊來了孟越,幾個人一起把這個男人拖下車送進了仁醫堂,孟越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他怎麼樣?還能活嗎?”顧念緊張極了。
孟越檢查了一遍之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一言不發的把顧念拉到一旁之後,壓低了聲音問道:“許娘子,這個人身上的傷看着是刀劍所致,你確定要治他嗎?”孟越的言下之意便是,如果顧念要救這個人,恐怕要擔上風險。
雖然知道孟越是好意,但是顧念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更不用說還是撞上自己的馬車了,當即點了點頭:“不管他到底是什麼人,受的什麼傷,畢竟是被我撞暈的,我應當負責纔是。”或許因爲她前世就是交通事故離世,所以顧念在面對這樣一個同樣遇到交通意外的人,怎麼都不願意看着他去死。
“行,”孟越深深的看了顧念一眼之後,嘆着氣點了點頭:“我會幫你保密的,但是這個人不能留在仁醫堂,你把他帶回你家裡,我去你家給他治傷。”
“這……”顧念有些爲難了起來。
她家三間院子,她一間,孫氏和許寧一間,李墨夫婦和劉忠夫婦一間,已經沒有多餘的院子能容下這個人了,除非是放在她自己的院子裡,但是這要是被發現了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顧念有些爲難的回頭看了那生死不明的人一眼,想着既然是自己的責任,咬着牙,還是點了點頭:“行,我把他放在我的院子裡,稍後我差木香來請你!”
“好。”孟越點了點頭,趁着夜色之下沒什麼人,幫着顧念把男人擡上了馬車,送到了顧念的家裡。
木香看到顧念指揮着人擡進來一個男人的時候,當下眼睛都直了,磕磕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夫……夫人……這是……這是……”
“我今天回來的時候把他撞暈了,現在人也醒不了,仁醫堂裡沒有空餘的地方收留他,我就把他帶回來了。”顧念隨口解釋道:“木香,你快去把孟大夫請來,這人可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我撞死了纔是!”
“好好……”木香終於收回了自己的下巴和思維,連連點頭之後,這才竄出了大門,急急忙忙的朝仁醫堂跑去了。
木香走後,顧念讓人清理了一間小房間出來,把男人擡進去之後,在房間裡點了兩盞燈。做完這一切之後,孟越這纔到。看到孟越來了,顧念終於是鬆了口氣。
“此人外傷不重,但是不知怎麼的,傷了肺腑,恐怕得養一段時間了。”孟越給男人把完脈之後,嘆了口氣:“許娘子,你還是好好考慮一番纔是。”
“先不管這麼多了,救人一命要緊。”顧念說着,把孟越的藥箱放在孟越面前:“開藥吧,只要他不被我撞死,等他好些了我就馬上送他走。”顧念也知道這人恐怕是惹到了什麼仇家,但是沒辦法,誰讓她是最後一個肇事者。
孟越聽了顧念的話,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搖着頭,開好了藥方:“一日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喝。我已經用銀針爲他活血,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一早就會醒過來。醒來之後會咳血,但是無妨,是體內淤血所化。待血咳盡後,先吃五日的粥,五日後我會再來給他診脈,到那時應當就沒有性命之憂了。”
聽了孟越的話,顧念這才終於算是鬆了口氣:“感謝天感謝地感謝老百姓,沒有撞死人是最開心的事情了。”說着,顧念讓木香給了孟越診金之後,這才把孟越送了出去。
在門口和孟越道了別之後,顧念剛準備回自己的院子裡,卻沒想到跟孫氏撞了個面對面。
“啊!娘!寧兒!你們……你們出來散步嗎?”顧念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我……我剛回來,還沒吃飯呢!”
“我剛聽說你回來了,想着你沒吃飯,所以讓你李嬸兒給你做了點吃的送過來,”孫氏說着,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寧兒也說想跟嫂嫂玩兒,最近學了很多學問,想跟嫂嫂要表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