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嘯行的話,顧念沒有再試圖勸他,而是嘆了口氣:“隨你吧,我要回美食街了,小蛋黃,你送嘯行哥去草編鋪子。”
“好!”
所謂的送他,其實是顧念怕許嘯行半路上折回來找李墨的麻煩纔是。
顧星本來想去送許嘯行的,但是顧念沒讓。顧星的性格和沈初微很像,風風火火,嫉惡如仇。如果讓顧星去,指不定在半路上就跳起來把許嘯行一頓暴打……
想想那畫面真是有點血腥。
李墨一直在鋪子裡呆着。
顧念跟許嘯行發生衝突的時候他其實看得一清二楚。
本來他以爲顧念是來幫着許嘯行說情的,可是他卻看到顧念用力的給了許嘯行一個大耳刮子。還沒來得及震驚,就看到許嘯行抓住顧念就是好幾個大耳刮子過去。
本來他是想上前去幫忙的,可是還沒等他行動,沈澤辰和沈初微就到了。
顧念和許嘯行的對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許嘯行叫囂着說他一家人就是下人的時候,李墨是真的氣得渾身發抖,可是他卻看到了顧念對自己的尊重和維護,從頭到尾都在強調,他是長輩,是她請回來的大賬房。
雖然說得到唐氏受傷的消息之後,李墨氣得不行,但是也從來沒想過顧念會在這個時候對他這般維護。
李墨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顧念和孫氏對他們家的恩他記得清楚,但是許嘯行這筆怨,他也記了下來。
看着他們夫妻倆的身影消失之後,李墨正準備回到鋪子裡,可是眼睛卻瞟見了人羣之中有兩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是鄭婆子和張婆子。
顧念送顧老三的棺槨回去的事情李墨也有所耳聞,雖然很理解這兩個婆子的心情,但是不代表李墨就覺得這是對的。
鄭家已經沒落了,鄭雄和鄭偉兩兄弟一個還關在大牢裡沒有後續,一個已經死了有段時間,現在家裡只剩下鄭婆子和錢氏,還有鄭虎子。張家還好,三個兒子沒了一個還有兩個,只是苦了張丫頭兩姐弟了。
這麼想着,李墨嘆了口氣。他知道鄭婆子和張婆子是兩個不好惹的,但是她們的日子也是過得不容易,希望她們能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往後的日子好好做人吧……
許府那邊已經派人來說過了,說唐氏的腿已經包紮好了,只要好好養着是不會落下病根的。李墨雖然很想回去看一眼自己的媳婦兒,但是轉眼一看這個沒人看守的鋪子,還是放棄了。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更何況這是顧念的鋪子。
顧念回到絕味燒烤之後,這才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
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有點應接不暇的同時,也覺得精力有點不夠用。
環顧着自己的商鋪,顧念不由得有些疑惑,爲什麼要賺錢?爲什麼要開這個美食街?爲什麼要把自己塑造成一個這樣的人設?
現在好了,爲了賺錢,爲了這些商鋪,爲了這個人設不崩,顧念已經快把自己憋死了!她是真想把這個許嘯行一耳光扇出玉華鎮!生意也不做了!錢也不想賺了!她要把這些讓她不痛快的小人全都抓起來點天燈!
“姐姐,”小蛋黃送完許嘯行以後很快就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封信:“張老闆來信了。”
聽到張老闆來信了,顧念立刻忘了自己剛纔還在默唸不賺錢了的事情,馬上從櫃檯後面擡起了頭:“張老闆?我看看!”
在顧念的印象裡,張老闆現在就等於是財神一樣的存在。南嶼那邊的草編市場已經全部交給張老闆來負責了。據說,張老闆幾乎把手裡的生意停下了三分之一,所以跟草編有關的生意都是他親自過問。
在南嶼那邊,顧念的草編商行名氣已經十分響亮,張老闆這次來信就是要告訴她,可以準備在那邊開一家分號了!
“姐姐,是有什麼好事情嗎?”小蛋黃和顧星看到顧念的表情變來變去,不由得都有些好奇了起來。
“好事!”顧念合上了信紙,“大好事!”
說着,顧念取出了紙和筆,給張老闆寫了一封回信,說是下個月就會派人去南嶼那邊商量分號的事情,讓小蛋黃趕緊送去港口信差,然後就開開心心的丟下了燒烤鋪子回家了。
果然,賺錢還是天底下第一快樂的事情啊!爲了賺錢別說是讓顧念裝一個二十四孝好媳婦了,就是讓顧念裝個二十四孝好土匪也是沒有問題的!
顧念回家的時間還早,但是卻是和李墨前後腳進的門。顧念想着李墨應當是十分着急唐氏的傷勢,所以臨走前,讓顧星和小蛋黃回鋪子裡看着,把李墨換了出來。
顧念剛踏進三院,就聽到唐氏正在低聲的安撫着李墨,不由得心裡有些愧疚了起來。人家兩夫妻好心好意的來給顧念做事,結果卻攤上了這樣的事情,一不小心還要落下終身殘疾。
“李叔,李嬸兒,”顧念站在他們的房門口,有些不好意思進門,只能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呀,顧念回來了!”唐氏一看到顧念,立刻就笑了起來。她醒過來的時候,孟大夫都已經告訴她了,如果不是顧念提議開刀的話,恐怕她這條腿是真的要跛了,這會兒看到顧念,也是十分開心的。
“李嬸兒,腿還疼嗎?”顧念走進房間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有些不自在。
“疼是當然疼了,但是已經好多了!”唐氏說着,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孟大夫都告訴我了,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了,否則我這後半輩子都要跛着過去了!”
看着唐氏的笑容,聽着唐氏故作輕鬆的話,顧念忍不住一陣鼻酸:“李嬸兒,對不起……”
“嗨呀,你這孩子,怎麼還哭了!”說着,唐氏招呼李墨給她拿來了手帕,慌張給顧念擦着眼淚:“你看,你李嬸兒不也什麼事兒都沒有嗎,別哭了,這事兒又不怪你!”
“是啊,顧念,這事兒不怪你,你也別自責。”一旁一直沉默的李墨終於開口:“唉,不知道嘯行這小子是怎麼了,這一次回來,可是變了太多了,我已經快要不認識這孩子了。”