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詢趕來的東塵和西明看到的是顧念渾身染血倒在趙汀懷裡的樣子,趙汀哭泣着喊着顧念的名字,看到他們進來,立刻指着洞開的窗戶道:“有刺客!有刺客!他們刺傷了姐姐!”
東塵和西明幾乎是想都不想,就順着趙汀指的方向追了出去。隨後而來的南漠和北清則幫着趙汀把顧念擡到了牀上。
北清查看了一下顧念的傷勢,抿了抿嘴脣,看了一眼南漠,兩人默契的不說話。
“姐姐怎麼樣了!你們倒是說話呀!”趙汀着急得不得了,甚至不顧害怕的抓住了北清的袖子。
“快死了,準備後事吧。”說完,北清轉身就朝着門口走去了。
“什麼……”趙汀愣住了。
“我進宮去通知主子,你去通知顧府。”南漠跟在北清的身後一起走出了門,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就這麼走了,甚至沒有喊大夫來給顧念看一眼。
“姐姐!念姐姐!姐姐你死了!嗚嗚……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啊!”趙汀趴在顧念的身上哭得肝腸寸斷,眼淚鼻涕糊滿了顧念的袖子。
可是躺在牀上的顧念卻始終一聲不吭,彷彿真的就這麼死了一樣。
“讓開讓開!”不一會兒後,府醫帶着藥箱衝了進來,熟悉的把顧念肩膀上的匕首拔了出來以後,迅速的給顧念止血,爲了吊命,甚至還拿來了府裡最珍貴的千年紫人蔘。
縱然是這樣,新年的炮聲響起的時候,顧念還是斷了氣。
“我就說快死了。”北清在大夫宣佈顧念身亡以後,站在一旁抱着劍,不冷不熱道。
“話雖如此,但是樣子總是得做做的。”南漠說着,拍了拍大夫的肩膀:“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在下告退!”
眼看着大夫就這麼走了,趙汀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念姐姐可是你們主子最寵愛的女人,你們……你們難道……”
“自古紅顏多禍水,主上爲了這個女人不知道放棄了多少原本唾手可得的機會,現在正好,死了也好,主上可以迴歸正途了。”北清說着,擰了擰脖子:“要不是主上太看重她,我早就殺了她了!”
“你……你……”趙汀顫抖着手指,一臉的不可置信:“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買兇殺害姐姐的!一定是你!”最後四個字,趙汀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
“是我又如何。”北清翻了個白眼:“主上已經知道她出事的消息了,可是依舊在宮中未曾出來,難道你認爲,在主上的心裡,她還有地位嗎?”
“……”趙汀彷彿備受打擊一樣趔趄了幾步之後,回頭撲在了顧念的身上,有一次嚶嚶的哭了起來。
看着她這副模樣,北清“哼”了一聲之後,領着南漠離開了顧念的房間。
趙汀一直趴在顧念的身上哭着,哭到最後已經氣若游絲了,彷彿隨時都會背過氣去一樣。此時已經過了子時,外面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趙汀或許是哭累了,漸漸地,房間裡也已經沒有了聲音。
不知道這樣的靜謐過了多久,趙汀從顧念的身體上坐直,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整個人顯得別有風情。明明穿着普通的侍女衣衫,卻莫名的讓人感到妖嬈無比。
“真是~”趙汀玩兒着自己的手指,翻身靠在顧念的牀沿上,嘆了口氣:“裝得累死我了~”
“你太不小心了。”一個男聲冒了出來。趙汀翻着眼睛往上一看,立刻笑了起來。
“我的好哥哥,這不是已經把事情辦妥了嗎,你們總說他們倆聰明,還不是一個死一個傷~”說着,趙汀從地上站起來,一下就靠近了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影懷中。
“事情都辦完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趙宥順勢摟住了趙汀的腰肢,伸手挑起了趙汀的下巴,衝着那張紅潤的小嘴就是輕輕一吻。
“我明天還得演一場戲呢~”趙汀說着,柔弱無骨的小手捧住了趙宥的臉:“不能她死了我就消失嘛,做事情要有始有終,這還是你告訴人家的呢~”
“小妖精,這些天我可真想你~”趙宥說着,正想親下去的時候,被趙汀攔住了。
只見趙汀用手指點了點趙宥的腦袋,嬌嗔道:“你是這裡想我呢~還是這裡想我~”話到後半句,趙汀的手已經伸到了趙宥的下半身,狠狠的捏了一把。
“都想!”趙宥毫不猶豫的應了一句後,一把把趙汀壓在了外室的軟塌上,兩人也不避諱屋裡還有一個死人,就這麼雲雨了起來。
門外。
“你說我們要不要進去阻止一下?頗爲辣眼睛啊……”東塵、西明、南漠、北清四個人靜悄悄的站在暗角看着這一幕,終於還是西明忍不住開口了。
“還是不要了,”東塵小聲的阻止道:“萬一拉我們加入就不好辦了。”
“瞎說什麼呢!”南漠忍不住用胳膊搗了搗這兩個說話每個正經的兄弟:“沒聽那女的說嗎,明天還得演一場戲,我們得好好看着才行。”
“說起來,北清,你那藥有沒有用啊,別到時候假戲真做可就完犢子了!”
聽了這話,北清冷冷的看了一眼西明:“關鍵時刻,我的所有東西都比你這個怕鬼的男人管用。”
“……”好好說話不行嗎?不損人你能死還是咋的?
翌日,大年初一,新皇即位。
天還沒亮的時候,沈易安正在後殿準備登基大典,卻只見到門外黑影一閃而過,追出去的時候什麼人都沒發現,卻看到地上有一張紙條。
拾起來打開,沈易安的瞳孔驟然緊縮。
顧念在府中遇刺身亡。
顧念……遇刺……身亡……?
這怎麼可能!沈易安當下把這張紙條揉成一團丟盡了佛龕中,但是被打亂的心境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了。
不行,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狀況!得找個人來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這麼想着,沈易安毫不猶豫的扯下了身上新皇制式,二話不說就朝着外面衝去。
“我就知道肯定要出問題。”在離開皇宮的必經之路上,北清頭戴斗笠,穿着一身黑灰色的大袍子,手裡拿着自己的大刀,月光下,正靜靜的站着。
“顧念死了?”沈易安急切問道。
“嗯。”北清毫不猶豫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